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


    在原本就略顯狹小的湘北更衣室裏,被一層厚厚的陰霾所籠罩,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氣氛。每一個隊員都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們的臉上如同被刻上了深深的紋路,寫滿了無盡的憤怒。那眼神中的光芒,好似熾熱的火焰在燃燒,其中蘊含著滿滿的不甘,仿佛要將那上半時所遭受的憋屈和委屈全部噴發而出。


    在上半場的最後幾分鍾裏,湘北與豐玉之間的對抗就如同兩頭展開殊死搏鬥的猛獸,變得愈發地粗暴起來。球場上的空氣都被這激烈的對抗所凝結,那濃濃的火藥味,就像是從地獄深處噴湧而出的毒氣,令人窒息到幾乎無法呼吸。每一次的身體碰撞,每一聲的尖銳哨響都是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讓現場觀眾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一場驚心動魄的混戰。


    此時的球場上,博多商和他們爭奪八強的對手正在各自熱身中。


    鬼塚來到場邊,在看了一眼顯示著28:34的計分器後,便開始仿若無人的、認認真真的做起熱身活動。


    鬼塚的舉動,馬上吸引住了場上投籃熱身的博多商一眾球員的目光。


    “喲,那是湘北的人呢。”一名博多商球員小聲道。


    “這是準備要在下半時上場?”另一名球員緊接著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猜測。


    “唉,湘北可真是夠倒黴的,兩大主將都受傷了。”旁邊的球員不禁感慨道,臉上浮現出一抹同情之色。


    “傷病本就也是比賽的一部分嘛,誰也沒法預料到這種情況啊。”其他球員也紛紛附和著,低聲地議論起來。


    鬼塚對這些議論聲充耳不聞,不緊不慢地在場地邊上進行著熱身,腦海中卻在不停地思索著:“比賽的最後幾分鍾,裁判明顯收緊了判罰的尺度,看樣子這股勢頭在下半時應該還會繼續延續下去呢。這對我而言可是個非常有利的契機。”


    “宮城,累計三次犯規了,這個比較危險。小菅,還好,目前隻有兩次犯規。這兩人可千萬不能再出現任何紕漏了。”


    “豐玉那邊,他們的犯規危機主要集中在南烈以及那兩個後衛身上。必須得想些辦法把這三個人給弄下場去。他們替補席上還有個挺能得分的板倉,過不那家夥沒什麽防守,倒也好對付。”


    “不過,得切斷板倉與岸本之間的聯係,不然,讓豐玉內外線連起來還是會很麻煩。還有那個中鋒,絕對不能饒恕。。。”他心中暗自盤算著各種策略,眼神中閃爍著銳利、決絕的光芒,透出一種誓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決心。


    待身體逐漸熱起來,鬼塚踏上球場,禮貌地向博多商的隊員們詢問:“抱歉,我可以借用你們的球,投幾個籃嗎?”


    “啊?哦,可以。”博多商的球員們態度友好,畢竟這是中場時的例行熱身,沒什麽大不了。


    “謝謝。”鬼塚微微一笑,接過一名身材高大的博多商球員傳來的籃球。在三分線外,他迅速做了兩個胯下運球,用一段式將球投出,籃球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穩穩落入籃筐。


    “好球,繼續!”傳球的球員再次將球遞給他。


    鬼塚毫不遲疑,再次用同樣的方式將球送入籃中。


    “給。”


    就這樣,這名球員接連為鬼塚傳了十個球。在此期間,博多商的其他隊員們自覺停下,較有興趣地注視著鬼塚的投籃。


    鬼塚沒有浪費這名博多商隊員的好意,分別用一段式和二段式,將十個球全部命中。投了十個籃後,鬼塚感覺差不多了,便朝著給他傳球的人鞠了一躬道:“非常感謝。”之後,他便朝著球員通道跑去。


    鬼塚離開後,一名博多商球員對給鬼塚傳球的人道:“星野,他的投籃姿勢好奇怪啊。”


    給鬼塚傳球的不是別人,正是博多商的王牌——星野健。星野健沒有回應隊友,而是模仿著鬼塚的一段式投籃,將手中的籃球投了出去,“哐”的一聲,籃球砸到籃筐上,沒有進。


    “有點別扭,不過用這種方式投三分倒是很省勁兒。千葉,你也試試。”星野對搭檔千葉一(跟他說話的人。)道。


    千葉也模仿著投了一個,感覺了一下,疑惑道:“是挺省勁兒的,但總覺著有那不對勁兒。”


    “肯定的啊,這種方式跟我們常用的不一樣,技術細節指定不同。”星野理所當然道。


    “得琢磨琢磨,我覺得,搞清楚了,應該能提升我的外線命中率。”千葉尋思道。


    鬼塚不知道博多商的黃金搭檔正打算破解一段式投籃的秘密,他回到湘北更衣室,一推門,便看見安西教練正在跟湘北的隊員講話。


    安西教練見鬼塚泛紅的臉(運動過後,心髒病人的臉色會比一般人的臉紅更紅一些),皺起白眉道:“鬼塚同學,下半時你非要上場嗎?”


