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找到了程默,推開咖啡店的門,程默頭也不抬喊「歡迎光臨」,抬頭看見時愣了三秒,然後罵了一句「操」。


    程默先罵了他十分鍾,沒良心,離開也不知道說一聲。


    俞良低頭道歉。


    後來他拜託程默帶他去看看謝燕玨,在旁邊偷偷看一眼就好。


    程默看了他很久,最後嘆口氣,同意了。


    程默找沈柏川問了謝燕玨的出院時間,兩個人躲在花叢中等著,等了兩個小時終於看見了謝燕玨。


    他戴著口罩和帽子,垂著眼,被保鏢護著中間上了車。


    與此同時,俞良看見車裏下來一個女人,張嘴說了幾句話,謝燕玨停了幾秒,應該是在回答她,然後兩個人一齊上了車。


    程默也看見了,他不知道謝燕玨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但接他出院,兩人同乘一輛車,他不敢下定論,小心地瞥著俞良。


    用胳膊撞了撞俞良,「你沒事吧?」


    俞良這才回過神,馬上將眼角的淚珠抹掉,笑著說:「我沒事。」過了一會兒又說,「挺好的。」


    程默回過頭問他剛剛說什麽,俞良搖搖頭。


    後來俞良又坐車回去了,程默給他買的票,軟臥,送他到火車站的路上還罵他傻逼,三十八小時不知道買個臥鋪,硬座怎麽坐得下來。


    俞良知道他的好意,笑著挨罵。


    程默看見他的笑容,突然一頓,閉上嘴轉過頭。


    俞良過完安檢,和他揮了揮手。


    程默也揮了揮手,不知道怎麽,突然和安檢員說了一聲跑進來。


    「俞良。」他拍了俞良肩膀一下,俞良驚訝回頭,隻聽他說,「以後不想笑就別逼自己笑,心裏難受就大聲哭出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以後好好做自己,活得開心點。」


    也許是程默的這番話激勵了俞良,他開始學會放下過去,謝燕玨有新的生活,他也應該重新開始了。


    車停在路邊,謝燕玨靜了很久。


    「首先我先解釋,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叫陳緣,我媽之前一直撮合我們倆,但我們頂多算朋友關係。」他說,「那次車禍是因為臨近換屆,我爸的死對頭準備用我威脅我爸,但我逃出來了,後來我外公生氣了準備對付他,陳緣他家為他求情,請我去吃飯。」


    不過謝燕玨上了陳家的車,卻沒去吃飯,在車裏把態度擺出來了,他不會放過他,他外公也不會。


    後來是謝天恩擺平了這件事,那人帶著妻兒連夜搬出了京城。


    謝燕玨湊近俞良,將他的手放在心口處,「我上次跟我媽說的不是漂亮話,我這一輩子隻會喜歡你一個人。」


    俞良眼眶發酸,忍不住抱住他。


    謝燕玨緊緊回抱住他,心裏無限感慨,這三年誰都過的不好受,誰也沒放下誰。


    「謝謝你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他親了親俞良的耳畔,珍重地說,「謝謝。」


    一周假期過後,謝燕玨繼續去上班,俞良聽說他在申請調到京城,不過組織那邊不同意,要費些時間。


    謝燕玨去上班,俞良就待在家裏,偶爾研究研究菜譜,等他下班回來就是一桌熱騰騰的飯菜。


    一日,謝燕玨突然說:「沈柏川開了單身party,邀請我們倆去,你想不想去?」


    「單身party?」俞良不懂這個意味著什麽,「程默會去嗎?」


    他回京城這麽久還沒去看過程默,心裏有點想他。


    謝燕玨靜了一秒,給他夾菜,「沈柏川要結婚了,拖了三年,女方那邊等不及了。」


    俞良半天才「哦」了一聲。


    「你要是不想去也沒事,主要是怕你在家待著無聊,想帶你出去玩玩。」


    俞良很久才說:「去吧。」


    party在郊區一棟別墅舉行,邀請了很多人,都是圈子裏的人,大家都帶著禮物祝賀沈總脫單快樂。


    謝燕玨和俞良也換了一身正裝到場。


    謝燕玨將禮物袋遞給他,同樣祝賀,「脫單快樂,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


    「喲終於承認我是你哥呢?」沈柏川拍著他的肩膀玩笑,看見他身後的俞良,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那一刻是什麽感覺,感慨、遺憾、悲傷,有一刻想起了他。


    他拍了拍謝燕玨的肩膀,「挺好的,哥也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燕玨牽著俞良走進去,宴會廳裏的人都紛紛看過來,先注意到是謝燕玨,他們這輩裏,謝燕玨不是最厲害的,但卻是最牛逼的,家世牛逼,拋去家世,短短三年能爬到這個地步的也隻有他了。


    以往他們和謝燕玨玩,人前畢恭畢敬喊謝少,轉頭罵他二世祖,仗著家裏甩臉色。


    現在卻不敢,每個人談到謝燕玨都是驚訝,羨慕,嫉妒,也是打心底的佩服。


    王禹傑率先端著酒上前,笑哈哈道:「謝少來啦,這個半年不見了吧。」


    謝燕玨和他碰了碰杯,「部隊忙,事多。」


    「哈哈也是,你現在可是大忙人,想見你一麵都難,今晚咱倆好好喝一頓,把之前的補回來。」


    「不了,帶著人,不方便。」謝燕玨冷淡拒絕。


    王禹傑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人,剛剛還以為是助理,定睛一看頓時呆住。


    謝燕玨則麵色平常,牽著俞良往裏去,遇見有人過來打招呼,不鹹不淡寒暄幾句,然後向他們介紹俞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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