約有一刻鍾的時間,男人抱著懷裏的青年遲遲未動,像是精疲力盡的魚兒遇見了汪泉,又像是久旱逢甘霖,抱著他汲取得以生存的水。


    葉聽晚從來看過魏景承這般疲憊。


    「晚晚。」男人道:「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自從葉聽晚搬去城中,天子好像又回到了遇見青年前的日子,挑燈伏案直至深夜,又或者躺在塌上孤等天亮。


    葉聽晚點了點頭,抱著男人,「好,晚晚陪著哥哥。」


    說罷,葉聽晚拉開些距離,小手撫上男人的額,才發現魏景承還是如那日那般,額角微燙。他焦心問道:「哥哥沒吃藥嗎?怎麽還是有些發燒?」


    魏景承的藥就是眼前的青年。


    天子拉著青年的小手起身:「為夫沒事,就是有些乏了,去休息一會兒。」


    葉聽晚任由男人牽著手,上了天子寢殿,魏景承便將身上的發冠一去,隨意的扔在地上,抱著葉聽晚躺在塌上。


    「怎麽會沒事呢,」葉聽晚給男人蓋上被子,扣著他的五指,「生病了就要吃藥,吃了藥才能好呀?崔大哥這幾日沒進宮給陛下看病嗎?」


    魏景承像是在葉聽晚麵洽就像是磨平利齒的獸類,乖乖的讓青年抱著,卻在聽見崔應雪的名字後,蹙了蹙眉,倏地睜開雙眸,把青年拉到懷裏,不滿道:「晚晚以後離他遠些。」


    葉聽晚覺得魏景承好像有點牴觸漂亮哥哥。他知道崔應雪用蠱毒威脅過魏景承,且魏景承拒絕了崔應雪除去劉氏的要求。但是後來魏景承把人又留在了宮中,他以為他們起碼是同一梯隊的。


    葉聽晚疑問:「哥哥為什麽這麽說?」


    天子淡淡道:「為夫吃醋。」


    「隻是這樣啊……」葉聽晚:「那好吧。」


    天子並未在解釋什麽。


    葉聽晚留在福寧殿,陪著生著病的天子。翌日辰時,魏景承並未起身上朝,葉聽晚醒來便去樓下取了藥,上來的時候魏景承正坐在塌邊上,麵色不太好。


    葉聽晚把藥端過去:「哥哥怎麽了?」


    天子悶悶的看著青年,伸出手:「晚晚怎麽起床了,過來再讓為夫抱抱。」


    葉聽晚:「吃了藥才行。」


    魏景承生病,突然變成了粘豆包,離開一會兒也不行。


    葉聽晚第一次照顧人,覺得還不錯,福海把粥端了上來,魏景承吃完一碗白粥,乖乖吃了藥。


    結果又要拉著葉聽晚睡覺。


    魏景承這個工作狂什麽時候這樣賴過床!


    「哥哥可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兒?」葉聽晚乖巧的像是一隻小貓兒,蜷縮在男人懷裏,「晚晚覺得你不開心了。」


    魏景承「嗯」了一聲:「晚晚最了解為夫了。」


    「煩心事,」魏景承吻了吻青年的頸,像是大型獸類求愛,「處理不完。」


    葉聽晚:「哥哥說給晚晚聽?」


    雖然聽不懂qaq


    但是煩心的時候,溝通最能解決問題了。


    天子應了一聲,又道:「都是一些和晚晚無關緊要,為夫能處理,晚晚聽了也煩心可如何是好。」


    葉聽晚抿了抿唇。


    天子又淡淡道:「晚晚,你能感受到為夫……」為夫的心意嗎?


    魏景承心間嗤笑自己。


    他什麽都沒做,他的晚晚又怎麽能感受到。


    果然自己貪戀的越來越多了。


    魏景承說話說一半,突然卡著不說了。


    他問道:「什麽?」


    魏景承:「沒,想問晚晚是不是也感受到為夫有心有餘力不足的時候——失望嗎?」


    葉聽晚:「怎麽會呢,哥哥是大燁的天子,需要考量的東西太多了,但不管是什麽困難,晚晚相信哥哥一定都會邁過去的!」


    天子欣慰一笑,吻了吻青年的臉頰。


    兩人在殿內休息了一上午,魏景承的心情才好了一點,中午的午膳也是在寢殿用的,葉聽晚吃飽了之後,便在殿內和魏景承下五子棋,玩兒不過一個時辰,福海便上來通報:「陛下。」


    天子蹙了蹙眉,大抵是知道什麽事兒,便直接讓福海說了。


    福海道:「是三司求見。」


    魏景承有些不快:「朕知道了,讓他們去禦書房候著。」


    福海應了聲下了樓。


    魏景承明明有事情要忙,還是陪葉聽晚下完了那局棋,才起身離開:「晚晚今夜還陪著為夫好不好,等為夫病好了再回家。」


    魏景承說話的時候,帶著弱勢的懇求,但就算魏景承不說,葉聽晚也沒打算撇下男人回家。


    乖巧的親了男人的臉頰,「哥哥放心好了,晚晚這幾天都陪著哥哥。」


    天子這才滿意道:「那等為夫忙完,帶晚晚出遠門玩兒。」


    葉聽晚點了點頭:「哥哥快去忙吧。」


    天子離開之後,葉聽晚把棋子收了,下了樓去給男人煎藥。


    約莫過了酉時,魏景承還沒回來,他才自己去了禦書房。


    -


    崔應雪幾日沒見天子,魏景承自然也不想見他,將他留在宮中,隻不過是為了方便他控製自己的行蹤。


    進了禦書房的門,天子位於上座,請了安,男人卻不提蠱毒之事,隻淡淡道:「定安身子最近可好些了?」


    崔應雪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在天子麵前的小幾前打開,道:「回稟陛下,將軍一切安好,隻是體內的餘毒還需些時日才能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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