    “是的,安西教練。我一定要上場,不過請您放心,三井說的對,豐玉是豐玉,湘北是湘北。我不會讓這場勝利蒙羞的。”鬼塚知道安西想要說什麽,鄭重其事的保證道。


    安西教練凝視著鬼塚,眼前這個少年人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堅定、銳利和決絕,唯獨沒有一絲仇恨。他明白,鬼塚這是鐵了心的要上場,不會有任何妥協,隻好點了點頭。


    見安西教練答應了自己,鬼塚對著老頭鞠了一躬。他轉過身,直言不諱的對湘北全體隊員道:“我其實很想在場上廢掉那兩個人,但是我不打算這麽做了。我要堂堂正正的贏下這場比賽。我要將卑鄙無恥的豐玉,釘死在失敗的恥辱柱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無論豐玉使出何種卑鄙的手段,都無法將勝利從我們湘北的手中偷走。所以還請諸位用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拿下這場比賽,進軍全國八強。”


    “喔~”湘北全體隊員齊聲大吼,誓要不惜一切,幹掉豐玉,拿下本就該屬於湘北的勝利。


    同一時間,在豐玉更衣室。


    金平教練麵帶微笑,豐玉將手握6分優勢進入下半時,且湘北兩大核心全部受傷退場。雖說這一過程並不光彩,但這樣至少能確保球隊晉級八強,他也能給學校董事會一個交代。待到冬季杯,三年級這幾個不聽話球員退隊後,他將全力培養二年級的球員,屆時衝擊四強的機會將指日可待。


    金平掃視了一圈仍舊不搭理他的隊員,自顧自的誇讚道:“你們做的很好,上半時能領先這個分數就行了。下半時隻要好好防守,保持著領先的優勢,就一定能贏!所以,下半時也要繼續保持這樣,還有要注意犯規。。。”


    “嘁,開什麽玩笑。”天海打斷金平,嗤笑一聲。“下半時要是不拿個60分,沒意思。”


    “就是,犯規算什麽?小意思而已。”一旁的風間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譏笑。


    “等一下,天海!”金平見天海不聽自己的,趕忙道:“上半場就很好,不需要做任何改變。”


    “我們打的不爽。”天海冷冷的懟了金平一句。接著他轉過身對豐玉其他隊員道:“湘北要是還慢慢來,我們繼續全場緊逼,多用小動作,惹毛他們,尤其是那個10號,想辦法把他先搞下場。”


    “好。”豐玉全體隊員齊聲道。


    金平無奈的看著強勢接替自己為球隊布置戰術的天海,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決定保持沉默。他尋思:反正湘北大勢已去,這幫家夥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吧。


    中場休息結束,兩隊回到場上,易邊再戰。


    “鬼塚英吉?”當鬼塚身穿15球衣出現在上場時,相田彌生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光芒,整個人都仿佛被雷電擊中般猛地一震,臉上露出了極為吃驚的表情。


    “他可是心髒病人啊!”相田喃喃道,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與不解,“安西教練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呢?讓一個心髒有問題的人上場,這簡直太冒險了!而且,就算他真的上場了,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相田彌生皺著眉頭,不停地在心中思索著這些問題,眼神中開始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既有著對鬼塚的關心,又有著對安西教練決策的質疑。


    “你們快看,湘北上了一個小白臉哎!”


    “小白臉,快回家吃你媽媽的奶去吧?”


    鬼塚一上場,便遭到了豐玉不良應援團的詆毀和侮辱。鬼塚扭過頭,看著那些不良仔們,在南烈和岸本的怒視中,麵無表情的衝著那些人伸出了兩個筆直的中指。


    南烈和岸本圓目怒睜。


    “混蛋,小白臉,你找死嗎?”


    “宰了你!!”


