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澤:「他的意思是想問審判長為什麽會被監視起來,尹少將,你先回去吧,我來給他解答就好。」


    「哦,好。」尹樂文這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飛船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盛澤:「好,知道了。」


    尹樂文走後,盛澤解釋道,「審判長是一個擁有特殊信息素的alpha,特殊之處在於聞到他信息素的人會被蠱惑,被吸引,從而對他言聽計從。軍部對他進行監管後,他隻能在特定場合釋放信息素,一般用於高級罪犯,或是一些特殊人群身上,所以他才能成為最高審判長。」


    他頓了一會兒,似乎有些難以言表,半晌才接著說,「盛安給你注射的,就是他的信息素。」


    難怪。


    閻霖心想,難怪盛安和安德森都對自己的信息素反應如此強烈。


    這麽說的話,審判長的信息素該是生化武器級別的存在,合該被監管。


    那自己呢?


    是不是也該被關起來?或者戴上尹樂文口中的監測環?


    自己身體裏有審判長信息素這件事,盛澤會上報軍部嗎?


    似乎看出閻霖神色中的疑惑,盛澤盯著他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說,「你由我親自監管,出了事我擔。」


    「放心,我沒有上報軍部。」


    審判長失蹤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隻要他沒有胡亂使用信息素,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審判長其人極難溝通,十分冷傲,也不知道會不會把軍部的禁令當回事。


    尹樂文頂著一絲愧疚——畢竟是他的監測環沒拴住人,於是接下了尋找審判長的任務,不停在心裏虔誠祈禱,拜託一定一定不要出事啊!


    既然有人接了這個爛攤子,盛澤就按照原計劃,帶著閻霖出發了。


    計劃是這樣的,他們兩人先行前往新望星,等到閻霖順利混進星盜內部後,盛澤便在外麵接應。


    若計劃順利,待到星盜內部產生巨大嫌隙、甚至分崩離析後,軍部再派後續部隊將他們一舉拿下。


    如此,便是一套完整的計劃。


    原本軍部想要一舉進攻,20天內拿下,但看了詳細資料後發現不可行,才製定了如今的計劃,預計時間也由20天調整為60天。


    閻霖對此倒是沒有什麽異議,但很明顯,盛澤看上去很擔心。


    他準備了足夠讓閻霖用上半年的鎮定劑和腺體貼,每天換著穿都穿不完的衣服,還有各種小零食,大包小包把飛船堆得滿滿當當。


    閻霖:......


    「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


    盛澤板起臉,「哪裏誇張?這些都是你能用得上的東西,哦對,還有這個你拿好。」


    他在閻霖手心裏放了一個小型的腺體檢測器,溫熱的手指不經意間劃過閻霖的指尖。


    「每天早晚都要用一次,數據會直接傳送到我這邊,發現不對勁我會立刻把你帶出來。」


    閻霖收下了,把它和手術刀放到了同一個口袋裏。


    盛澤繼續叮囑道,「遇到危險要第一時間聯繫我,計劃推進不下去時也要及時聯繫我,還有......總之,要記得每天聯繫我至少一次。」


    閻霖看了他幾秒,然後一一應下了。


    首都星距離新望星大約300萬光年,需要經過十幾個躍遷點,飛行15天左右才能達到。


    距離遠也是軍部沒有選擇貿然出動的原因之一,若是第一批士兵折損嚴重,第二批都很難及時補充到位。


    夜晚,閻霖和盛澤睡在相鄰的兩個睡眠艙裏。


    閻霖依舊是輾轉難眠,在睡眠艙裏反覆烙餅,忽然艙門被人敲了兩下,他打開艙門坐起身,猝不及防撞在盛澤的肚子上。


    恍惚間閻霖似乎又聞到了那股清淡的茉莉花香。


    兩人靠得太近,盛澤瞬間耳根泛紅,好在房間裏燈光昏暗,看不真切。


    他揉揉耳朵,輕聲說,「我聽到你的聲音,是不是睡不著?」說著,他彎下腰,給閻霖指了指睡眠艙艙壁上的幾個按鈕,「可以試一下這個助眠鍵,還是很有用的。」


    閻霖問:「你也失眠嗎?」


    盛澤說得雲淡風輕,「常年的,不過不嚴重。你快睡吧,明天還要開作戰會議。」


    「......好。」閻霖盯住他的眼睛看了一秒,收回視線。


    再次關上艙門,閻霖按下了助眠鍵,耳邊驀地響起輕柔舒緩的音樂,艙內的溫度也有了微小的變化,更加溫暖了一些,鼻尖也縈繞著好聞的味道。


    閻霖閉上眼睛放鬆身體,過了一會兒,又睜開眼,去調整睡眠艙的味道。


    他轉動旋鈕,一個個聞過去,直到聞到一個最近似茉莉花香的味道,才把手鬆開。


    在助眠鍵的作用下,閻霖緩緩陷入沉睡。


    *


    靜謐的船艙裏,一道均勻清脆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噠——噠——噠——


    男人身著黑色睡袍,身形高大挺拔,濃黑的長髮散在腦後,容貌如神仙雕琢出來的一般精緻瑰麗,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分外詭譎。


    他周身氣場奇特,像裹挾著一層看不見的霧氣,如影隨形,影影綽綽。


    男人麵無表情地走著,走到一處雜物間,站在門口鼻尖微動,似乎聞到了自己想要的味道,隨後快步走了進去。


    *


    一夜過去,閻霖緩緩睜開雙眼,睡眠艙裏依舊散發著好聞的氣味,溫度也適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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