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安奕都像做了個荒誕不經又溫馨無比的美夢。


    在夢裏,他陷在嚴琛安穩有力的懷抱裏,身體被強勢撐開、填滿,嚴琛的熱度與堅硬,讓他格外飽脹。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嚴琛的青筋脈絡在因他而強有力地跳動。


    他就像是一顆種子,被嚴琛用滿滿的愛意澆灌濕透,再破土而出,盡情享受嚴琛給予的陽光雨露。


    嚴琛想給他足夠多的嗬護和支撐,安奕被滋養的同時,也掏出滿心的溫柔與關愛,回贈給嚴琛。


    春節後,安奕趕在開學前去了趟靈安,看望謝飛年。謝南滄聽說了除夕那晚發生的事,心有餘悸,「沒事吧?自己獨居還是太危險了。」


    「沒事,」安奕笑笑,「我搬去和嚴琛一起住了。」


    謝飛年抽著大菸袋,聞言挑了下眉:「那小子怎麽沒來?」


    安奕說:「他在津海開會,明天再過來看望您。」


    藝術銀行設立分行的事,自春節後復工開始,就成了嚴琛的首要工作。


    他停在津海,和章明、齊文星等人在藝術銀行總部連開了一個星期的研討會,細化方案與責任,目標是爭取年中時可以獲準落址。


    嚴琛想給安奕足夠多的嗬護和支撐,而安奕在被滋養的同時,也在竭盡所能地回饋給他溫柔與愛意。


    在安奕的引領下,嚴琛最近在嚐試戒斷藥物,不吃藥的時候,他就想盡可能多和安奕待在一起,所以開完會,嚴琛馬不停蹄追去靈安,把安奕抱進懷裏。


    謝南滄見怪不怪,謝飛年則把臉耷拉得老長:「現在的小年輕,談個戀愛一個比一個顯眼。」


    從湖邊拎來兩條魚的謝小謝,一進門就沖謝南滄笑起來:「daddy!我屌不屌!」


    謝南滄扶額:「……」


    安奕失笑:「學髒話學得很快。」


    謝飛年想留安奕多待一段時間,但廈川那邊快要開學,安奕承諾老人家會多抽時間回來看他,這才和嚴琛一起返回廈川。


    安奕的日子過得相當充實,甚至比嚴琛這個「總」還要忙。


    學校的課程不能落,回到瀾山別墅後還要為今年的個人展還有每年都要參加的國內陶瓷藝術巡迴展做作品。


    嚴琛特意在別墅邊給他蓋了間小型工作室,高嶺土、各色釉料還有工具都有足夠的空間來放置,安奕每天上完學,嚴琛就去開車接他回來,兩人吃過飯後,安奕再來工作室做他的瓷塑和瓷板畫,嚴琛多數陪在旁邊,要麽給他打下手,要麽拿自己的項目書看。


    等到安奕33歲生日這天,國內正值初夏,而安奕的幾件瓷塑作品正式在國際陶瓷展上亮相。


    這是他的第一個個人巡迴展。


    經由藝術銀行的推介,聯合歐洲幾大知名藝術機構,從西歐開啟第一站展覽,最後在柏林落幕。


    安奕一身黑色西裝,胸前別著一枚藍鑽鑲嵌的精緻胸針,登上愛爾蘭藝術博物館的展台,介紹他的作品靈感與立意。


    到場的幾家媒體與拍賣行、瓷商,都紛紛將鏡頭與目光對準了這張俊逸清秀的東方麵孔,驚嘆於他的年輕與氣質。


    安奕有點緊張,下意識掃視台下,對上一雙黑沉深邃的眼後,心緒莫名穩下來。


    閃光燈像一片星海落下。


    在眼前鋪成一條時光長河,那些痛哭的夜晚、沉默的對視、憤恨的耳光、用力的相擁,還有灼人的親吻,全部化成點點碎片靜默流淌。


    他趟過這道河流,穿過飄搖晦澀的風雨,終於走到台前,走到這片熠熠星光中。


    安奕感謝經歷過的苦難,相伴一路的朋友,並懷念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倍加珍惜當下所擁有的一切。


    掌聲響起來。


    安奕嘴含一抹淺笑,頷首致意。


    他走下台,迎著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去。


    嚴琛張開手臂抱住他,旁若無人地低頭吻住安奕的嘴唇,引來在場所有媒體的歡呼與祝福。


    安奕低低笑了一聲,問他:「下一站是柏林,你還會在嗎?」


    「當然,」嚴琛扣住他的手指,「我一直都在。」


    不僅是柏林。


    安奕未來的每一次人生重要時刻,嚴琛從未再缺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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