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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天宇又用中醫理論解釋了一下,說人的**根於腎,發於肝,應於心。


    即性的根源是在腎,腎是性和生殖的根基,腎屬水,水在人事五行中主淫。


    而啟動**求男女交合是在肝,肝主疏泄,調暢情誌,又屬木,下提腎水以使**。如果肝氣不舒,男子則萎,或早脫,女子則冷淡。


    性生活的快感和附帶的情緒感覺都應於心,如果心腎不交,水火不能既濟,那麽性生活的過程中就沒有快感。


    與此同時,心火下行暖腎,同時又可固腎,心腎相交,心肝腎相關,形成循環,當男子射精之時,心氣極為亢奮,暫時與腎水相脫,肝氣則下動腎精,陽迫陰出,於是射精,女子**原理亦同。


    而孫曉梅多年不行人事,肝氣內鬱,氣血不暢,肝木下提腎水,肝火內鬱,又灼幹腎水,水枯陽躁,水氣內停,濕濁不出,這就是尿毒症了。


    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使再叫孫曉梅和莊子期在一起,也是行不通的,因為兩情相悅之時,肝氣雖然舒達,腎的陰陽卻也同時有所損耗,所以當在舒肝養腎排毒為主。


    這番話黨天宇說的很是隱晦,有些敏感的詞說的也比較婉轉,但是孫顯才也大都聽明白了。


    這一提及莊子期,李易便道:“莊叔在哪,我來的時候怎麽沒看見?”


    李易問起莊子期,孫顯才長歎一聲。道:“你們來之前,我爸剛走。他一跟我來了北京,就直接向裏醫院裏闖,我知道不妥。但是沒法攔。


    我爸跟我媽見了一麵,說了會兒話,後來我姥姥和姥爺就來了,你想想雙方見麵還能平靜的了嗎。


    我姥姥當時就叫我爸趕緊離開,還把我教訓了一頓,我媽正病著,我爸也沒鬧的太凶,但是雙方言辭不善。誰也不肯退半步。


    我媽本來就脾氣不好,又任性又固執,她當然是站在我爸這邊的,不過這二十多年下來。一直僵持,我媽也知道要是態度太過火,肯定雙方都沒有好結果。


    我姥爺一直沒說話,但是我知道他的為人,後來果然是我姥爺叫了人來。硬要把我爸趕走。


    我爸從海州來的時候就做好了長期準備,當下離開了醫院,在醫院附近住下了。


    今天早上,我爸的小弟們從東昌趕了過來。我爸再一次闖進醫院,可是我姥爺已經派了人守在醫院裏。凡是見到生人一概拒絕。


    於是雙方起了爭執,我爸還出手打傷了人。我聽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到的時候我姥姥和姥爺也到了。


    我心裏清楚的很,在北京,我爸不管怎麽鬧,怎麽堅持也是沒用的,他頂多能闖到病房裏看兩眼,人是肯定帶不走的。


    後來一再勸說,他這才離開,我姥姥和姥爺又罵了我一頓,正好這時候你們來了,我出來接人。我媽那邊卻因為受了刺激,血壓升的很高,出現室性早搏,這才叫了醫生來搶救。”


    李易聽後默然不語,隻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又十分複雜,難道二十多年過去了,這件事當真就不可能再朝著好的方向轉化了嗎?


