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誰讓她汙蔑咱們娘娘的。”菱香第一個出聲。


    錦螺拉了她一下,示意菱香要謹言慎行,這些青蒿都看在了眼裏,她拉過比她小很多的菱香站到一邊,繼續聽全總管回話。


    “皇上和皇貴妃娘娘進了寢殿,隻有宜貴人在院子裏跪著,宜貴人又哭又鬧的,整個朝傾宮都能聽得見,皇貴妃娘娘還命小太監掌了宜貴人的嘴。現在宜貴人跪在那裏沒音了,隻有荷蘭在陪著貴人。”全公公一口氣說完,就是要等著皇後娘娘發話。


    可皇後娘娘關於宜貴人的事什麽也沒說,停了手裏的筷子道:“本宮知道了,全公公退下吧。”


    全公公還以為皇後會高興,但是沒想到皇後娘娘的神情很平淡,仿佛宜貴人罰跪的事與她無關。


    本來就無關,惡人自有惡人磨,自己隻要不受牽連,她們愛怎麽咬怎麽咬。


    皇後娘娘吃了飽飽的晚飯,本想去躺著,但是覺得時間長了會長出小肚子,還是起身去了書房,決定練會字。


    王以淳練字的時候,不希望身邊有人,打發了幾個婢女去用晚飯後,她就自己擼起了袖子開始研起了墨。


    鋪開一大張紙,這些東西聽說不好買,印刷術還沒有的時代,紙張更是純手工製作。王以淳珍惜東西,輕輕的把紙張鋪開,捋平每一寸褶皺,用桌子上的玉石筆擱壓住了紙張的上頭。


    小皇後站的穩穩的,左手扶著紙,右手拿著羊毫筆開始在紙上寫起了範仲淹的蘇幕遮: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化作相思淚......


    王以淳很喜歡最後一句,在嘴裏咂摸著這幾個字。


    這時,錦螺和菱香進了書房伺候。錦螺看皇後娘娘正在發呆,忍不住喊了一下。


    皇後恍過神,才聽見婢女在叫她。


    “娘娘,您怎麽了?”錦螺擔憂地問道。


    “沒事,隻是有些走神。”王以淳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羊毫筆。


    “這詞寫得真好,尤其是最後一句。”菱香湊上前說道。


    “是啊,‘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真是絕妙。”王以淳感歎道。


    錦螺和菱香對視一眼,忍不住道:“娘娘,您是不是又想起了表少爺?”


    “誰?”王以淳沒想起來誰是表少爺,她又為什麽要想他。自己隻不過單純的喜歡這首詩而已。


    “表少爺您不記得了?”錦螺試探的問。


    王以淳猜想,錦螺口中的表少爺應該是跟原身一起長大的表哥或者表弟啥的。


    “我做什麽要想他?”王以淳不耐煩的問,“本宮之前不是說了,什麽表少爺的以後都不要再提了,本宮已經進宮為後,再提也是給我添麻煩。被別人聽了去,你們的小命也要不保了。”


    錦螺嚇得連連搖頭捂嘴,“娘娘,奴婢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菱香也乖乖的站在一旁收拾書桌,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青蒿這時候進來了,“娘娘熱水好了,您現在洗嗎?”


    王以淳擱下筆,“洗。”隨後對錦螺和菱香說,“你們且把桌子收拾好了,這首詩等幹了就給本宮收好。”


    “是。”兩個宮女都齊聲應了。


    青蒿扶著小皇後去了浴殿,王以淳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洗澡就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洗完澡後,王以淳換上了輕便的衣服,坐在銅鏡前,由錦螺為她擦幹頭發。鏡子中的女子美麗動人,王以淳自己都看傻了,要是在現代她自己能長這樣就好了。


    不過現代的她長這樣也沒用,還不是得噶了後穿越過來。


    青蒿進來,捧著軟乎的薄被子進來了,“娘娘,奴婢給您換一床褥子。”


    王以淳看著青蒿手裏的青黃錦被,就知道一定舒服。她起身準備看青蒿鋪鳳榻。上麵的大紅色被單已經換成了淺色的黃,加上這個青黃的被子,一定很舒服。


    果真躺在了鳳榻上,王以淳舒服的輕哼了一聲。


    青蒿關了錦帳,退了出去。今日是錦螺上夜,其他人都先回去睡了。


    夜色如水,王以淳睡的很舒服,一覺到天亮。


    起來後,用過早飯,她就又去了書房開始抄佛經,心境確實不一樣了。


    這麽一個月,王以淳就這麽輕鬆愜意的度過了,隻是中間全公公會天天進來稟報宮裏發生的事。


    不過是宜貴人今日跪了幾個時辰,皇上去了哪位娘娘的宮裏。太後又送了什麽東西過來。這些都很平常,稀罕的是,德貴人也給皇後送了東西,還有端嬪送的。


    皇後娘娘好奇,“惠妃沒有送嗎?”


    全公公想了想確定的說:“回娘娘的話,沒有。”


    王以淳無所謂,她不在乎誰送什麽東西,而是要記得送東西的情誼。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德妃和端嬪冒著可能被皇帝責罵的風險給她送東西,也是不易。


    “看來這後宮之中,還是有人念及本宮的。”王以淳輕笑道,“隻可惜本宮如今沒了寵愛,怕是給不了她們什麽好處了。”


    全公公頷首:“皇後娘娘,皇上隻是一時生氣,待氣消了自然會想起您的好。眼下您隻需養好身子,日後定有機會重新獲寵。”


    王以淳不置可否,心中卻並不抱太大希望。她深知帝王之心難測,如今她失寵於皇上,要想重獲聖心談何容易。


    “對了,近日宮中還有什麽新鮮事?”王以淳試圖轉移話題,以免全公公繼續勸說。


    全公公趕忙回道:“回娘娘的話,近來宮中倒是沒什麽大事。隻不過聽說太後身體略有不適,太醫們正在精心調理。隻是,太後有令,在娘娘禁足期間不能讓娘娘知道,以免娘娘擔憂。”


    “太後年歲已高,務必要保重身體。”王以淳關切地說道,“若有需要,本宮願為太後侍疾。”


    全公公認真的聽著。


    “全公公你去跑一趟,幫本宮向皇上請旨,本宮明日就解除了禁足,本宮要去慈寧宮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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