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報了地址,張偉很利落地說:「上車吧。」


    童童心跳如鼓,戰戰兢兢地坐在副駕駛。


    車平穩地開出去。


    童童用餘光打量他,越看他越順眼,他人比較隨和,不像任嘉航那樣咄咄逼人,為了避免尷尬,他還打開了電台廣播,不是音樂,這樣更能找話題。


    張偉先送她,所以路線和任嘉航一樣,童童能看到他那台白色panamera尾燈在轉彎時劃了個漂亮的弧度。


    許是和他已經熟悉了,童童也不像平時那麽拘謹,主動問他:「張先生……」


    張偉及時糾正:「叫我張偉就行。嘉航他們都叫我阿偉,但是後來,你知道嗎,有個流行彈幕叫阿偉死了。他們就叫我老張。」


    童童哪個也沒敢叫,接著說:「您家住哪?會不會不順路?」


    張偉:「西三環住。先送你,不算繞遠。」


    童童怔了下:「西三環?」


    「對。福力小區。」張偉側了下頭,「你也在那住過?」


    童童搖頭:「沒有……沒什麽。」


    她心裏翻湧,不對啊,徒弟不是和她在一個區的麽!


    「那您來過河東區?」


    「不常去。嘉航和逸舟他們倒是常住在那裏。」張偉說,「沒事,我有導航。」


    他以為她怕他不認識路。


    「張先生,您玩遊戲嗎?」


    「玩啊,但是近幾年不常玩,一旦愛好變成工作,就漸漸失去興趣了,哈哈。」


    「哦……」


    童童捏著手機,手越來越涼。


    她翻開徒弟的微信,打了幾個字發出去:【到哪裏了?】


    過了三秒鍾,她都沒聽到張偉手機震動。


    前麵是個紅燈,車穩穩停下,童童收到回覆:【剛走,在等紅綠燈。】


    !!!


    臥槽!!!!!!


    張偉根本不是徒弟啊!!!


    之前的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童童咬著下唇,尷尬得差點把車給刨了:【問你個私人的事,你可以不回答。你的名字是兩個字的嗎?】


    安靜的車內,童童收到徒弟的回信:【三個字。】


    童童:……


    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去別的星球遠航。


    第15章


    童童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張偉的車。


    虛弱地說了聲再見,她跑回自己家。


    還好她沒有釋放更多莫名其妙的暗號,否則今天她不社死誰社死!


    想到自己還因為徒弟濾鏡對張偉另眼相看,而這一切都是緣於她的自作多情,童童的臉像被煮熟的蝦米一樣紅。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事隻有她自己知道。


    頹唐地打開計算機,登陸steam,收到了徒弟的語音。


    「回家了?」


    「嗯。」


    「怎麽情緒不高?」任嘉航從聲音裏察覺到她的萎靡。


    童童當然不會把她想暗中觀察他的打算告訴他:「今天認錯人了。好丟臉。我以為他是我認識的人,結果根本不是。」


    耳機那邊,聲音沉沉地飄進來,像一顆鎮定劑:「沒關係,不是大事。今晚我帶你吃雞哈。」


    童童收拾心情,「嗯」了一聲。


    遊戲是個能夠快速轉移注意力的東西。童童連殺幾人,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她感嘆,還是遊戲好。


    「我想起來,快到中秋節了。」任嘉航問,「你中秋要回家嗎?」


    良久,童童才說:「可能回吧。」


    童童家不在帝都,坐高鐵需要三個小時,不算太遠。


    但她和家裏人鬧翻,已經很久沒聯繫了。


    童童:「你肯定是和家裏人一起過吧?」


    任嘉航:「對啊。」


    中秋節,他不僅要和爸媽過,還要看望奶奶。


    一般情況下,會待到晚上九點多,往年,還會和朋友聚會到下半夜。任家一直是個注重團圓的家庭。


    童童提起精神:「提前祝你中秋快樂!」


    任嘉航忽然說:「想要禮物嗎?」


    「什麽?」


    「中秋節禮物,想要嗎?」


    童童操作的虛擬人趴在地上,手指停在鍵盤上。


    寄東西,一定需要地址和手機。


    收了禮物,肯定也要想辦法回禮。


    這個流程光是想想,就麻煩得很,說不定還要掉馬。童童還沒從張偉事件中緩過神。


    她說:「不了。」


    他也沒堅持,輕快地說:「行,以後有機會再說。」


    遊戲結束後,童童躺在床上。耳邊沒有聲音,反而覺得安靜得心慌。


    她隨手打開一集美劇。背景音終於填充了空曠。思緒放空,她刷開聊天記錄。


    中秋節,也是她的生日。


    往年過節,家裏人也是聚在一起吃飯,忙著團圓、看節目、送月餅。仿佛在一個具有意義的節日麵前,生日這種小事可以忽略不計了。


    童童從小就沒有過生日的概念,大學室友說要給她過生日時,她還覺得不好意思。


    由於自己不過生日,她也沒有給別人送生日祝福的習慣,久而久之,和朋友的關係好像都生疏了。


    好在北棠也不過生日,甚至是討厭過生日,她們兩個才能玩到一起。


    一個來自「媽媽」的備註發給她:【中秋回來嗎?】


    童童回:【我回去拿幾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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