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臻藏起眼底的訝異,接過三餘尺長的太刀,手激動得有些發顫。這是傳說中的心想事成嗎?


    柳敏說的那家刀具店他曾經路過,在郵輪停靠的港口城市碼頭,一看就很貴。


    這把刀外形鑄造得極為華麗,血紅的刀鞘,銀白的彎刃,優美窄長,的確能勾起路人的注視和購買慾,至於實用性還需要鬱臻親自檢驗。


    有錢確實是好事,他就不能一時興起買把收藏級別的刀具隨身攜帶。


    柳敏目光不知何時聚焦於他的身後,她水靈的雙目瞪得開裂,啞聲道:「它、它們爬上來了。」


    鬱臻一轉身,房間窗台上蹲著一個皮膚青黑的男人,失去冰層的禁錮手腳靈活自如地附著在窗沿,瞳眸變為赤金色,手背血管爆突,他翕動鼻翼,嗅到屋內活物的味道,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邪惡的獰笑。


    徹底解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杜彧:沒事,下次我也給你買。


    鬱臻:這種事還是不要有下次吧……


    我爭取這個副本結束時讓他們的關係有點實質性進展/(/ /·/w/·/ /)/


    第58章 安息島(八) 感染


    原來人在太害怕時, 手腳是可以不聽使喚的。


    柳敏的眼眸映入那頭怪物的影子,它的形體仍是人類,但姿態像極了爬行動物;她扶著門框, 著力狠推才能使沉如灌鉛的腿腳抽離, 可就在她萌生逃跑念頭的一息間, 爍亮的白光刺痛她的眼睛——


    拿匕首和長刀的手勢完全不同, 鬱臻單手握住刀鞘斜橫在肋下, 他麵向窗, 伏低上身右足踏前,是從後向前逼近之勢, 右手虎口壓住刀柄, 在怪物靠近的那一瞬拔刀斬向它的頭。


    柳敏被刀影晃了眼,再定睛時, 一顆頭顱滾落地板,灰漿似的屍液從殘軀的斷頸處噴射出來!


    鬱臻機警地跳到床上躲開腐臭的屍液, 他看了看怪物的屍體, 再看手裏一塵不染的雪刃,是把削鐵如泥的快刀了。


    柳敏雖然往後躲了一步, 仍被濺了一頭一臉, 她拔高聲調尖叫道:「太噁心了!」


    那具無頭屍身還挺立在房間中央,就在他們以為它要倒下之際,它竟然扭曲著肩膀動了!它似乎還殘存著思維,盡管不知道為什麽頭都被砍了還有思維,但它扭轉身體, 朝著兇手的方向撲了過來——


    「喪屍被爆頭都會掛掉的啊!」鬱臻心裏大喊著失效的常見定律, 再次揮刀狂砍無頭怪屍的四肢。


    「快跑!」他對門口傻站著柳敏道。


    後者聽了顧不得滿身汙穢, 奔進走廊大叫著「怪物來了!」喚醒其餘住客的危機感, 敲響了住所即將淪陷的警鈴。


    失去頭顱的凍屍行動變得遲緩,砍頭有用!它的動作猶如加了減速特攮賵效,略顯滑稽;可鬱臻笑不出來,他為避免被屍液濺到,每砍一刀就換個位置,窄小的房間四處閃現他的殘影。


    待他停手,怪物的殘肢散落一地,床上牆麵都被濺滿了綠灰灰的黏糊液體,相當噁心。


    「嘖……」鬱臻踮起腳尖,踩著地板空處去關上窗戶,隨後進浴室裏拿毛巾擦了袖子和刀,又用清水狠狠洗了把臉,帶著滿臉水珠出了房間。


    襲擊旅館的凍屍不止一隻,整棟樓充斥著打砸家具和呼救的叫聲,他猶豫再三,尋著聲源趕去三樓——


    他迎麵跑來一個留絡腮鬍學者模樣的男人,懷裏抱著一本十厘米厚的硬皮書;書本倒映在鬱臻眼裏,那封麵的燙金花紋和雙生鏡的邊框甚為相似。學者慌張地躲避後方來襲的青膚凍屍,臉部贅肉因恐懼而發抖。


    走廊狹窄,鬱臻藉機衝刺兩手扶牆而上,足尖踩過學者的肩,一躍而起淩空抽刀,兩手並握刀柄從天而降,雪刃由凍屍的右肩切入自左胯帶出,斜著將怪物剖成兩半!


    眼見鋪天蓋地的屍液飛濺,鬱臻急忙後躍,並回身扳住學者的肩膀,刀鋒貼上對方的脖子,冷聲道:「給我!」


    學者兩腿打顫,把懷裏的硬皮書交給他。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鬱臻拿到書,翻開草略一看,全是拉丁文,根本看不懂。這時又有一具凍屍闖進走廊,他猝然回頭,那雙灰金色的眼眸正與他對視。


    鬱臻把學者踹下樓梯,那人叫喚著滾下二樓。他果斷地轉過身,麵對第三隻怪物,它也在認真地凝視他,靈活軟化的肢體伺機而動,隨時準備著撕開活人的胸腔。


    臂彎間的書厚且沉重,鬱臻對自己單臂的力量不夠自信,他眼神不動,緩慢地俯下身,把書平放到地麵。


    就在這一刻,那怪物卻牽開嘴角肆意一笑,往後跑去——是餐廳的位置!


    鬱臻腦內繃緊的弦「啪」地斷開,糟了!它是要去拿蠟燭?這玩意兒還有智商?


    他指尖未離書封,立即重撿起書夾在臂彎間,去追凍屍的背影!


    餐廳的光源全部來自廚房敞開的門,怪物一閃身躥進灼熱的火光。鬱臻抵達門口時,廚房已經被點燃了,火海裏有三四具凍屍,它們徹底活了過來,正弓著背搬運地上逐步融化的蠟燭。


    鬱臻止步不前,他是血肉之軀,無法浴火而行。


    一切碳基生物都畏懼高溫低寒,承受不了冰與火,而凍屍不屬於任何一種生命形式,它誕生於冰層,活於高溫,除了肢解沒有任何一種傷害能克製它們的行動。


    它們在火裏露出陰惻惻的笑容,抱起一捧捧蠟燭,跳窗而逃。鬱臻忙去推開餐廳的窗戶,見它們懷抱著燃燒的蠟燭,一個接一個跳到底樓的圍牆上,蠟燭被風吹滅,矯捷的影子沒入黑暗,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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