    正說著,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孫顯才讓兩人入座,道:“嚐嚐我家的廚師的手藝。”


    忽然孫顯才的電話響了,孫顯才一看號碼,眉頭就是一皺,接了電話道:“喂,爸。”


    原來是莊子期的電話。


    孫顯才也沒回避,隻聽他道:“嗯,我在家。……,還好,沒什麽事了,但是醫生建議透析。……,我也知道,不過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你想幹什麽?……,我看再緩緩。……,你就在外麵?那好吧,我叫人出去接你。正好李易和黨大夫也都來了,正在我這。”


    孫顯才掛了電話,道:“我爸來了,我出去一下,你們隨便,不用等我。*.*-<>-*”


    孫顯才出去了,李易道:“烈火叔,我剛才沒大聽明白,是不是說顯才他媽沒有性生活才得的病?那要是再……”


    黨天宇道:“要是在平時是可以的,但是這個時候不行,病已經到了虛損的程度,還得以養為主。”


    李易道:“我看他家人對中醫也不大信,顯才他媽雖然還算客氣,但是想必是衝著莊子期的麵子,她本人我看也不信中醫。那咱們也不勉強,真要是這樣,呆兩天就回去。”


    黨天宇一笑,道:“你還是嫩哪,你不懂人的心理,像他們這樣的人,不是信不信中醫的問題,而是他們骨子裏就有一種高貴氣,因為自己的家族有權有勢,所以看不起其他人,甚至不把別人當人看。


    在佛教中這叫做恭高我慢,所以他們不管是就醫還是其它的社會事務,都是要看主流認同的程度的,說白了,就是主流認為有檔次的,夠身份的,夠尊貴的,才配靠近到他們身邊,其他的都是野草,不值一錢。


    所以說,如果就算他們信中醫,也會去找那些有名氣的,有社會地位的,換句話說,不能找名不見經傳的。那結果其實是一樣的,我去給孫曉梅看病,那個孫立平仍然會很傲慢的對我,因為我不是北京名醫專家。


    所以說,對於外行而言,哪有什麽信不信之說,外行人哪懂什麽中醫西醫,不過是通過專業之外的一些附加標準,來定位和衡量的。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些人跟普通人沒有什麽差別,隻是有著更多的資源可以利用,有著更流暢的選擇罷了。”


    正說著,孫顯才和莊子期走前屋來,李易和黨天宇起身迎接,莊子期麵沉似水。向李易點點頭,對黨天宇道:“原來是烈火哥,我聽顯才提起這事,就知道是你了。”


    黨天宇道:“咳。都是過去的事了,還什麽哥不哥的。”


    莊子期道:“不,你是江湖前輩,你收山的時候,我還沒出道呢。海州、廣寧還有東昌,誰不知道烈火哥,我久幕大名,今天才正式見麵。江湖輩分還是不能亂。大家坐吧。”


    眾人又再落座,孫顯才道:“爸,我再叫人做點你愛吃的。”


    莊子期一擺手,道:“不用了。我也吃不下去,你媽挺好的?”


    孫顯才又說了一遍孫曉梅的情況,莊子期向黨天宇道:“烈火哥,以你的角度來看,曉梅的病容易治嗎。有沒有必要造窶?”


    黨天宇道:“我先前簡單的看了一下,僅從我看到的而言,是可以治的,當然這種程度的慢性病。治起來很費時,調養得花一段時間。


    至於西醫的治療。我對西醫的知識懂的不多,不過這家三甲醫院的主任醫師都說需要透析。那想必孫太太是符合適應證的。”


    莊子期又問了問透析的影響,黨天宇也就自己的知識做了回答。


    莊子期半晌不語,忽然一口氣喝幹了酒,道:“我明天還得過去看看。”


    孫顯才道:“現在醫院裏都是姥爺的人,你怎麽進去啊,硬往裏闖啊,今天又不是沒闖過,我看還是再等等吧。”


    莊子期把酒杯重重的一撴,又冷又硬的道:“不行。”


    李易忽道:“今天莊叔走了以後,孫姨病情又有惡化,看來她不能受情緒上的影響,我看還是再緩緩。


    孫家隻是針對你,對孫姨卻是很好的,如果莊叔一再這樣,恐怕對孫姨的病情也不大好,這就適當其反了。”


    本來莊子期入了死扣,非要如何如何不可,可是李易用孫曉梅的病情為由,這麽一說,莊子期的情緒登時緩和下來。


    孫顯才暗中點頭,道:“阿易說的是,我媽現在血壓不穩,你也別再去刺激她了。”


    莊子期不說話,一個人喝悶酒。


    孫顯才道:“你的人都安排在哪了?”


