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試一共考三場,前麵兩場各考一天,後麵一場考兩天,考兩天是需要在考場裏麵住的。


    雲依依知道後,也就開始著手準備。


    如今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十月份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靠近水路的原因,她一下船就覺得這地方的溫度更低,客棧裏麵也有潮意,不過厚厚的被子蓋著,也不算太冷。


    晚上睡覺的時候,雲依依就把兩個崽崽也全部都塞進了被子裏麵,她本來還怕崽崽水土不服來著,結果兩個崽崽吃好睡好的,因為沒有運動,這還胖了不少,小孩子的體溫高,抱在懷裏麵就跟一隻大貓咪一樣,渾身上下暖融融的,就是燕大雙似乎熱了,總是三番兩次地把小腳伸到被子外麵,雲依依害怕他感冒了,又把他的小腳塞了回去。


    這屋子裏麵還是隻有一張床,不過這床更大,比在縣城的床還大了三分之一,看上去就跟三人床一般,兩隻崽崽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她抱著崽崽睡覺,中間還空了一尺,那邊燕清河動了一下,把她們都抱在了懷裏麵,這才緩緩閉上眼睛。


    暗夜中,雲依依感到他身上的溫度不斷傳遞過來,中間還有崽崽的呼吸聲,心下也放心了不少,這才進入了夢鄉。


    離燕清河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雲依依見他開始認真看書,也不敢打擾他,有時候就帶著兩個崽崽獨自出去,她不是路癡,甚至可以說對方向感是非常敏銳了,這些日子已經把周邊摸清了,要不是考場不能提前進去,她都帶著燕清河去摸清考場了。


    翌日,燕清河就打算和雲依依一起出門去採購東西,其實她就是去逛逛,老是悶在屋子裏麵也沒什麽事情做,因為住客棧,其實很多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譬如燒水啊,做飯啊,這些事情都是客棧小二代勞就行。


    他們花了一筆不少的銀子,這些服務都是包含在裏麵的,不然憑什麽收這麽貴。


    這次兩人剛下去,就看到下頭坐了不少考生,其中一個人譏諷地說:「府考在即,我聽說有人對科舉不滿,還曾經大放厥詞,說自己才應該是第一。」


    「不錯,夏兄,這事我也知道,當時我就在場,這位兄台一直炫耀自己的文采,還對縣案首非常不滿,說自己的答案才是最完美的。」另外一個人打開摺扇,立刻就接上了話,可見非常熟練。


    雲依依本來想直接走的,結果聽到了縣案首一詞,這就停了下來,如果她沒有記錯,這人……是燕清河。


    燕清河顯然也想到了,蹙了蹙眉頭,顯得有些不悅,有個人也看到了他們,不過並沒有在意,他們雖然光天化日談論著燕清河,卻是不認識他的。


    正當時,就聽中間傳來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有些熟悉,「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了,都是誣陷,當時詩會上這麽多人,定然還有人為我作證,同是讀書人,你們就隻會這些下作的手段。」似是太過憤怒了,那人還拍了一下桌子,發出響亮的聲音。


    雲依依:「……。」這聲音還真是越聽越熟悉了,好像是……


    眾人不甘示弱,其中一人就說:「那你說誰會幫你作證?」


    那人剛剛往旁邊站了站,就露出了裏麵那人的容貌,不是唐斯那又是誰呢?要說兩人還真是緣分,都選擇了同一家客棧,雲依依嘴角抽了抽,看著唐斯憤怒的臉,扶了扶額頭,這考試之前還吵架,不是擾人心態嗎?要是心態不好之人,肯定都被氣死了。


    唐斯現在就氣死了,這事明明都已經解釋了,居然還有人拿來做文章,這好歹是府試,這要是院試的話,傳到了皇帝耳中,知道他對科舉有意見,無論是不是被冤枉的,反正第一印象已經不怎麽好了,鐵定會影響他考試。


    之前在詩會上那些人,他其實也是認不全的,謝莫詢倒是可以給他作證,但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關復就不怎麽讓謝莫詢和他相處了,所以這次過來,他們也不是一路的。至於其他人,那也是不熟悉的,當然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根本就不願意理會他。


    這麽一想,他就覺得更加生氣了。


    雲依依拉了拉燕清河的袖子,說她自私也罷,不道義也罷,反正她是不想讓燕清河去幫忙的,這是唐斯自己惹得事情,而且還是挺敏感的事情,若是不一不小心就會惹上一身腥兒,但他畢竟是燕清河的朋友,她還真怕燕清河頭腦一熱就上去幫忙,遂很快就扯了扯他的袖子。


    「走吧,不是要買衣服嗎?」燕清河輕緩道,也沒有理會這件事,就帶著雲依依從另外繞開了,這涼薄無情的眸子,讓雲依依要勸說的話都憋在了心裏麵。


    燕清河的唇瓣都抿成了薄情寡義的樣子,走了一段路,雲依依就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們真的就這麽走了,不用管唐斯了。」要說這些日子她基本也了解了唐斯此人,心眼也不算太壞,就是不太聰明的亞子,簡稱就是豬隊友。


    人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雲依依害怕燕清河去幫唐斯作證,然後被唐斯所連累,但燕清河走得這麽瀟灑,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們這友情也太塑料了吧,比女孩子之前的塑料姐妹花還要塑料多了。


    「依依,我以前說過,其他人你都不需要太過關注。」燕清河嘆道,她隻需要把目光都投遞在他的身上就行了,至於其他人,根本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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