    “天海學長,幹掉這個小白臉。”


    鬼塚的舉動瞬間引爆了豐玉不良應援團的怒火,有幾個家夥甚至將手中的雜物朝著鬼塚扔去。


    “嘟嘟~”裁判趕緊吹哨,好嘛,比賽還沒開始呢,場麵就先要亂起來了。將場地的雜物收拾幹淨,又讓現場保安警告那幾個扔東西的家夥後,裁判警告鬼塚道:“白隊15號(鬼塚借了山口的球衣,畢竟半大小子都在長身體,因此鬼塚定做球衣都會往大了定,所以他能穿上比他略矮的山口的球衣。),請注意你的言行。”


    “好的,裁判先生。”鬼塚非常有禮貌的回應裁判道。


    裁判看出鬼塚壓根就沒把他的警告當回事,隻得暗自歎了一口氣:“下半時,壓力山大啊。看來還得把哨子更緊些才好。”


    “鬼塚這孩子。。。”相田頭疼一般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她沒想到鬼塚的反應竟如此強硬,直接跟觀眾硬頂。


    “湘北這個15號。。。”其他媒體人搖了搖頭,顯然對鬼塚這個舉動很不認同。在怎麽樣?球員都不應該去辱罵觀眾,沒看英超客隊都被主隊球迷罵哭,也不敢回嘴嗎!!


    “哦,這人有點意思啊。”星野嘴角微微上翹,不明意味的笑意出現在他的臉上。


    裁判的哨聲響起,標誌著下半時的開始。在球權的爭奪中,小菅未能跳過堤真,讓豐玉得到了第一攻的機會。


    豐玉趁著湘北立足未穩之際,立即發動攻擊。風間雙手用力一推,籃球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飛向頂弧右側45度的岸本。


    岸本挑起將球穩穩接住,落地之後順勢一個前轉身突破了森島的防守,直殺湘北三秒區。


    小菅意識到危險,立刻上前防守岸本。岸本沒有貪攻,左手手腕一抖,將球巧妙分給另一側的堤真。堤真迅速起步,三步上籃,輕鬆得分。


    28:36。


    “太棒啦,率先得分。”豐玉的替補席歡呼起來。


    “全場緊逼。”天海大聲喊道。


    “湘北,衝。”鬼塚對著四個隊友喊道。


    “好的,助教老大。”宮城接到木暮發出的底線球後,風一樣的從風間身邊刮了過去。緊接著,鬼塚、小菅、木暮和森島緊隨其後,也朝著前場衝去。


    “喔喔~好大的膽子!想跟我們正麵對抗嗎?”風間緊追宮城,他沒想到,湘北一改上半時的慢節奏,竟然跟他們打快攻,這簡直太好了。


    “湘北腦子秀逗了嗎?竟然要跟豐玉拚速度?”記者1號十分不解。


    “沒有赤木和三井,湘北更應該穩紮穩打才對啊。”記者2號給出自己的見解。


    “不對,不是快攻,你們看,湘北還是陣地戰,他們讓那個新上的15號去單打南烈。”記者3號趕緊跟那兩個同僚道。


    ““湘北還有其他厲害的選手嗎?”三人麵麵相覷,腦袋頂上同時冒出一個大問號。


    鬼塚左側45度三分線外,雙手穩穩的抓著籃球,雙眼死死盯著麵前的南烈,“哼~”他突然不屑的輕笑一聲。


    “你笑什麽?”南烈冷冷道,他還記得正是這個人在上半時侮辱過北野教練,當時不好動手,現在他有了報複的機會。


    “當然是在嘲笑北野。”鬼塚冷冷地諷刺道,“大家都說他的執教水平高超,沒想到竟是靠傷害對手。果然是“狠”啊,佩服佩服。”


    “你~找~死!!”南烈咬緊牙關,憤怒的字句一個個從他口中蹦出,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火焰,要將鬼塚燒成灰燼。


    “哈,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啦。”鬼塚嘲諷的話音未落,猛的降下重心,沉球,做出投籃的前置動作。


    “比我矮(鬼塚目前身高176cm),還敢囂張。”南烈怒吼著,腿部肌肉繃緊,準備起跳給鬼塚一個狠狠的封蓋。“納尼?”就在他要發力起跳的瞬間,南烈震驚地發現,自己的雙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粘在了地板上,怎麽也無法騰空而起。


    南烈愕然的注視著高高躍起的鬼塚,在他的頭頂上投出了這記三分。“唰。”脆爽的刷網聲響起,南烈知道,對手投進了。


    31:36。


    投進球的鬼塚一邊退防,一邊比出too small的手勢繼續嘲諷著南烈。


    美中不足的是,還處在震驚中的南烈並沒有理解這個手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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