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闆不過是有打壓門閥的跡象,曹老闆的天下就成了司馬老闆的了,這胡老闆還沒上位就一直打壓門閥,門閥腦子有病才讓胡老闆上位呢。


    王敦很認同天下門閥的判斷,胡問靜隻怕是真的要消滅門閥,這種人當皇帝對天下門閥都不利到了極點。但是,他為什麽要退兵配合司馬越?為什麽不是司馬越退兵配合他?


    王敦從冀州門閥毫不客氣的「建議」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寒冷。冀州門閥不看好他王敦能夠打敗司馬越,也不看好琅琊王氏能夠統一天下。


    王敦慢慢地坐下,客觀地說,他確實不可能擊敗司馬越,他的大軍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崩潰,隻是因為假胡問靜帶著騎兵在營地外耀武揚威。有這支假胡問靜的騎兵在,司馬越就不會肆無顧忌的出動大軍攻打他的營寨。


    王敦苦笑,假胡問靜不願意用騎兵攻打營寨,所以岌岌可危的琅琊王氏的大軍總算躲在安全的營寨之內慢慢地恢復鎮定,假胡問靜不願意放棄在崩潰邊緣的王氏大軍,在營寨外徘徊不去,無形中卻讓司馬越心有顧慮,保護了琅琊王氏的營寨。這個結果對琅琊王氏,對假胡問靜,對司馬越,都是忒多麽一坨狗屎。


    但是,他能夠撤兵嗎?


    王敦坐在營寨之中,心情如營寨外的寒風一樣的冰涼。


    ……


    胡問靜意外地完成了占領揚州,匆匆寫信通知周渝坐鎮建鄴,在揚州執行集體農莊製,然後留下了五千中央軍士卒鎮守合肥,立刻飛馬趕回了洛陽。


    「李朗和覃文靜潛入了關中,失去了聯繫?」胡問靜被這個消息震住了,這是釣魚失敗,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賈充慢慢地道:「好消息是兩人應該還活著。」胡問靜點頭,若是李朗和覃文靜等一千人被關中識破了,那麽此刻就算兩人的人頭沒有掛在潼關上,要求胡問靜贖回兩人的信件也會放在了案幾之上。


    胡問靜皺眉苦思,怎麽把這一千人從關中弄出來呢?還有王敞也要弄出來,不然遲早被司馬暢砍了腦袋,不知道給司馬暢封個官能不能讓他放人。


    荀勖搖頭,哪有這麽容易,但李朗帶去的人大多都是關中人,隻要躲過了潼關的檢查,進入了關中之後就很容易混到了百姓之中,安全應該不是大問題。他安慰道:「李朗和覃文靜一定會找到辦法聯繫我們的。」潼關隻是對阻擋大軍有用,個別人不顧危險翻山越嶺也是可以出來的,不然當年鄧艾怎麽取蜀地?


    胡問靜嘆氣:「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贏得太快,竟然崩盤了。」多完美的計劃啊,竟然因為贏得太快而失敗了,真是狗屎!


    賈充鬱悶地看著胡問靜,道:「你怎麽就這麽快地打下了揚州呢?」不需要再拖延許久,隻要再拖延十日八日,這文鴦就會被羈絆在函穀關前,李朗和覃文靜就能輕鬆地奪了潼關,關中此刻隻怕已經傳檄而定了,哪裏會一敗塗地呢。


    胡問靜傷心極了,聲音都哽咽了:「我哪知道揚州的將士這麽垃圾啊?」她深深的懷疑揚州的指揮係統是不是南京穿過去的,怎麽反應這麽慢,意誌這麽不堅定,充滿了「喪事喜辦」,「打輸了還要開慶功會」的傳統,偌大一個揚州分分鍾就被拿下了。


    胡問靜淚水長流:「我其實隻想要豫章和壽春的。」取了豫章,荊州本土就穩定了,要打仗就在豫章打,荊州好不容易開發的田地不會受到影響,而取了壽春也是同理,豫州就能順順利利的開始深挖集體農莊製了。她真正想要拿到手的隻有關中而已,易守難攻的關中若是到手,胡問靜還怕了誰?


    賈充冷冷地道:「人算不如天算。」


    胡問靜差點就要暴風哭泣了,捶胸慘嚎:「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一群人看著胡問靜,自古以來打了大勝仗哭得泣不成聲的也就胡問靜了。


    小問竹跑過來,氣呼呼地叉腰瞪眾人:「姐姐不哭,我很厲害的,誰欺負我姐姐我就打誰!」一群小不點跟在小問竹身邊勸:「別傻了,誰敢欺負你姐姐。」


    胡問靜抱住小問竹:「別擔心,姐姐假哭呢。」小問竹瞅瞅胡問靜臉上沒有淚水,立刻懂了,跟著幹嚎:「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歡樂無比。


    荀勖小心翼翼地給胡問靜傷上撒鹽:「胡刺史,朝廷沒錢了……」胡問靜這回真要哭了,當胡霸天的時候有的是錢,當了大官了竟然要破產了,這還有天理嗎?


    賈南風怎麽都不信朝廷會沒錢,轉頭看荀勖:「朝廷自從滅吳以來未有大的支出,國庫豐盈,何來沒錢?」若不是荀勖是自己人,賈南風都要懷疑是不是荀勖貪汙了錢財了。


    荀勖無奈地看著賈南風,是不是該找個戶部的官員與她細細地講解一下朝廷每月的固定支出和收入。他想了想,用最簡單地方式解釋:「朝廷文武百官要發俸,軍隊要發餉,要修建城牆,要買鐵礦石,要打造兵刃,要買糧食,支出很大,卻沒有收入。」賈南風知道啊,各個州郡斷了上繳給朝廷的稅賦和糧食,洛陽必須自力更生,可是國庫不是有很多錢財嗎,為什麽就支撐了短短的一兩年就沒錢了?


    荀勖已經想清楚了,就花點時間說清楚,讓賈南風知道她不是治理天下的材料,老老實實認清胡問靜是皇帝,他們是臣子的現實。他轉頭看了一眼賈充,我替你說清楚,怎麽處理賈南風你自個兒看著辦。賈充不動聲色,嘴裏發苦,他沒有與賈南風說清楚?說了!很久前就說了!說得非常清楚!剛殺了三十幾個司馬家的王侯,天下無數王侯和門閥起兵討伐洛陽的時候,他就當著賈南風胡問靜的麵說清楚了胡問靜的目標是想要做皇帝,賈家做胡問靜的臣子才能利益最大化,洛陽若是守不住就一把火燒了等等,當時賈南風還怔住了,深深地思索成為平民後的不習慣和無法接受,但是賈南風的腦子就是這麽神奇,很快就把這事情給拋之腦後了。賈充還以為賈南風學會了隱忍,擔心賈南風作死放大招秒胡問靜,後來才發覺賈南風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她壓根沒有理解「胡問靜要做皇帝」是什麽意思。在賈南風的心中,胡問靜要做皇帝是代表胡問靜有野心,有誌氣,然後……沒了!胡問靜真的要做皇帝,賈家真的要做胡問靜的臣子,賈南風從來沒有向這個角度考慮過,她考慮的隻是賈家和胡問靜若是敗了,她的地位將會從高貴的皇太後成為階下囚,將會從踩著別人的貴女成為被人踩的賤婦。賈充對此真是一點點辦法都沒有,都當麵直說了,賈南風還是沒往那個方向想,他該怎麽辦?按著賈南風的腦袋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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