    莊子期道:“在賓館。”


    孫顯才道:“還是叫他們安份點,別在這鬧事,沒有用的。”


    莊子期道:“他們不經我同意,不敢做什麽。”


    李易問起盧仲文為什麽沒來,莊子期說他這兩天練功走了火,不方便走動,正在家養傷。


    這頓飯吃的很沉悶,李易時不時的引黨天宇說些中醫方麵的知識,不過時間一長才發現,其實孫顯才和莊子期對中醫似乎都不大信。看來引黨天宇來北京,對莊子期而言,隻是一個由頭罷了,好借此製造一個見孫曉梅的機會。


    黨天宇是老江湖了,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不過他對治這個病心裏有底,也就當什麽都沒察覺,自顧自的吃飯。


    吃過飯,莊子期和孫顯才又私聊了一會兒,李易則和黨天宇參觀孫顯才的家,見這宅子比自己家在細節設計上極盡心思,更凸顯權貴氣質。


    李易道:“烈火叔,我看他們都不大信中醫,這一次可是關鍵,要是一下子治的有了起色,事情就能扳回,還能更上一層樓,要是治不好,就更糟糕了。”


    黨天宇看著牆上的畫,道:“這還用你說,不過我對這些事情都不大感興趣,我治病向來清高,愛治就治,不治拉倒,不管他是權貴還是窮人,到了該死的時候都得死,就算他是皇上,得了病,也不能叫別人替他疼。


    你小子也得記住了,人不能跟天鬥,一切有為,皆可造業,要律自愛,不做惡事。否則等到老天來收拾你的時候,就算有名醫在此,你也必定瞎眼看不到。”


    李易一笑,道:“烈火叔,怎麽,還在生氣?算了算了,看在我的麵子上,就不跟那個孫立平一般見識了。


    人如果是自己爬到高位去的,就算以後變的狂妄傲慢,至少前半截還是充實的,可是像孫立平這樣靠著家族爬上去的,他本人就未必有什麽真本事。


    你是有大才的人,不必理他。你們之間沒有可比性。給我個麵子,盡量給孫曉梅好好治病。”


    黨天宇隻顧著看畫,頭都不轉,哼了一聲。道:“麵子,我就是因為給你麵子才沒走的。要不然,我這會已經在飛機上了。”


    李易心中自然也是有些輕飄飄的,道:“哎,這畫是什麽畫?”


    黨天宇道:“不學無術,這是明代商真顏的晚風送影圖,說的是一位少女從牆後麵蕩秋千,一位公子從牆外看到了姑娘的影子。就喜歡上了她。”


    李易道:“哪有少女?我怎麽沒看見?”


    黨天宇道:“這畫的旁邊有字,描述了畫裏的意境,借用了一句詩‘隔牆送過秋千影’,所以說草木所掩的牆後。就是一位天真無邪的少女在蕩秋千。”


    李易道:“這是真畫嗎?”


    黨天宇嗬嗬一笑,道:“商真顏的畫隻有兩幅是真的,一幅在故宮博物院,另一幅在美國的一個商人手裏,其餘的畫早在八國聯軍的時候就被燒了。這幅應該是贗品。”


    李易忽的想起鬼窺妖圖來,道:“你知道鬼窺妖圖麽?”


    黨天宇本來笑嗬嗬的,一聽李易提到鬼窺妖圖,不禁周身一顫。道:“怎麽,你知道這幅畫?”


    李易就把鬼窺妖圖這事說了一遍。


    黨天宇半晌不語。忽道:“你最好離這畫遠點,這畫幾易其主。這些主人最後都是橫死的。沒想到這畫在海州出現了。”


    李易道:“我也覺得這東西很邪,不過那是什麽道理?”


