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疼在入水之後反而沒那麽明顯,叫她也沒多注意。


    「咕嚕嚕——我不會——遊泳——」撲騰在泳池中的鹿小雨一會兒上來一會兒下去。


    顧淼淼也不會遊泳,但是她知道這一段的水不深也就沒掙紮,很快就自己浮了上來。調整一下姿勢後,還能勉強站著。


    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了問題,她有點矮,需要把腦袋抬起來,不然水就夠到鼻子上,也呼吸不了。


    宋瑾之就在水中,第一時間就遊了過來,將顧淼淼推上了岸。


    紀景曄雙臂緊繃,長眸精光一閃,破空入水宛若開弓的羽箭一樣往顧淼淼那邊遊去。雖然很快,但還是慢了處於有利地位的宋瑾之一步。


    「小雨。」顧淼淼一邊咳嗽一邊推了推宋瑾之。


    後者看了看少女抓住自己手腕的纖細手指,垂下眼簾,發梢上的水珠順之落下,打在少女的手掌上。


    視線落在她腿上的擦傷上,眸色冷然。


    她本來不會受傷,是因為她那個毛毛躁躁的同桌。


    雖然知道對方並不是故意的,但多少還是有些遷怒。


    隱隱約約之間,多出了一種模糊的感覺。似乎是因為她那個同桌,她被自己弄丟了。


    恍惚之間,少女還拉著他的手。


    記憶重疊,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隻剩下那雙視線中的柔荑。


    沒在此刻深思,宋瑾之將那點錯落的思緒按耐了下去,順從顧淼淼的意思,過了片刻躍入水中,把已經快要沒力氣掙紮,整個人都要沒入水中的鹿小雨給撈了上來。


    「哇,咳咳咳——」


    比起沒嗆到多少水的顧淼淼,鹿小雨可就慘多了,一上岸就咳個不停。


    她靠向暖源,一把抱住了就近的宋瑾之。


    紀景曄的戲份被宋瑾之搶走了?顧淼淼抬眸看了過去,是壓製不住的看戲的欣喜。


    隻是宋瑾之不是憐香惜玉的沈辰熙也不是霸道傲然的紀景曄,他既不會安撫鹿小雨,也不會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鹿小雨拍背。


    他將鹿小雨拉開,往後一退,就遠離了對方。


    隻是身上被人抱過,多了難以忍受的不適感。


    此時的紀景曄也已經上了岸,踩著濕漉漉的腳印,走到顧淼淼身側蹲下,手指放在了她受傷的小腿上。


    沈辰熙就坐在對岸,並沒有動作,隻是不著痕跡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誰。


    第13章 落水


    鹿小雨受到了驚嚇,還沒緩過神來,本能向熱源的宋瑾之靠過去。


    宋瑾之未再理她,蹲下來看向顧淼淼的小腿。


    左邊是皺眉眉頭戾氣四溢的校霸,右邊是冷清如月的學生會會長。


    顧淼淼下意識就想把腿縮回來。


    落在肌膚上的手指帶著池水的冰涼,不過須臾,就恢復為少年身上的炙熱。


    顧淼淼顫了顫身子,更加抓住時間將自己小腿縮回。


    「別動,我看看怎麽回事。」紀景曄抓住了她。


    掌心略帶粗礪,在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了點點痕跡。腳踝被桎梏住,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宋瑾之眼神冷冷,視線落在少女腳踝上的大掌上。


    他略微施力,「紀景曄,她不是任你擺布的洋娃娃。」


    「不算嚴重,等會回休息室,我給你擦藥。」對著呆愣愣的顧淼淼,紀景曄一邊說著一邊鬆開手。


    「鬆開。」溫和的情緒不再,他眸光犀利,看向宋瑾之。


    後者鬆手,紀景曄的手臂上宛然落下一個紅印子。


    他那樣皮糙肉厚的,也能落下印子,看得出來宋瑾之下手是真的狠。


    可剛剛看著,他好像沒怎麽用力。


    果然,傳聞不可信。


    宋會長怎麽會是柔弱書生,顧淼淼覺得他能一手打五個自己。


    鹿小雨這會兒可算是清醒了過來,她慘白著一張小臉,「對不起,淼淼。」


    她被人從後麵推下去,慣性想拉個東西穩住。


    兩隻手在空中撲騰了好久,都沒有抓到什麽。結果快落水的時候掃到了顧淼淼,就抓住了她,希望她能把自己拉上去。


    隻是沒想到,最後是兩人一起落水。


    鹿小雨很愧疚。


    多虧了宋會長。


    在快要窒息的時候,她隱隱約約看到了撲入水中過來救她的宋會長。那一刻,冰冷的水中投入了一束溫暖的陽光。


    上岸的那一刻其實她就有些意識了,隻是想要汲取溫暖,這才靠過去。


    宋會長像是她的鄰家哥哥,一樣的溫柔。


    不過宋會長將她推開了。


    鹿小雨又有了些失落。


    在看到宋會長著急起自己的同桌顧淼淼,她也順著望了過去。


    隻是一點小傷口,等會就會痊癒的。


    明明自己快要溺亡了,這才是最嚴重的,不是嗎?


    鹿小雨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定道不明的情緒來。


    有愧疚、有嫉妒、有不甘心、有害怕,又隱隱帶著點點期望。


    「我沒事,就是一點點擦傷,等會不下水就好了。」紀景曄鬆手後,顧淼淼趕忙站了起來。


    這點小傷,再過兩分鍾可就痊癒啦。


    真棒,等會獎勵自己一份冰淇淋!


    她也不管紀景曄和宋瑾之,邁了兩步去找鹿小雨,「別怕,等會下課我帶你去吃冰淇淋,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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