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痕心裏樂壞了,趕緊在腦海中的藥葫蘆說道:“多謝你幫忙。”


    藥葫蘆晃蕩了兩下,說道:“這是你完全應得的。”


    秋無痕高興的起身對費知縣一躬到底:“既然這樣,多謝知縣大人抬舉,我一定盡心竭力輔佐知縣治理好地方。”


    知縣哈哈大笑,心裏一塊石頭都放了下來,他還真擔心秋無痕不願意去。


    聽他這麽說了,高興的說道:“巡檢實際上是兵部和吏部共同管理,地方也是這樣的。地方官也是城裏的官,因為你可能還要負責當地的治安和剿匪評判相關工作。”


    “當然隻負責你這一小塊,而不是整個縣的。這些先不著急,等官帽子戴穩了,咱們再來商議。一切都交給我來辦,你就等好消息吧。”


    秋無痕離開衙門回到家中,打算等到拿到委任狀,準備走馬上任的時候再跟老太太她們說,免得空歡喜一場。


    到了晚上,錢金芝先來了,帶了不少的精美菜肴還有一壇美酒。她來到蘇家,說是要給蘇家壓驚,因為今晚上陰靈師太要來抓鬼。


    酒宴擺上之後陰靈師太就來了,蘇祖母以為還要費點口舌邀請她才願意加入酒席,結果才一說她馬上就答應了,不過要求自己的麵前隻能放齋飯,但不介意跟其他人同桌。


    這讓蘇祖母有些惶恐又很高興,看來這師太真是無異於常人。


    好在錢金芝已經料到了這一點,帶來的菜肴中有好幾盤都是素菜,而且都是嶄新的碗筷,擺在她麵前。


    陰靈師太是以茶當酒跟大家一起吃喝的,秋無痕一家人雖然現在的生活水平已經可以了,但蘇勁鬆還是舍不得錢,把這些錢攢著,要給她家相公進京趕考。


    所以家裏也就控製在每頓飯兩塊肉的水平,好在已經在秋無痕的堅持之下能吃上白米飯了。


    酒宴完了之後,陰靈師太順著繩子下到了井裏,他們再蓋上一塊板子,然後所有的人都退出屋子,各自回自己的房間,並且盡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以免幹擾師太。


    沒想到才二更天就搖起了鈴鐺,秋無痕他們已經跟陰靈師太說好了,以搖鈴鐺為號,表示她要上來。


    秋無痕他們聽見聲音趕緊跑過來,掀開了蓋板,把她拉了上來。


    隻見陰靈師太嚇得臉都白了,說道:“真的有鬼,而且好多好多各種各樣聲音的鬼,真是嚇人了。不行不行,我做不了,告辭!”


    說著慌忙往外就走。


    秋無痕真是大跌眼鏡,先前師太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替蘇家抓鬼嗎,怎麽現在嚇成這個樣子?


    秋無痕也不好攔她,一直把她送到門口。


    陰靈師太站住了,回頭過來對秋無痕和錢金芝等人說道:“這個宅子你們還是不要住了,趕緊搬走吧。”


    等她匆匆走了之後,他們回到內宅,誰也不說話了,都是害怕的樣子。


    一個在墳墓裏麵修苦禪的老尼姑居然都沒辦法收複這些鬼怪,那還能有誰呢。


    一時間大家都不敢回房睡了,莫不如都睡老太太這兒,反正她屋子寬,搬幾張小床大家擠一擠。


    當然秋無痕跟蘇勁鬆還是睡他們的閣樓,沒有跟老太太她們在一個屋子。


    結果秋無痕和蘇勁鬆剛回到閣樓洗漱,準備睡覺,就聽到老太太那邊尖叫聲。


    兩人趕緊跑過去看,所有蘇家的女子都嚇得臉色蒼白的出來了,站在院子中不知所措。


    秋無痕問了之後得知原來他們又聽到鬼哭狼嚎了,隻能提議:“莫不如搬到外麵去住吧,先暫時住在客房裏。”


    蘇祖母點頭答應,卻滿是疑惑地對秋無痕說道:“張天師說你命硬的很,根本不怕鬼神,怎麽你也鎮不住這些鬼呢?”


    秋無痕苦笑:“他的話聽不得的。”


    妻子蘇勁鬆不愛聽了,說道:“夫君,張天師的話可是很靈驗的,你可不能這麽說。”


    秋無痕想了想說:“要不這麽著吧,我下到井裏頭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看看我有沒有本事鏟除這些妖魔鬼怪。”


    秋無痕當然不相信鬼怪之說,但是能夠把一個墳墓裏修苦禪的老師太都嚇得魂飛魄散的到底是什麽,他有些好奇了,所以決定下去看看。


    蘇勁鬆馬上反對:“不行,你又沒有學過道,怎麽能下去抓鬼,萬一你要被鬼抓了,我們一家人靠誰去。”


    “剛剛老太太不是說我的命硬得很,這是張天師說的。而且你也說張天師的話是絕對靈驗的,既然他們都說我有這本事,還有什麽可怕的。”


    蘇勁鬆有些無言以對了,錢金芝說道:“不用擔心,有我呢,我跟秋先生一起下去,有什麽事有個照應。”


    秋無痕扭頭過來瞧她:“你真不害怕?”