    黨天宇道:“我因為對傳統文化很感興趣,所以這些年來還算是有些研究。鬼窺妖圖是商家寶的一幅畫,這個人原名叫尚柳元,是個土匪。”


    李易道:“這個我知道。”


    黨天宇道:“人家都說相由心生,商家寶的前半生作惡多端,殺人如草芥,自身的怨氣就重,所以他畫出來的畫,從風格上看就和他的內心非常接近。


    不管他是作畫還是作曲,或者是做別的什麽,道理都是一樣的,你應該聽說過,心裏有殺氣的人彈曲子,旁的人就能在曲子中聽出殺氣來。


    這幅鬼窺妖圖內容十分詭異,尺寸又小,所以人在看的時候就非常集中,當人的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大腦皮層的某一處,或者某幾處就會出現異常的興奮。


    而我們常人的心中是經常會壓抑一些不良的念頭的,因為受到道德、法律、形勢還有情感上的約束,那麽當你看這幅畫的時候,你的這些念頭以及這些念頭所帶來的身體的微妙變化,就會浮出水麵。


    所以很可能會導致人的性情和行為出現一些異常,也可能會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從而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至於橫死這一點,我就說不大好了,有時候可能是巧合吧。”


    莊子期這兩天實在太累,下午在孫顯才房裏睡了一會兒。看來孫顯才手底下有自己的人,那些保鏢、司機、傭人似乎都沒去一樓告訴孫家的當家人,不受歡迎的莊子期也來了。


    李易問起來,孫顯才道:“以前我爸來北京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其實我姥姥和姥爺大概也都知道,隻是時間長了,裝不知道罷了,睜一眼閉一眼,反正我爸也不在這長住。”


    李易道:“都二十多年過去了,莊叔現在也有了不小的成績,為什麽你家裏還是不能接受?”


    孫顯才歎了一口氣,道:“人是最難分析的,像我家裏這樣的情況,所謂什麽愛情都是胡扯,大的家族裏更注重的是家族符號,家族標誌,正所謂門當戶對。


    其實就算是在當年,我家裏仍然不可能接受我爸,我爸的勢力再大,也是黑道上的,說出去不好聽,其它的幾大家族都看著呢。


    這就像你的孩子去了重點中學,我的孩子怎麽能去非重點?你的女兒嫁了個海歸的博士,我的女兒怎麽能嫁菜市場賣豬肉的?


    更何況當年的事情鬧的雙方都不可收拾,我媽跟家裏也一直是一個抵觸的態度,這事至今都沒緩和,所以很難辦哪。”


    晚上吃過飯,莊子期又要回去,李易和黨天宇也起身告辭,孫顯才非要留李易在自己家裏住,李易卻覺得不大方便,還是出去找家賓館好一些。


    孫顯才攔不住,隻好將三人送到外麵,出了政府大院的大門,又向前開了一段,回到了三環上,莊子期道:“就在這下車吧。”


    李易也道:“我們也在這下車了,你先回去吧,明天醫院見。”


    孫顯才開車回去,莊子期的小弟早就在說好的地方等著了,就在馬路對麵。


    莊子期總得客氣兩句,道:“我送兩位一段吧,要不然直接到我住的賓館去,這樣也方便。我當年在京津一帶,交的朋友還不少,這家賓館就是我朋友開的。


    隻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那些老朋友要麽找不到了,要麽死了,要麽落魄了。”


    李易在剛才心裏就打定了個主意,一直想跟莊子期說,但是有孫顯才在旁邊不大方便,這時正好有機會,便道:“那也好,我倆就麻煩莊叔了。”


    莊子期道:“不用客氣,烈火叔是前輩,尊重前輩是應該的。”


    李易跟莊子期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其實很明顯的就能感覺出來,這些大佬們從骨子裏說,是沒把自己這個剛出道的小孩當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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