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士美什麽都好就是不通世故,曆史對他的評價是“與人相處退然若無能,然所談若不合其意,則怫然見辭sè。www.tsxsw.COM


    這句話什麽意思?就是說丁士美跟人聊天,如果兩句話談不攏他就要甩臉子蹦起來搞人,臥槽,這跟後世的二愣子有啥區別?


    你以為你誰吖?


    罷了、罷了,唐鈺也懶得跟丁士美計較,眼神淡淡掃向一邊,既沒有發怒也沒再反唇相譏,隻是靜靜看著岑二娘,說道:“如果是玉貞讓各位感到不便,那玉貞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唐鈺拱拱手轉身就要離開。


    岑二娘臉sè有些黯然,低頭看著腳尖,青蔥般白皙手指不自然的攪弄在一起yu言又止。


    誰知通哥兒卻在這時從nǎi娘臂彎裏鑽了下來,仰著小臉nǎi聲道:“大哥哥,抱,抱通兒。”


    “哎唷,誰讓你個小壞蛋起這麽早的。”


    敢喊未來皇帝老倌是小壞蛋的恐怕隻有唐鈺了,隻見他雙手一抄就抱起通哥兒,笑嘻嘻擰了一下小鼻頭說:“被窩裏暖和,讓nǎi娘陪你回去可好?”


    小家夥使勁搖搖腦瓜,折騰來折騰去,終於在唐鈺胳膊上找了個舒坦的姿勢,打著哈欠懨懨閉上眼睛,咕囔道:“姑姑家走水,通兒不回。”


    嗯?真走水了?


    唐鈺任憑小家夥在自己懷裏折騰,疑惑看向岑二娘道:“沒看到後宅火光啊,哪兒走水了?”


    “是坊裏,不是內宅。”


    陳雨瑤飛快看了唐鈺一眼說道。


    唐鈺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這兩個多月唐鈺雖然一直在設計大型紡織機械的圖紙,可岑家的事情他還是多少知道一些,按道理說,岑家名下有紗廠七處,織廠五處,染坊三家,還有店鋪酒樓十好幾家,究竟是哪個坊裏走了水,人家不說他也不好多問。


    一時間,二堂內就沉默下來。


    良久,岑二娘才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說道:“其實也不是大事,隻不過昨夜有一處織廠走了水。”


    “有人員死傷沒?”唐鈺神sè一緊,連忙問道。


    岑二娘輕輕搖頭,“幸而無事。”


    可丁士美卻冷冷說道:“既然是走水死傷個把人也不是大事,關鍵是那五百匹布沒了著落才讓人心急。”


    這就是現代人與古代人之間的觀念差異了,唐鈺乍聽到失火,第一個想法就是詢問人員安全問題,可在丁士美眼中,失火死人是常有之事並不奇怪,反而影響了岑家生意才是當務之急。


    反正已經確認了沒有人員損傷,唐鈺不想在這種事上和丁士美爭出高下,直奔主題道:“布匹的損失很大嗎?”


    “損失倒也不大,主要是我已經答應了人家三ri後交貨,現在織廠走了水,來ri怎麽向人交代。”


    岑二娘俏頰再現愁容,將自己心中的擔心和盤托出。


    丁士美也是皺著眉一籌莫展,瞅了陳雨瑤兩眼道:“瑤兒,我想書信一封將今ri之事告與恩師,希望恩師能幫忙周旋一二才好。”


    陳以勤是丁士美的坐師,理論上講丁士美也算得上陳雨瑤的半個長輩,所以就少了男女大防,說話也方便許多。


    唐鈺聞言愣了愣,詫異看向陳雨瑤,心說:“不就是燒了幾百匹布嘛,用得著把這種小事寫信告訴陳以勤嗎?這個丁士美,果然喜歡小題大做。”


    岑二娘也不同意丁士美的做法,輕搖螓首道:“表哥,此等小事怎好意思麻煩陳大人,等天放了亮雁娘自去尋那殷正甫,好歹乞他寬限幾ri就是。”


    “五百匹布能寬限又會容你幾ri?”


    丁士美搖頭說道:“我聽說殷正甫素來為人倨傲無禮,又加之他兄與石麓公同年交好上月點了江西按察使,你短他的貨,他豈能善罷甘休?”


    “臥槽……難不成這世間能有人比你老兄還倨傲無禮?”


    看著丁士美模樣,唐鈺心中腹誹道。


    不過殷正甫是什麽人?石麓公又是誰?


    唐鈺聽完以後滿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道岑二娘和丁士美說了些什麽。


    不過有一點唐鈺還是明白的,這次起火的織廠燒掉了岑家五百匹已經織好,且三天後準備交付的布,而買布的人名字叫殷正甫,好像還和朝廷裏的大佬們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係。


    離唐鈺距離最近的是陳雨瑤,看他滿臉懵懂不知所雲模樣,便嗤笑道:“石麓公便是當今英武殿大學士、吏部天官、內閣行走李子實大人,而殷正甫胞兄殷正茂與石麓公、右中允張江陵都是嘉靖二十六年同科出身,隻不過一個是一甲頭名,另外兩個分別是二甲和三甲罷了,但這同年之誼卻是真的。”


    丁士美立刻接茬,道:“石麓公當年皇榜欽點狀元及第出身,又頗受當今聖上欣賞同僚之仰慕,將來必有登上內閣首輔之位的一ri。”


    唐鈺笑了,道:“丁大人,你也是狀元及第出身,莫非將來也要榮登內閣?”


