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虛擬的。」


    現實依然什麽都沒有改變。


    「目前是。」


    天內理子說:


    「但不代表一直是。」她看向了尾牙白,「你曾經有沒有試過把虛擬世界的人召喚到現實中來?」


    尾牙白表情微變。


    事實上,真的有過一次。


    之前在做淨化咒靈的訓練時,尾牙白為了找到【本能】的感覺,曾經無意識地把【鬼滅之刃】中的炎柱召喚了出來。


    不過,也就那麽一次。


    他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也沒有這麽做過。


    如果把虛擬世界的人召喚出來,那豈不是亂套了?


    「人可以召喚出來,那整個世界呢?」


    天內理子用平靜的話,卻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置換到了現實的世界,就是真實世界。」


    所有人怔怔無語,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中。


    天內理子看著尾牙白說道:


    「這是我【看見】了世界的末路之後,在你的腹中,留下的一絲生機。」


    「別開這種玩笑了。」


    夏油傑冷笑了一聲:


    「如果這種事情都能實現的話,那隻要復刻你的記憶,就可以無限次復活了。但是,根據你的記憶復活的人類,還是原來的人嗎?不是你的棋子嗎?」


    「那就……回家吧。」


    對於夏油傑的質問,天內理子巋然不動,冷靜回答:


    「回家之後,親自麵對你的父母,然後和你記憶中的做對比,如果有差別,你可以來找我,我來修改。」


    「你!」


    夏油傑忽然暴起,揪住了天內理子的衣領


    「你把人當做什麽了?可以隨時修改的工具嗎?」


    天內理子緩緩道:


    「真是可笑呢,居然是你來質問我這個問題,殺死自己的父母,殺死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類,把人命當成兒戲的,——難道不是你嗎?」


    她黑色的眼珠直直地盯著夏油傑,好似望進了他的心底。


    夏油傑手抖了抖。


    黑井美裏用力捏住夏油傑的手臂:


    「夏油少爺,請放開,請不要對一路同行的同伴動手,我們的目的難道不是把小姐送回咒術高專嗎?請繼續前進吧。」


    「啪!」


    五條悟一巴掌打掉了夏油傑的手臂。


    「冷靜點,悟,這件事,回去再說,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自己做過的事情,現在後悔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逃避過去的罪責。你應該知道天內理子並沒有在挑釁你。」


    「……知道了。」夏油傑扭過了頭。


    五條悟瞥了一眼夏油傑的情況:「繼續前進,在抵達咒術高專之前不要鬆懈。」


    夏油傑深深吐出了一個口氣。


    也是,被一個縹緲的說法攪得方寸大亂的自己,真是太不冷靜了。


    果然人類,就算再怎麽否認,還是逃脫不了殺死自己血親的負罪感。


    他背著這份罪責已經走了太長時間,所期盼的道路卻總是被人阻擋。


    如果天內理子說得是真的,現在對他最有利的情況是,讓現在他所在的這個世界替換掉現實世界。


    畢竟在現實世界裏,他已經死了。


    在那之前,他就要保證尾牙白的安全。


    一旦成功,他就不再是一抹寄居在自己身體,掌控不了命運的冤魂,而是有了真實的身體。


    世界重來一次,那他也擁有了新的人生,新的機會。


    那……他還要再重走一遍老路嗎?


    夏油傑的目光在身前的五條悟和尾牙白身上掃過。


    如果要創造他想要的世界,眼前這兩個人必定會阻礙自己。


    建立新世界,尾牙白是必須,又是阻礙。


    要怎麽處理呢?


    天內理子默默觀察著夏油傑凝重的表情。


    黑井美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夏油傑的身上打了個轉,最後轉到了排在最前列的兩人身上。


    一路無話,終於到了咒術高專。


    在進入結界前,五條悟強行把自己背上的小貓扯了下來。


    「躲遠點。」


    他低聲囑咐道:


    「待會可能會有襲擊。」


    在現實世界的時間線中,在這裏,伏黑甚爾會從背後忽然襲擊五條悟,並憑藉著身體素質,在這裏使得五條悟瀕死,一路進入了天元的住所,追上帶著天內理子和女僕黑井美裏的夏油傑,一槍將天內理子爆了頭,又重傷了夏油傑,帶著戰利品大搖大擺回去了。


    雖說後來被覺醒反轉術式的五條悟追上去反殺,但伏黑甚爾通過前期的一係列布局,差點讓他們全軍覆滅卻是不爭的事實。


    可現在這個世界裏,因為有三個知情者的存在,完全打亂了伏黑甚爾的計劃。就連女僕黑井美裏,都沒有半途被擄走,他們也沒有在路上浪費時間,除了幾波攻擊讓他們停下了腳步之外,他們幾乎是一刻不停歇地趕回了咒術高專。


    伏黑甚爾這傢夥很奸詐,進入咒術高專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提高了萬般警惕。


    果然,世界線被改變,原來本應該發生的事情,這次卻沒有發生。


    直到走到薨星宮,快要踏入時,伏黑甚爾的身影都沒有出現。


    「難道他放棄任務了嗎?」黑井美裏低聲詢問。


    「很遺憾,」五條悟走在最後麵,他淺笑一聲回答道,「那個男人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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