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微微濕潤,看向燕清河的眼神猶如小鹿一般純淨。


    「沒事。」燕清河安撫一笑。


    雲依依緊了緊手心,讓丫鬟下去熬製藥方。


    雲依依本來想過去看看長公主,但礙於衛敦在旁邊跟防賊似的盯著,她也不好做過多的動作,便隻是遠遠看了一眼。


    燕清河牽著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依依,別著急,會沒事的。」


    雲依依收回視線,看向他擔心的眼神,心下寬慰:「清河,你就不擔心萬一治不好長公主的病嗎?」


    聽聞,燕清河笑了下:「我的依依會說大話嗎?」


    雲依依搖了搖頭。


    「這不就對了,我並非不擔心,而是相信你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你也要對自己有點信心。」


    燕清河拍了拍她相互交握的手,不無信任地道:「即使沒治好,為夫不是在這裏嘛,有什麽事情我都會為你解決。」


    兩人說話,離其他人有一些距離,再加上隻是小聲說話,倒也沒引起旁人注意。


    床幔前,紗簾搖曳,長公主發出破風一樣的聲音,光是聽起來就極為難受。


    宮女時不時地為她撫背,但這都沒用。


    長公主用力攥緊了宮女的衣裳,嘴裏的聲音讓人聽不明白,嘶啞難鳴,完全無法分辨是在說什麽,再加上她時不時費勁地喘氣,讓人心慌的同時也在擔心會不會突然就掉氣了。


    「長公主說她要渴了,想喝水。」見宮女茫然失措,雲依依出聲提醒道。


    她不是爛好人,隻是看到對方這麽艱辛的樣子,不忍連這個要求都實現不了。


    衛敦冷哼一聲:「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快看,長公主點頭了!」丫鬟驚聲道。


    衛敦連忙轉過身去,果不其然看到長公主費力地垂了垂腦袋。


    雖然姿態很是怪異,但的確是點頭無異,一時之間啞然。


    「長公主,水來了。」


    宮女很有眼色地去接了溫熱的水過來,扶起長公主的脊背,順了順氣。


    長公主微張了嘴。


    宮女連忙將溫水灌入長公主嘴邊,還沒等長公主咽下,就被咳了出來。


    「長公主!」衛敦心一急,連忙上前喚道。


    看到宮女灌了好幾次都沒能讓長公主喝下去,雲依依走上前:「這樣是不行的!」


    「燕夫人若是行的話,不妨你來?」


    衛敦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


    雲依依勾唇一笑:「我來就我來。」


    她無視衛敦瞬間變得淩厲的眼神,坐在床邊,用手扶起長公主,然後看向芸娘:「去拿一個幹淨的毛筆過來,再倒半杯溫水來。」


    芸娘連忙應聲而去,很快就將東西拿了過來。


    見長公主呼吸急促,雲依依輕輕巧巧地按著她身上定喘、風門等穴位,幫她理順呼吸。


    雲依依接過芸娘遞過來的毛筆用水沾了沾,附著的水滴落在了長公主的唇上,長公主下意識抿了抿唇,水便滲了進去。


    雖然不多,但是相比之前喝不下去的狀態還是好了很多。


    一滴滴水滴下去,長公主的唇漸漸從幹燥轉為濕潤,長公主的情緒也緩和很多。


    待到半杯溫水空了,丫鬟也端著一碗藥過來了。


    雲依依將長公主交於宮女,她站起身,拿起木勺舀了一勺藥盛到另一個小碗裏,然後喝下。


    見她真如方才所言在試毒,衛敦的臉色好看許多,他仔細觀察著雲依依喝藥後的反應。


    中藥的味道讓人難以言說,雲依依下意識地皺起眉,還不待她吩咐過來,燕清河就撚起盛盤裏的糖棗餵到她唇邊。


    她眯著眼,笑了下。


    甜膩的糖棗驅散了舌尖上的苦味,雲依依緩緩舒展著麵部,對衛敦道:「我已試過沒有毒,可以讓長公主用了。」


    衛敦看了眼宮女,宮女連忙走上前接過這碗藥,正要給公主餵的時候,被雲依依喚住:「等等。」


    聞言,衛敦不滿地看向她,不知道她還有什麽事。


    見雲依依走上前,衛敦連忙擋在她身前,雲依依看了他一眼,對宮女道:「還是我來餵吧。」


    宮女下意識看向衛敦,不知道要不要按照她說的做。


    衛敦定定看了她一眼,退後一步:「那便勞煩燕夫人了。」


    剛剛雲依依為長公主按穴位的時候,他也在一旁看著,對方不像是隨意按的,而且他仔細觀察過,經過這樣按摩以後,長公主似乎沒那麽喘的急了。


    他讓開也是想進一步觀察,是不是因為按摩穴位而緩解的,若是如此,以後長公主發病了,他就可以用這個方法幫她緩解。


    雲依依唇邊帶笑,再次從宮女身邊接過長公主,細緻地按著長公主身上的穴位,她揉得不急不緩,像是有意讓衛敦看的仔細。


    衛敦自然也能明白她的用意,微微皺眉:「燕夫人這個手法可是專門治療此病的?」


    雲依依點了點頭:「可以緩解一定的症狀,讓長公主好受一些。」


    從雲依依這裏得到肯定的回答,衛敦心裏有了數,決定等會找太醫問問。


    因為要避嫌,太醫們都是站在簾幔外。


    感覺長公主沒那麽呼吸急促後,雲依依拿起勺子給她餵藥,見長公主緊抿著唇不肯張開,雲依依想了想,湊到她耳邊道:「待長公主喝了藥好了,到時候我送長公主一樣絕對沒吃過的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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