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糧車隻在表麵一層糧草之下堆著火藥桶,裏麵除火藥之外還放置了許多兩寸餘長的鋼釘和石子之類,爆炸開來殺傷力十足,距離近時穿透這種大鎧十分容易。


    羽柴良佑除肋下一處較重的傷之外,身上四肢也多處掛了輕傷。眼看著手下將士除有些及時避開之外,近一半人都被這一輪爆炸炸死炸傷,有一些還渾身著著火哀嚎著四處亂沖亂跑,僥倖逃開的兵士也多是神色倉皇,士氣全無,羽柴良佑既憤恨又痛心——早聽說中國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不依道義行事,果然都是真的!


    他揚起手中連柄一體全鋼的三股托天叉,大叫了一聲傳令下去。被炸得滿臉是血的副將隨之高聲喝令,手下吹響號角,讓慌亂的兵卒們暫時又整肅下來。


    糧車都差不多炸完了,對方不可能隻準備了這一招的,山穀兩頭必然還有伏兵要衝進來收割他們,不趕快振作起來準備反擊,就隻能全軍覆沒。


    果然他們的號角聲剛剛止歇,就聽見山穀前後兩端都傳來擊鼓聲與喊殺聲,密匝匝地好似疾風暴雨。


    今天根本不是他們對燕軍押糧隊的伏擊,而是對方以假糧隊為誘餌,對他們的伏擊。


    事到如今退路全無,羽柴良佑隻能盡快鼓舞起士氣,讓士兵們明白除了衝殺出去之外僅有死路一條,拚盡全力做最後一搏。


    一時也無法分辨哪一端的敵人少些,羽柴良佑就帶領著兵將朝來路方向沖了下去。


    爆炸完的糧車仍在熊熊燃燒,光芒映亮了好大一片區域。過不多時羽柴良佑便看見了對方的兵馬,雖一時不好分辨數目,但也看得出絕對在自己餘下的兵力之上。他咬牙忍住身上傷痛,揮起托天叉如出籠猛虎般撲了上去。


    這樣的形勢之下對方肯定會先以火槍射擊,可明知如此,也不能停下來坐等被前後夾擊。估摸著快到火槍射程之內,羽柴良佑便迅速傳令下去注意警戒。


    果然前方傳來一陣密集如雨的槍聲,和軍兵士或是抬起盾牌,或是伏地躲避,雖有不少避過了這一輪攢射,前麵還是如割麥子一般倒下了一片,而伏地躲避的人即使躲過了槍彈,也有一些被後麵來不及收腳的同伴踩到了腳下,一時間哀嚎四起。


    和軍在羽柴良佑鼓動之下繼續奮力衝擊,很快便與燕軍接戰在一處。


    和軍是為了生存拚死一搏,燕軍則是為自家統帥料事如神而歡欣鼓舞,雙方各有各的興奮,各有各的士氣,盡皆拚出全力交戰在一處。


    戰爭就像個絞肉機,再怎樣血腥的影視場麵都無法與這個真實場景相比較。那真真是血肉橫飛,斷肢亂舞,生命變得極其廉價,人已不被當做人。


    剛接戰沒多會兒,羽柴良佑便已看得出自己這點殘兵想要突圍出去已是毫無希望,覆沒於此已經是寫好的命運。


    身上的大小傷口就像好幾隻老鼠咬在肉上,疼痛纏身,消磨著所剩無幾的體力和精力,他好不甘心,自己也是國內響噹噹的一位名將,當年在百濟境內與燕軍作戰十餘次總是勝多敗少,敗也是小敗,怎麽能如此窩囊地死在這裏?


    因這一隊薙刀軍不包含騎兵,僅有少數的軍官乘著戰馬,羽柴良佑又是其中盔甲最為精緻的一個,自然吸引了對方最多的注意。燕軍先後衝過來三名乘馬軍官向他進攻,其餘兵卒也多來咬著他不放,稍有他擺脫開燕軍兵將圍攻的間隙,就又有冷箭飛至。足見人人都想殺他來立個大功。


    羽柴良佑身為國內數得著的名將,武功自然不弱,以受傷之軀仍將那三名大燕軍官殺的一死兩傷,更砍倒小兵無數,他自己也是傷痕累累,肩背上還中了一支冷箭,體力也所剩無幾,幾乎隻憑著精神支撐最後一口氣,機械地衝殺,像一頭重傷之下發瘋發狂的猛獸。


    越是朝前猛衝,身邊的自己人就越少,敵人就越多,羽柴良佑清楚知道已經沒希望挽救自己的軍隊,甚至也沒希望挽救自己的性命,這樣時候,隻能多殺幾個敵人,以實現自己生命最後一點價值。


    忽然之間,他眼前一亮。


    一味猛衝之下他已經來到了燕軍後方,黯淡的光芒之中,隻見前方不遠處的緩坡上站著一小隊人馬,中間高高地擎著幾杆帥旗,很顯然,那是對方主帥的所在。


    玉柴良佑精神一振,如果拚出全力能殺了對方主帥,自己這一次就算不得輸!雖說這個任務恐怕很難完成,但事到如今,值得他全力一試。


    他急急一招戳死了糾纏在麵前的一名兵士,抽回染滿鮮血的托天叉,催馬朝那小隊人馬疾衝過去。


    察覺到他的企圖,被他甩在身後的兵將有好幾人大聲呼喝,急急追來,那小隊人馬中站在兩翼的幾個乘馬軍官也都立即緊張地操起兵刃就要過來迎擊。


    望著星光之下對方手裏瞄向這邊的火銃槍口,羽柴良佑無可抵禦,隻能暗暗祈禱自己在奔行途中能不被擊中要害,還有工夫衝到跟前擊殺中間那名主帥。


    此時天際已然泛了白,帥旗之下,騎乘著黑馬的燕軍主帥背對著天光,麵目難以看清,但飛速逼近的羽柴良佑已看出他銀色的頭盔額頂上依稀鏨著一個金色的人形裝飾,他曾見過大燕皇帝的戎裝畫像,上麵的頭盔頂上就有著這樣的一個圖形。


    羽柴良佑心間一顫,難道那竟會是親征的大燕皇帝?


    可他又很快否決了這個猜想。聽說中原的人們一向把皇帝當做嬰兒一般保護,所謂的親征也總是被嚴密保護在軍隊後方,裝裝樣子以鼓舞士氣罷了。堂堂的大燕皇帝,怎可能大半夜地跑來親自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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