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內宅二堂。www.tsxsw.COM


    “嘖嘖……真闊氣,誒?我這算不算登堂入室?”


    唐鈺雙手被反剪綁在一起吃痛的緊,這會子他哪還有心思東瞅西看,這樣做,無非是為了自己的轉移注意力罷了。


    一起被綁的還有虎頭。


    那貨比唐鈺慘多了,完全被捆成了粽子,想動也動彈不得。


    堂下右首端坐一位老者,隻見那老頭兒雙目微瞌似入定狀半個時辰都未見動彈,如不是唐鈺發現老頭兒左手不停把玩著一串黝黑發亮的沉香珠子,隻怕還誤以為他睡著了呢。


    “虎頭,你怕嗎?”


    唐鈺歉意朝虎頭笑了笑,若不是因為要保護自己,憑虎頭的能力,他自己想逃出這岑家壓根就不算什麽難事,可現在看,自己和虎頭的處境非常不妙。


    虎頭憨厚一笑,看了看那老頭兒,又朝唐鈺擠擠眼,道:“虎頭打出生就不知道什麽叫怕哩,倒是沒保護好少爺,不知道我爹會不會揍虎頭屁股。”


    “呃……算我沒說。”


    唐鈺滿臉惡寒,苦笑一聲扭過頭去。


    這都什麽時候了,那什麽丁大人既然敢說出殺人滅口的話,未必就不敢先把自己倆人活埋,可虎頭那家夥卻在思量自己會不會被鄒亮揍,有這樣的奇葩在身旁,真讓人哭笑不得。


    又過了一盞茶時分,堂外傳來動靜。


    須臾,一位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五福捧壽”大襟袍的男子走進二堂,身後跟的則是一襲紫紗長闊裙的岑二娘,再後麵還有幾人,其中一人是唐鈺認識的,他便是與自己一路同行到鬆江的那位車夫,也正是這車夫親手製服了習武十二載的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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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吖!


    唐鈺瞥了一眼那車夫,心中暗暗搖頭。


    他萬萬沒想到那位車夫居然隱藏的這麽深,居然是個身懷絕學的武士,隻用了三招便將武功底子頗為不俗的虎頭製服,唐鈺更沒想到,岑家一個商戶竟然會和官府之人有交往。


    這岑家,還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辛?


    “嘩啦”,一大堆物事被車夫丟在唐鈺麵前。


    唐鈺掃了一眼那些物事,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地冷哼,那鵝毛筆、寫滿自己回憶資料的紙張,無一不是從自己房間裏搜刮出來的,看來,剛才這幾個人已經把自己住的地方翻了個頂兒朝天。


    夜已經深了,堂外的風陣陣拂過,印在人臉上忽明忽暗,使得岑家二堂上的氣氛尤為沉重。


    “你是何人?還不快如實招來。”


    丁大人毫不客氣選了主位坐下,虎視眈眈瞪向唐鈺,目光中隱隱泛著冰冷。


    “你有是誰?這裏是岑府私宅,你有什麽權利把我捆起來?我憑什麽回答你的問題?”


    唐鈺濃眉一擰,毫不畏懼地與那丁大人怒目對視。


    你道唐鈺怕不怕?


    當然怕啦!不害怕才怪呢。


    在這個強調“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官本位時代,如果官員與平民之間發生碰撞,其結果如何,不用想都能猜到。


    正如現在,唐鈺雖然被綁著,但因為他身上有功名,捆綁他的人也不敢造次,隻做了個樣子,而且還把他送到二堂左首位置坐下,再看虎頭,全身五花大綁不說,還隨意往地上一丟,連個板凳都懶得給他拿,直接讓他半坐半跪在那裏。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哪怕唐鈺隻隻是個秀才,也可以見官不跪,也可以在這岑家二堂擁有一席之地,而那些如狼似虎的岑家下人對虎頭下手狠,卻不敢真把他怎樣。


    這個時候,唐鈺倒有些慶幸自己穿到了一個秀才身上,要不然,今天豈不是連他也得委屈坐在地上,需仰著頭與人說話。


    如果真是那樣,唐鈺非哭死不可。


    “大膽!”


    那丁大人聞唐鈺言怫然作sè猛拍身旁案幾,怒道:“爾不過區區生員,真以為老夫拿你不得?僅是藐視官長這一條就足矣奪爾生員功名!”


    老夫?你是哪門子老夫?


    唐鈺心中暗笑,他見那丁大人不過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樣子,便覺得這樣的人也敢妄稱老夫實在可笑,而他卻不知,時下四十歲的人兒孫滿堂是一件非常正常的時,再往前推,宋朝時年過三十已經能自稱老夫了。


    孰不知,唐鈺的冷笑在丁大人看來卻成了對他的蔑視,頓時,丁大人怒不可遏,大呼一聲道:“周粟,把這狂妄之徒給老夫拿下!”


    “是,大人!”


