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似乎也不需要回答,點了支煙說道:「你媽呢?」


    「出差。」周季白言簡意賅。


    「行吧。」男人從包裏拿出一個首飾盒子,遞給他:「前兩天在國外看到了條項鍊,等你媽回來,你幫我給她吧。」


    周季白瞥了眼盒子,沒有動:「自己給。」


    男人悻悻然地收回手,良久才想出話題:「你自己一個人過的挺好的吧。」說著,眼神不收斂的看了眼蘇晨夏。


    蘇晨夏本來想說些什麽,但看兩人的氣氛,覺得還是不要開口了。


    怎麽會這樣?


    這是父子嗎?


    怎麽跟個陌生人樣?


    周季白掀起眼簾,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自己不會看嗎?』


    「如果沒什麽事,我們先回家了。」說完,拉起蘇晨夏的手便上樓。


    打開門,蘇晨夏注視著他的神色,好似沒什麽變化,跟個沒事人一樣。但這才是不對的地方,她實在想不出和自己的父親形同陌路,該是怎樣的感受。


    正糾結著怎麽開口,坐在沙發上的周季白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說到:「過來坐吧。」


    頓了下,又說:「想問什麽就問。」


    蘇晨夏抿了抿嘴,走到他身旁,明明有許多問題想問,但不知道怎麽開口。她怕戳到周季白的傷疤,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她知道一個人獨自治癒傷口要經受多少,也許是夜深時的失眠夜,又或者在看到某個事物時不經意留下的眼淚。


    她不想周季白難過,伸出手緩緩牽著他的手掌,笑著抬眸對上他錯愕的目光。


    「周小九,都過去了,現在很好,未來也會很好。」


    周季白失笑:「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說過去了?」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絕對不是什麽開心的事。


    「想知道?」


    蘇晨夏眼球動了動,還是狠下心搖頭:「不想。」


    「你不是說都過去了?」周季白低眸,女孩明亮的眼睛仿佛盛下了整片星河。


    她小心翼翼的不觸碰他的那條傷痕,守護著他的自尊,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便說『都過去了。』


    那些他曾經害怕的一切,不堪的過往,都過去了。


    現在很好,未來……


    周季白眸底波動,未來有她才更好。


    他深呼吸,嘴角帶著笑,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他隻是一個講述者,不帶一絲情感:「你會對陌生人產生愛和恨嗎?」


    「那個人……」他頓了下,甚至不願稱他為『父親』,因為他根本不配做『父親。』


    「我媽和那個人離婚了。」周季白說:「因為我。」


    「?」


    蘇晨夏不太能理解,她聽過因為孩子父母不離婚的,卻沒聽過因為孩子父母離婚的。況且剛才樓下的那人說的話,好似他父母之間還有感情。


    屋內白熾燈明亮,陽台有幾縷月光灑進。她聽見周季白很平靜的說:「我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別人的不一樣……」


    別人的父親有的慈祥,有的嚴厲。而他對周季白隻有漠視,甚至覺得他的出生,是他和媽媽之間的第三者,會分走所有的愛。


    周季白那時候覺得,他隻是更愛他媽媽,百分百的愛。


    周綺愉遇見他那年才二十出頭,他當時風華正茂,兩人很快相愛。但周家不想把女兒嫁給一個窮小子,周綺愉一氣之下便同他私奔,直到生下周季白才同周家關係漸漸緩和。


    周家覺得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無論怎樣都隻是希望她更幸福。周綺愉覺得,她懂得的愛的來源都源於周家的寵愛,不論如何都不能忘恩負義。


    本來一切都在便好,但偏偏他創業不順,在知道周綺愉與周家關係緩和,覺得她嫌棄自己,不愛他了。


    周綺愉出差,他覺得她是出軌。


    周綺愉回周家,他覺得她不要他了。


    周綺愉抱周季白,他覺得她不想和他說話。


    ……


    可事實從來都不是這樣,周綺愉知道他創業失敗,不能對他表現一點憐憫。甚至偷偷找朋友幫他周旋。


    周綺愉知道他占有欲很大,但因為愛忍受著。


    周季白很小的時候,覺得就算沒有父親的愛,也沒有什麽關係,畢竟他還有母親,有舅舅,有外公。依舊很幸福。


    蘇晨夏嘆了口氣,覺得很難受。她也猜到了一定有什麽觸發點才讓周季白父母離婚。良久,她忽然問道:「你黑暗恐懼症和他是不是有關係?」


    「還挺聰明。」周季白笑了下,跟平時坦蕩的笑意不同,落在她眼裏滿是心疼。


    那個時候,周綺愉因為工作必須出差,沒辦法隻能把周季白交給他,本來以為他至少是父親,能盡些作為父親的職責,但事實是所有人都高估他了。


    那天放學下了大雨,周季白知道媽媽出差沒辦法來接他,本以為他會來,但等了好久,等到學校很多人都離開,門衛室要關門,他都沒有來。無奈,隻能冒雨回家。


    等回到家,看到自己的父親坐在餐桌上喝著酒,對他不管不問,周季白忍著餓回到自己房間。他把老師布置的作業做完了,都沒能等到父親敲門叫他吃飯。他想著,睡一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回家的路上淋了很長時間的雨,夜半,周季白渾身難受。隻能拖著昏沉沉的身體推開門,他看到那人躺在沙發上,周圍是一碗隻剩下湯的麵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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