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泡湯。


    江榆那段時間纏祁音確實纏的有點緊了。


    換個人估計早就煩了。


    祁音也不例外,於是她之後再出門都會刻意避開江榆。


    在察覺祁音躲著她後江榆還並沒有覺得什麽。


    但她不想讓祁音躲著她。


    於是江榆就做了一個很冒昧的舉動——去祁音宿舍樓堵人。


    很多決定都是頭腦一熱做出來的,這次也一樣。


    江榆像個傻逼,在祁音宿舍樓站在也不進去,沒有聯繫方式也不打算告知本人。


    就是想在她的宿舍下麵站著而已,這樣祁音第二天見到她的時候就明白她是真心的了。


    但畢竟一個人長時間站在一個地方不動肯定會被人發現。


    祁音的室友先一步發現了她。


    沒一會江榆就在一個窗戶口看見了在找什麽的祁音。


    兩個人對上視線。


    再過兩分鍾,江榆就在宿舍樓下麵看見了祁音。


    那時已經是晚上了,星月高掛,宮中.號夢白.推文台.大地被黑暗籠罩,還帶著些深夜的涼意透進脊骨。


    她站久了確實看到有些森冷,但見到祁音後還是立馬笑了起來。出聲詢問。


    「學姐你怎麽下來了啊——」


    話說一半,並沒有說完。


    因為江榆清晰的在夜色中看見了祁音眼中保函的怒火。


    她愣住。


    一件衣服莫名的扔在她的身上,江榆伸手接住,呆呆的看向祁音。


    「你的屢次糾纏已經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了,會讓我覺得很困擾,我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這是祁音第一次對江榆說這麽長的句子。


    但江榆卻覺得這句話的殺傷力比冷風還讓人透骨難耐。


    原來她一直很困擾……


    已經記不清那晚她是怎麽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的了。


    但之後江榆並沒有因為這句薄涼的話而放棄。


    因為祁音說的是對的,是自己一直在不遵循她的意見而去——騷擾。


    江榆覺得自己挺沒骨氣的,即便祁音說了這麽重的話,還是忍不住去喜歡。


    隻是在那之後她確實會控製度了,偶爾見一麵,最起碼刷刷存在感。


    一直等到祁音畢業,她也畢業,經歷了那場車禍,兩人的相處模式才發生改變。


    江榆坐在門邊,陳雜的思緒緩緩收回。


    她一遍遍回味著這些看似冷漠刻薄的畫麵,心一點點沉入穀底。


    隻是這次不是因為祁音的淡漠。


    而是冷漠的背後,祁音好像確實,從來沒有說過「我不喜歡你。」


    而如若喜歡,那個夜晚無端的怒火,究竟是因為她堵門而氣憤,還是涼夜吹冷風的怒不其爭?


    往昔讓人疼痛的記憶今日好像再次化成尖刺直直戳進她的心中。


    江榆疼的聲嘶力竭,聲音一點點淡了下去。


    她捂住嘴巴,終於如嬰孩般啜泣起來。


    她怨天不公,恨這些陰差陽錯。


    從前她無時不渴望著祁音的喜歡,可現在卻很想問一句。


    為什麽?


    為什麽從前祁音不告訴她,又為什麽現在她要知道這些?


    為什麽天底下這麽多人,偏偏她出了車禍,要經歷生死?


    那她之前的那些堅持又算做什麽呢?


    擔心祁音喜歡上她後自己不幸死去,引得人傷心?


    這些好像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她恨祁音又愛祁音,但此時,最恨的人隻有自己。


    恨自己到了現在,想的竟然是,怎麽讓祁音不再喜歡她了……


    江榆覺得自己很可笑,於是她便笑了起來。


    從前因為祁音,兩人不能在一起;如今因為江榆,兩人還是不能在一起。


    淚水模糊了視線,江榆擦去遍布了滿臉的淚珠。


    從前沒斷幹淨的現在去斷,其實好像也不晚。


    她僵硬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艱難的點開祁音的頭像框。


    —aaa:抱歉,從前打擾了你那麽久,我總以為我們能夠在一起,但現在看了好像確實不合適。朋友什麽的是彼此心無雜念的人去做的,或許我們更合適當一個陌生人。小魚我會送到店裏,這兩天我不會過去,到時候你可以直接去找程瑤。


    點到為止,江榆這次確信祁音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啪嗒——」


    確認拉黑的那一刻,淚珠掉落在屏幕上,光亮驟然熄滅。


    如果愛是一種讓人傷心的情緒,那人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去愛?


    江榆不明白,但愛或許也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既然她的喜歡並不能讓另一個人歡喜,相反還會讓她難過,那不如在數不盡的難過來臨前,徹底隔絕。


    江榆記不清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了。


    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下起了連綿不絕的春雨。


    即便不在窗戶口,依舊能聽到窗外雨落的嘀嗒聲。


    雨下的不小,一如江榆心中的悲涼。


    或許是因為哭的精疲力盡了,才會在地上就睡著了。


    不用看時間也知道估計已經淩晨了,江榆沒在意這些,她現在嗓子很幹,心中空蕩蕩一片。


    江榆扶著地板緩慢的站了起來,還因為腿部長時間蜷縮的麻木差點跌了一跤。


    她攥著門把手,今晚第一次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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