    “唐玉貞!你!”


    丁士美的臉頓時紅成了豬肝。


    其實丁士美不就是那個意思嘛,自太祖始,狀元及第經翰林院再外放為官一任,曆九年考滿之功回京師授大學士入內閣,這是題中之義,百年不曾有變。


    丁士美既是狀元及第,又任過翰林院編修還出缺詹事府右詹事,這種既有文憑還有經驗,而且身懷從龍之功的大臣不封侯拜相老天爺都不答應。


    隻不過,有些話別人說那叫羨慕,自己說就是顯擺,而且還忒俗!


    “這狀元郎當的,都lo家啦。”


    唐鈺心裏滿是惡趣味地把丁士美鄙視了一番,嬉皮笑臉道:“別生氣嘛丁大人,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


    唐鈺的思想很簡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若客客氣氣對我,我當然會更客氣的對你,可丁士美非要對自己甩臉子,不好意思,唐秀才還沒賤到非要看你那張死人臉的地步。


    這句話果然把丁士美噎住了,氣得臉紅脖子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怎麽?你能說什麽?


    如果你敢說出任何對唐秀才無禮的話就表示你開不起玩笑。


    古人開不起玩笑就是沒君子風度,比在後世,那就是人品問題,堂堂丁狀元總不能冒著降低自己人品的風險去和一個秀才鬥嘴吧,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


    好吧,狀元郎忍了!


    唐鈺忽然道:“如果重新織五百匹布需要多長時間?”


    “如果紗廠供應足夠則兩個月足以。”岑二娘說道。


    這麽久!


    唐鈺嚇了一跳,他是生意人,自然懂岑二娘話中的“如果”是什麽意思,也就是說,可能還有意外會發生。


    “三天後要交付的是什麽布料?”唐鈺又問。


    岑二娘歎息一聲,道:“是五百匹漳緞。”


    “天鵝絨?”唐鈺愣了愣神問道。


    天鵝絨這種布料是在元代著名的“絲綿裏”剪絨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到明代大量生產,是中國傳統織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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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花天鵝絨生產起來並不麻煩,織廠將部分絨圈按花紋割斷成絨毛,使之與未斷的線圈聯同構成紋樣;而素天鵝絨則其表麵全為絨圈。


    一般天鵝絨用蠶絲作原料或作經線,以棉紗作緯線,再以桑蠶絲起絨圈。織造時,每織四根絨線便織入一根起絨杆,織到一定長度時即在機上用割刀沿鐵絲剖割,即成毛絨。毛絨如何起是依紋樣設計。不過到了後世,因為桑蠶絲成本太高,生產廠家都把它換成了人造絲。


    “你知道漳緞?”陳雨瑤好奇問道。


    唐鈺撇撇嘴,道:“八成棉紗和20%滌綸絲坯布,再染sè,拉毛,定型,我說的對不對?”


    “呃……!”


    陳雨瑤滿綠茫然,可岑二娘卻目光灼灼,訝異看向唐鈺,不知她心裏在想什麽。


    丁士美幹咳兩聲,道:“玉貞既然已知事情經過,不知道可有解決辦法?”


    這是丁士美把皮球又踢回來了。


    你小子不是嘲笑我沒辦法解決嗎?好,現在把問題交給你,看你能有什麽道行。


    果然,唐鈺雙手一攤,愁眉苦臉道:“丁大人真是會說笑,玉貞乃一介書生,大人都無法解決的事我就更想不出主意啦。”


    聽了這話,丁士美心裏舒坦多了。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畢竟自己好歹是個狀元郎,最不濟也算天下讀書人之典範,連自己都覺得棘手不好處置的事情,就更別指望唐鈺一個生員能給出什麽好建議。


    “呃,玉貞啊……咦,人呢?。”


    丁士美剛要說話卻發現唐秀才剛剛還在旁邊,可這會通哥兒又回答了nǎi娘懷裏,唐鈺卻不見了人影,頓時狀元爺打了個激靈,如果活吞一個下整隻蒼蠅還難受幾分。


    耳邊一陣陣呼呼的風聲,唐鈺根本就懶得理會身後那些驚詫的目光,撒丫子跑得比看到小白兔的大灰狼快多了。


    這一刻他滿懷興奮,他覺得自己已經張上了翅膀和飛人一樣奔跑著,博爾特啥的全都弱爆了,跟自己身後隻能吃一臉灰的份兒。


    氣喘籲籲回到岑家內宅二堂,唐鈺手中已經多了一卷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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