    “有什麽害怕的,就像你說的,所謂神神鬼鬼隻不過是我們沒有弄清楚它的緣由,其實都是假的。”


    “我雖然不怎麽相信你這句話,但之前發生的這些詭異的事情,事後證明都符合你所說的原因,都是能解釋的。所以我相信這一次也是這樣,我們倆下去找找原因吧。”


    商量妥當,兩人並分別用繩索吊了下去,並吊下去兩個燈籠。好在挖掘的時候這個水井挖的比較大,兩個人下去加上燈籠都沒問題。


    蘇家的人在上麵異常忐忑,蘇勁鬆一個勁叮囑丈夫,下去之後千萬記住,遇到危險馬上拉鈴鐺,他們就把他們拉上來。


    一群弱女子把秋無痕拉上來比較困難,可是好在有一個提水的軲轆,這就省力多了。


    秋無痕答應了,兩人下到了水井底部,上麵用木板把井口蓋好,兩盞燈籠把水井照得明晃晃的。


    錢金芝看了一眼,雖然地上算得上平整,但她還是不願意坐下。


    秋無痕卻不管那麽多,盤膝坐在地上,說道:“我現在要閉目養神,側耳傾聽到底是怎麽回事。”


    “行啊,我站著也能聽的。”


    秋無痕不再理她,閉上眼睛。而就在這時,隱隱約約的鬼哭狼嚎,果真傳到了他們耳中,忽大忽小,忽近忽遠,聽不真切,但是聲音的確存在。


    這時有一隻手抓住了秋無痕的肩膀,秋無痕嚇了一跳,趕緊睜眼,扭頭一瞧,卻是錢金芝。


    隻見她臉色蒼白,抓著那鈴鐺不停搖晃,急聲說道:“走,快走,果然是猛鬼,咱們倆都不會抓鬼,快走吧。”


    秋無痕搖搖頭說:“我還沒聽清楚,要走你走。”


    這時頂上的蓋板掀開了,上麵蘇勁鬆焦急的聲音說道:“相公,你在下麵還好嗎,我們馬上把你拉上來,別擔心。”


    秋無痕抬頭說道:“不用了,我在下麵挺好的,你們把錢掌櫃拉上去就行了,她害怕。”


    錢金芝一咬牙,抬頭說道:“不用了,沒事,剛才是無意中碰到鈴鐺的,你們把蓋板蓋上吧。”


    蘇勁鬆聽到丈夫沒事,這才稍稍放心。又把蓋板重新蓋好,蘇家人又都退了開去,恢複了寧靜。


    錢金芝終於慢慢蹲下身靠在秋無痕身邊,那聲音開始越來越響,忽近忽遠。


    嚇得她閉上眼睛,用手抓住了秋無痕的胳膊,把頭埋在自己懷裏,不敢向四周看。


    秋無痕卻睜大了眼睛,但是他看見的全是牆壁,並沒有任何鬼怪。


    聲音卻始終存在,而且越來越大,異常嘈雜,但是根本聽不清楚到底是什麽聲音。


    似乎有人說話叫罵,但什麽都聽不清楚。


    秋無痕嚐試著把耳朵貼在洞壁上傾聽,這樣稍微好一點,可是依舊聽不清楚任何來源。他把前後左右包括地麵全都聽了一遍,同樣如此。


    隻是他每移動一個地方,錢金芝就挪動身軀跟著他,依舊死死時抓著他的手,累得他手都生疼。


    秋無痕沒好氣的說道:“就你這德性,還下來保護我,嚇成這個樣子又不願意走。”


    “你,你怎麽一點不害怕?”


    “有什麽害怕的,鬼又不出來,光在下麵叫,叫什麽叫!”


    “你別這麽說,當真出來會把人嚇死的。鬼爺爺,童言無忌,你們不要聽他的,我們沒有要見你們的意思。”


    秋無痕說道:“行了,別說話了,讓我再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錢金芝趕緊閉嘴,依舊死死的抱著秋無痕的胳膊,把頭埋到懷裏,緊緊的貼著他。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吸取他身上不怕鬼的力量,能讓她平靜下來。


    就這樣一直待到了四更天,聲音漸漸小下去了,而錢金芝在經過了一晚上折磨之後也很困了,可是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聽著聲音小下去之後,馬上對秋無痕說道:“要不然我們趕緊離開吧,真的好嚇人了。”


    秋無痕說道:“我要等聲音徹底消失再說。”


    這時蓋板打開了一條縫,蘇輕鬆的聲音說道:“相公,怎麽樣,要不要拉你們上來?”


    秋無痕說道:“不用了,再等一會兒,等到聲音徹底沒有了再說。現在聲音小多了,他們估計鬧騰了一晚上累了。”


    蘇勁鬆答應了一聲,又把蓋板蓋好。


    一直等到黎明,聲音終於徹底消失了。


    秋無痕揪了揪耳朵,扭頭瞧向錢金芝。


    錢金芝臉色煞白,說道:“你怎麽一點都不害怕,我可被嚇死了,如果不是你在身邊,我隻怕早就真的給嚇死了。”


    “鬼已經回家了,我們也該走了。”


    抓著繩索搖響了鈴鐺,蘇家的人也是一夜沒睡,守候著。聽到鈴鐺趕緊跑過來,打開蓋板把他們兩個人都掉了上來。


    抓著錢金芝的胳膊上下看看,見他一切完好無損,神色自如,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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