    喚作周粟者正是那與唐鈺同行的車夫,聽到丁大人吩咐,立刻雙手一供大步上前便要動手,行動之間居然顯出幾分行伍氣勢。


    虎頭頓時急眼了,咬牙切齒道:“賊車夫,你若敢動我家少爺一根指頭,小爺拚了這一身也誓要與你魚死網破。”


    唐鈺心中一暖,道:“虎頭,此時與你無關,你莫要管。”


    沒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上還有像虎頭這樣的人關心自己,唐鈺心裏如何不感激,可今天凶險異常,他不想把虎頭也拖累了進來,才有剛才那麽一說。


    周粟哪管那多,仿佛一架機器般麵無表情,對虎頭的話充耳不聞,直愣愣伸出手朝唐鈺捉來。


    “慢著!”


    突然,岑二娘說話製止了車夫行動,轉身福了福道:“表哥,雁娘有一言要與唐相公講,還請表哥等雁娘把話說完再動手不遲。”


    “雁娘,他,這個……哎!”


    丁大人麵有難sè,yu言又止,最終還是無力擺了擺手垂下眼皮。


    岑二娘輕移蓮步走到唐鈺身前,美眸中滿是複雜之sè。


    唐鈺抬頭看了那婦人一眼,頓時心中愕然,才三天不見,岑二娘居然清減許多,頂著一對黑眼眶不說,眼窩也深陷了下去,全然沒了前幾ri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的嫵媚。


    淡淡一笑,唐鈺說道:“**nǎi,莫非你也以為我是有意偷聽他們談話不成?”


    岑二娘神情凝重搖搖螓首,說道:“妾身相信唐相公乃正人君子,隻怪妾身這幾ri俗事纏身忘了交代唐相公才鬧出今天之事,說不得,唐相公以後可能會受些委屈,但妾身也是有苦難言,隻等有朝一ri……”


    話沒說完,岑二娘已經深深輯了下去。


    “咯噔!”一下。


    唐鈺的心陡然沉到穀底,他不是傻子,他能聽得出來岑二娘話中有話,什麽叫受些委屈?什麽叫有朝一ri……靠,難道說他們想把自己囚禁起來?


    “雁娘,此人斷不可留!”


    丁大人當然也聽出了岑二娘話中意思,當時就武斷一揮手。


    誰知岑二娘卻主意打定,一臉果決道:“表哥,唐相公原本無辜,而且他又身有功名,且得提學大人褒揚,表哥以為咱們是那行傷天害理的人家嗎?”


    “可是……!”


    丁大人再次語塞,麵露猶豫不決,臉sè時青時白,變幻萬端。


    這是怎麽啦?


    他們倆在說些什麽?


    唐鈺一臉茫然,不過有一件事他弄清楚了,那就是自己偷聽了人家的談話內容然後被當場抓了個現行,再然後,抓自己的人一個想殺掉自己以絕後患,而岑二娘卻覺得自己冤枉,想要禁錮自己。


    慢著,慢著……!


    唐鈺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整件事全是因為一個名叫通哥兒的人患了痘瘡引起,用逆向思維看待整件事,如果那個通哥兒沒有患痘瘡,或者痘瘡被治愈了不就什麽事都沒了嘛。


    想到這裏,唐鈺緩緩抬頭看著岑二娘,說道:“**nǎi,世人都畏痘瘡如虎,談之sè變,但卻不知,這痘瘡也並非不能治。”


    這幾天來唐鈺一直閉門未出,腦中始終在回憶當年那個醫生同學和自己談論天花治療的話,而且還想出來了個大概,但他不是醫生,也不知道那個通哥兒究竟死了沒死,所以才沒敢放大話。


    “什麽?”


    “唐相公?”


    丁大人和岑二娘猛然震驚,怪物一般看著唐鈺久久不語。


    而此刻那位一直默默念經玩珠的秦老夫子也張開眼睛,眸中現出濃濃詫異。


    但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那周粟聞言後居然腳下虎虎生風,差點撞倒岑二娘都不曾察覺,三兩步跨到唐鈺身前,熊掌一把薅住唐鈺儒衫,“你,你真有法子治得好痘瘡?”


    “大膽周粟,不得無禮!”


    這次說話的人卻是秦老夫子。


    周粟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抓的是唐鈺儒衫,慌忙後退三步,推金山倒玉柱“噗通”一下拜倒在地,不由分說給唐鈺叩了三個響頭。


    “周粟,你,你快起來。”


    唐鈺身上有繩子捆著,想躲也躲不開,隻得稍稍側了一下身。


    但此時唐鈺心裏卻明鏡似的起了疑心暗問自己,為什麽岑家有人患了痘瘡,周粟卻緊張的不行呢?開始他也猜想是周粟擔心自己主人,可仔細一想又覺得說不過去。


    這事裏,怎麽想都透著稀奇古怪!


    周粟不管那多,直磕的自己腦門青紫出血才罷,“唐相公,周粟是粗人不懂禮數衝撞了唐相公,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怪。”


    還沒等唐鈺反應過來,更詭異的事發生了。


    另外幾名置身事外的下人竟也學著周粟模樣跪倒在地,而且還行的是軍禮,異口同聲道:“請唐相公勿怪,千萬治好我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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