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突然醒悟,又為時晚矣。


    早年的匠心早已被磨滅,剩下的都是吟風悲秋。


    他道如何,又能如何?


    如今被人揭穿,更是羞愧難當。


    周圍的人明明沒有說話,但他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


    他捂著臉,潰敗而逃。


    明慧公主怔怔望著麵色平淡的宣真,略微失神。


    宣真察覺到自己的失言,無視周圍窺探的目光,安靜地立在原地,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大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還有兩下子。」蘇明嘿嘿一笑,對著他的胸膛給了一拳。


    宣真吃痛,捂了捂胸口。


    明慧公主下意識上前一步。


    鄭忻疑惑地看向她:「公主?」


    明慧公主收回腳,收緊手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沒事。」幾秒過後,她的情緒已經緩和下來。


    邵秀看了看已經平靜的比賽場,站出來,鏗鏘有力地道:「誠如大家所見,玄機閣沒有包庇任何一個人,鑑於此,本護法特下規定,作弊者直接取消比賽資格,抓到一個作弊者獎勵十兩銀子。」


    「好!」眾人大聲喝彩。


    因為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邵秀準備一炷香後開始比賽,她吩咐人清理好比賽場。


    明慧公主走到雲依依搭建的遮陽篷前,坐到之前的小木凳上,她狀似無意地問:「燕夫人,我方才看過你填的詩句,精妙絕倫,不知師從何人?」


    雲依依心中咯噔一聲,這讓她如何回答,又不能說語文老師教的。


    宣真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解圍道:「聽說燕大人文采斐然,想必燕夫人也差不到哪去……」


    雲依依默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正愁找不到藉口呢。


    「宣公子說的不錯,這都是我家夫君教的好,這場比賽能拔得頭籌,全是他的功勞。」雲依依看著燕清河,臉不紅心不跳。


    燕清河低低一笑,自家夫人就是會甩鍋。


    「燕大人真是好才學!」明慧公主頗為崇拜地看了他一眼。


    燕清河坦然地接受明慧公主崇拜的眼神,淡淡道:「公主多讀書,自然也可以做到。」


    「可惜,教我讀書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明慧公主不知想到什麽,神情略微黯然,她這話近乎呢喃,像是說給自己聽。


    「宣公子,你茶滿了!」春英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宣真,不滿地提醒道。


    宣真垂眸,這才看到杯中的茶水已經滿溢出來,他連忙站起身,避免衣裳被茶水打濕。


    他正要從袖中抽出帕子擦掉木桌上的水,手指觸碰到那繁複的花紋,頓了頓,又收回手。


    燕清河看了他一眼,看向春英:「可有幹淨的帕子?」


    春英點了點頭,回馬車上拿了一張出來。


    「宣公子,你方才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宣真接過帕子,慢慢擦著浸濕邊角的茶水,回頭道:「我餓了,在想什麽時候可以吃飯。」


    陳慈無語:「這才出來多久,你是豬嗎?這麽能吃?」


    明慧公主神色一僵,不自覺地動了動指尖。


    宣真擰帕子的動作一停,旋即散漫一笑:「我這不是餓的快嗎?」


    雲依依看向春英,輕聲問春英:「車內可還有吃食?」


    「回夫人,我們出來的急,沒有帶這些。」春英搖了搖頭,方才她去拿帕子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


    見狀,宣真連忙道:「不用麻煩了,夫人,我也不是很餓。」


    「我這還有一些點心,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嚐嚐看。」明慧公主從袖中掏出一塊糕點遞給宣真。


    宣真遲疑了下,沒有接。


    鄭忻見他久久不動,以為他是嫌棄,皺了皺眉:「你就接著吧,這是我們公主最喜歡吃的糕點,別不識好歹!」


    「多謝公主。」宣真脊背僵了僵,從她的手上接過糕點,不經意碰到間,身體泛起一陣戰慄。


    明慧公主神情一變,驀地收回手,仿佛被什麽東西燙到一般。


    燕清河不著痕跡地看了兩人一眼,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有古怪。


    宣真小口小口地吞咽糕點,其實,這是他最喜歡吃的糕點。


    蘇明遠遠看了一眼,回頭對雲依依道:「夫人,大人,比賽場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入場了。」


    第896章 記錄


    邵秀讓人敲了敲鑼鼓,通知參賽者入了場。


    雲依依四處張望了下,燕清河疑惑地問道:「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那位於大師來沒有來。」


    燕清河輕笑出聲:「不用看了,他被宣真說得都沒臉見人了。」


    雲依依想起宣真訓斥於茂的話,打了個激靈,莫名有種在訓學生的感覺。


    兩人說話間,邵秀讓人端了一個木碟過來,上麵蓋了一層黑布,不知道放著什麽東西。


    看台下麵的人議論紛紛。


    「看這麽小的輪廓,這不會是什麽吃的吧?」


    「這是比賽,怎麽會放吃的進來?」


    「那也說不定是讓人當場作詩呢?」


    雲依依離台下近,聽到最後一句話,眼角一抽,讓她背詩容易,但作詩……算了,她還是靠燕清河吧。


    「第二場比賽不比詩詞歌賦,比的是智慧謀略。」邵秀知道眾人在好奇什麽,縴手一揚,黑布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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