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開嘴,道:「這八人入室搶劫,意圖行兇殺人,斬立決。」聲音幹澀的她都不認得是自己的聲音。


    那錢家的八個人隻顧著叫嚷,根本沒聽清楚白絮說些什麽:「……貪官!老子遲早殺你全家!」「不賠錢,我絕不放過你!」「華老兒,你等著,等我出來我就殺你全家!」


    一群衙役將那八個人扯到街道中間,一腳踢在膝蓋上,將那八個人按倒在地。那八個人猶自大罵,白絮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繼續罵吧,讓所有人知道我白絮殺人如麻,草菅人命才好。


    劉星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去,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八個人以及高高舉起的利刃。


    「噗!」一把刀子落下,一個錢家的孝子鮮血四濺,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餘七個錢家的孝子和鄰居呆呆的看著被殺的那人,愣了幾秒,陡然悽厲的慘叫:「啊啊啊!」「不要殺我!」「我爹死了,我沒錯,為什麽殺我!」「我就是去幫個忙而已,我什麽都沒做啊!」


    七個人激烈的掙紮著,卻被衙役們死死的按住。


    白絮冷冷的看著,這次的死刑齷齪無比,毫無人性,可是她沒得選擇。


    「殺了!」她冷冷的道,這才發現她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


    「噗!」又是一個人被殺。其餘的人有的奮力的掙紮,有的卻尿濕了褲子,有的徹底癱倒在了地上,有的憤怒的嘶吼:「天日昭昭!我爹死了,我要大夫賠錢有什麽錯?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不殺那個大夫?我爹死了啊!我爹被那個大夫……」


    「噗!」


    嘶吼聲戛然而止。


    悽厲的慘叫和求饒聲中,屠刀毫不遲疑的落下,八個隻是訛詐醫館的可憐百姓盡數被殺。


    四周圍觀的百姓們有的興奮的笑著,有的驚恐的捂住了嘴,有的漫不經心,有的嘻嘻哈哈。


    白絮看著血泊中的八具屍體,很想嘔吐,真是可笑,她殺了這麽多賊子都從來沒有嘔吐過,怎麽此刻要嘔吐了?白絮強行壓製住噁心的感覺,站了起來,厲聲道:「知道為什麽本官要殺他們嗎?」


    四周的百姓小心翼翼的看著白絮,不敢回答。


    白絮仰天大笑:「因為他們的家人敢毆打本官!那就是想要造反!本官想殺就殺了!」


    四周的百姓諂媚的笑著,一點都不覺得白絮揭開了巨大的陰謀的真相什麽的,官老爺想要殺了p民,那自然是想殺就殺了,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白絮看著諂媚的笑著的百姓,心中又是一陣噁心。她重重的拂袖而去,再不走,她會被這些百姓和自己噁心到吐了。


    ……


    人群中,戴竹搖搖欲墜,就因為訛詐錢財,那幾個人就被殺了?未免也太重了!


    附近有人說著:「訛詐錢財,打板子不就好了,為什麽要殺了?」戴竹看了一眼,那說話的人她不認識,顯然隻是有感而發而已。


    那人的夥伴低聲道:「蠢貨!沒聽見白縣令的言語嗎?入室搶劫,殺人未遂,這罪名雖然斬立決重了一點,但也就是重了一點點而已。」


    那提問的人更是不滿了:「就是訛詐而已,頂多算是打人和勒索,怎麽就成了入室搶劫和殺人未遂了?這真是官字兩個口啊,隨便官老爺怎麽說都成。」


    那人的夥伴笑了:「何止官字兩個口,誰的言語就不是兩個口了?」


    那兩人隨意的說笑著離開,戴竹卻待在原地,如遭雷擊。


    「誰的言語不是兩個口?」她的心中重複著這句話。昨日華大夫趕來與她說了一番話,她總是覺得哪裏不對。華大夫與她家認識幾十年了,她還沒有出生華大夫就租了她家的屋子,兩家的關係可說是很深了,她聽華大夫倚老賣老的教訓她絲毫沒有反感,華大夫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個慈祥可親的長輩。可她聽完了華大夫的言語,翻來覆去的一夜都沒有睡安穩,仿佛哪個地方讓她驚恐不安。


    「誰的言語不是兩個口。」


    這句普普通通的言語仿佛一道閃電照亮了戴竹的腦海。


    為什麽華大夫要急切的趕來與她說鄰居都是好人,不挺身而出也可以做好事?為什麽華大夫不能等到第二天第三天再與她說這些言語?為什麽華大夫這麽在意她心中怎麽想?


    戴竹心中的疑點在閃電中盡數暴露了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在那幾個孝子和「見義勇為」的百姓攔住她逼迫她交出房契的時候,華大夫沒有站出來說不要交?為什麽華大夫沒有將事情說清楚,撇清她這個房東的關係?為什麽華大夫的家人就站在一邊,卻一言不出,任由她這個房東出頭為華大夫講理?為什麽華大夫開店幾十年,卻依然租她家的房子,而沒有去其他地方買一個房子?為什麽華大夫明知道她今日要來收租,卻偏偏要去採藥?為什麽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夫要親自去採藥,而不是去藥鋪買?


    一個個疑問在戴竹的心中不斷的湧現而出,讓她越想越是驚慌。


    假如,隻是假如,假如那白縣令沒有來,她被那些孝子逼著交出了房契,華大夫會怎麽說怎麽做?是爽快的賠錢與她,還是說「大家都是苦命人,都是受害者,一定要團結起來奪回房子」,或者說「算了,錢財是身外之物」?


    假如那白縣令說「既然人死在了這裏,醫館就該賠錢」,「為什麽他們不訛詐別人,隻訛詐你?你一定也有錯。」那麽,華大夫是會掏錢,還是說且寬限幾日,然後連夜脫逃,那些孝子找不到華大夫,就霸占了她的房子?然後縣令再次說「既然人死在了你家裏,你就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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