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一百張,箭矢三千支,短劍一千把,盾牌三百張,標槍一千支。」


    君士坦提烏斯看著清單,對這個數字還是很滿意的。在博斯普魯斯海峽西邊戰


    敗之後,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大量的士兵,還有大量的武器裝備,那些該死的膽小鬼拋棄了一切影響逃跑的甲冑刀劍盾牌,幾乎是赤手空拳的逃回了希臘。他迫切需要一些武器武裝這群廢物懦夫膽小鬼。


    君士坦提烏斯看著一捆捆武器從大楚的貨船上搬運下來,對大楚的船員的外貌明顯是羅馬人視若無睹,他對著身邊的羅馬士兵們大聲地道:「看啊,這是大楚給我們送來的武器,大楚是我們的盟友!」


    大楚提供的武器的價格「隨行就市」,直接就是十倍價格起步,君士坦提烏斯能夠愉快地接受這個價格除了他確實急缺武器之外,也因為他需要讓那些愚蠢的士兵和平民不再對大楚加入了戴克裏先的陣營感到害怕。


    羅馬帝國的官員、貴族、軍中將領都知道大楚的「天降火石」是一種先進的、羅馬帝國暫時還達不到的先進遠程武器,但是那些愚蠢的士兵和平民卻以為那是「神靈的力量」,想要讓這些該死的蠢貨能夠重新麵對戴克裏先的士兵,君士坦提烏斯認為再也沒有讓這些蠢貨看到大楚向他提供武器更好的場景和消息了。


    「這不是單純的購買武器,隻是提升士氣,穩定民心。」君士坦提烏斯想到此,對十倍的武器價格感覺真是太便宜了。


    一個羅馬貴族看著四周目不轉睛地看著大楚貨船的羅馬士兵和平民,低聲對君士坦提烏斯道:「大楚的武器未必適合我們。」


    羅馬帝國有世上最強大的重步兵,有世上最嚴格的軍陣規則,不論是武器的使用方式還是對軍陣的影響都是經過了嚴格的磨合的,冒然加入了一批陌生的東方武器隻怕水土不服。


    君士坦提烏斯不懂軍事,微笑道:「沒關係,總比沒有武器要好。」


    遠處,一個負責接收大楚的武器的羅馬軍官飛快地跑了回來,無數羅馬士兵和平民注意到了他的異樣,死死地盯著他。


    有羅馬士兵低聲道:「我就知道大楚不會幫我們……」另一個羅馬士兵同樣神情淒楚,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戰場的見聞永遠不會從他的大腦中消失,他低聲道:「大楚的神靈發怒之後真是太可怕了,火焰會流動,水潑不滅,在地上打滾也沒用。」


    其餘羅馬士兵臉色慘白,以後絕不在靠近海岸的地方作戰。


    那羅馬軍官飛快地跑到了君士坦提烏斯的麵前,咬牙切齒地道:「這就是大楚賣給我們的武器!」


    君士坦提烏斯心中想著,難道是偽劣產品?他伸手接過那羅馬軍官手中的短劍和盾牌,入手微沉,似乎不是偽劣產品。他仔細地看,發現那短劍和盾牌並不是新的,倒也不怎麽在意,新武器和舊武器都可以作戰殺人。君士坦提烏斯微笑著抬頭,就要開口安慰那因為舊武器而憤怒的軍官,忽然心中一動,仔細地看手中的大楚出售的短劍和盾牌,越看越是熟悉,這分明是羅馬帝國的製式武器。


    那羅馬軍官見君士坦提烏斯終於看出了端倪,道:「這些武器都是羅馬帝國的武器,是羅馬帝國的士兵遺留在敘利亞地區的。」他用了「遺留」二字,但是君士坦提烏斯和一群貴族都聽懂了,這些是大楚從羅馬帝國的士兵手中得到的繳獲。


    君士坦提烏斯理解那羅馬軍官的憤怒,用十倍的價格買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且極有可能是染著羅馬士兵的鮮血的東西,心裏如何平靜?他輕輕地道:「隻要我們戰勝了戴克裏先,偉大的羅馬帝國失去的東西都會被奪回來。」他其實一點都不介意購買被殺的羅馬士兵的武器,那些蠢貨被殺了是活該,但他需要表現出對士兵的憐憫。


    那羅馬軍官微微點頭,神情中泛起了一股堅毅。


    君士坦提烏斯轉頭,發現無數羅馬士兵和平民盯著他,神情古怪,他心念一轉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大聲地笑,舉起了手裏的短劍和盾牌,大聲地道:「大楚特意為我們製作了與我們的製式武器一樣的刀劍,大楚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他拿短劍用力地敲打盾牌,發出沉悶的聲響。


    無數羅馬士兵和平民看著熟悉的短劍和盾牌,大聲地歡呼:「萬歲!萬歲!萬歲!」


    一群羅馬士兵和百姓擠到了大楚的貨船之下,看著那些武器果然與羅馬帝國的製式武器一樣,且製作精良,又一次大聲歡呼:「萬歲!萬歲!萬歲!」


    君士坦提烏斯心中大定,用微小的價格換來了民心和士氣,他撿大便宜了。然後,他的心中陡然又生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為什麽大楚是不是參戰都羅馬士兵和羅馬平民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大楚有「神靈庇佑」就如此深入人心嗎?


    ……


    羅馬帝國義大利地區的某個港口。


    一個羅馬軍官皺眉道:「這個恐怕真的不行。」他努力扯直身上的羅馬軍服,道:「要是我敢私自出售軍械,我會被處死的。」


    阿爾貝平靜地道:「我親愛的老夥計,我以前是羅馬人,你這種小花招也就隻能騙騙波斯人。你一直都在悄悄地偷賣軍中的武器,你是慣犯了,就算被抓住了,你頂多就是挨一頓罵而已,誰會處死一個貴族。」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感謝在黑市的那些經歷,短短的時間內讓他明白了黑市之中有些什麽,以及羅馬帝國的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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