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衍被問得害羞,但又不願意服輸,隻能梗著脖子反駁,連聲音都拔高了兩個度,「就……和我以為的差不多,我以為你要連夜寫篇論文陶冶一下情操。」


    「哦~」


    泊禹賤還沒犯完,就被周樂衍丟過來的抱枕咋了一個爆頭。


    施暴者瞪著眼睛威脅,受害者抱著枕頭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還看不看你的中二日記了?」


    「看看看。」泊禹麻利地把抱枕丟到一邊,迫不及待的把日記翻開給周樂衍看。


    真正翻開這個日記本,周樂衍傻眼了。


    這哪是日記啊,明明就是一整個情書啊。


    偏偏每一篇都沒提「周樂衍」三個字,但好像每一字都說的是周樂衍這個人。


    周樂衍捏著紙張的手緊了緊,他知道對方喜歡他應該比他喜歡對方要早,但是沒想到早了這麽多。


    幾乎是第一次見麵就已經開始了嗎?


    泊禹把周樂衍圈外懷裏,一起翻一起讀日記本,高中時代的泊禹文筆算不上多好,尤其是那個時候他還不喜歡寫語文作文。


    但好像每一篇日記,每一行文字都在笨拙地表達他的愛意。


    周樂衍紅了眼眶,何其有幸啊,這一輩子能碰到這麽一個男生喜歡自己。


    「因為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我把我的秘密也告訴你。」


    泊禹小心地把日記本合上,這本日記本不厚,大概隻寫了一百五十篇,從他轉學到盛陽高中,直到高考錄取通知書出來,正好一共一百五十天。


    在錄取結果下來那天,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新的筆記本。


    如果說這一本是日記,那新的那本應該就是戀愛日記了。可惜天不隨人願,後來周樂衍出了國,泊禹年少的戀愛計劃也告一段落。


    日記本被泊禹放到茶幾上,周樂衍坐在他旁邊,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什麽呢?」


    周樂衍輕嘖一聲,「泊教授,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啊?」泊禹一時之間不知道周樂衍這句是誇人的還是罵人的,不敢輕易應答。


    周樂衍像是剛想明白,轉身指著泊禹,「那這麽說來,當初你送我那束玫瑰也是誠心的嘍?」


    順著周樂衍的話,泊禹也想起了那年520的那束玫瑰和那個離譜的街坊。


    「當時你不開竅,還有一堆往你桌子裏塞巧克力的,我總得想想辦法宣誓個主權吧!」泊禹挑眉,一本正經地解釋。


    「不對啊,當時街坊的時候我說變成異性最想做的事就是造福你,你怎麽還罵我啊?」周樂衍後知後覺地指著泊禹的鼻子,試圖秋後算帳。


    泊禹失笑,把周樂衍的手指握在手裏,反問:「我什麽時候罵你了?」


    「你說,如果你變成異性,就找個樹撞死,如果我變成異性,就找個樹撞死我。」周樂衍認認真真地給泊禹掰扯,幾乎是還原了當時街坊時泊禹的原話。


    泊禹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了,周樂衍還能記得這麽清楚,麵對鐵一樣的事實,他隻能心虛地摸摸鼻子,把鍋全都推給節目效果。


    周樂衍怒了努嘴,倒也沒說什麽。


    其實他也不是非要翻舊帳,主要是之前兩個人之間都有顧忌,當時高三時曖昧無比的日常,反而很少被他們提及,如今什麽顧慮都沒了,什麽話都能說了,這才是正常戀愛的樣子吧,輕鬆且自在。


    沒了剛才秋後算帳的勁,周樂衍自然往泊禹的肩膀上一靠,「我之前就在想,你能那麽輕易就把我從節目上帶走,那就說明我在那之前就是喜歡你的。」


    周樂衍自言自語地推理,「所以,我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呢?」


    泊禹笑著打岔,「我猜你是對我一見鍾情。」


    周樂衍沒好氣地拍了他一巴掌,「我想到了,應該是那次。」


    應該是開學的第一次摸底考,當時成績出來的時候,連著兩節課,物理老師和數學老師輪著誇周樂衍和泊禹,直到英語課的時候。


    英語老師一進門就用淬了毒一樣的眼神盯著周樂衍,直到卷子放下,才悠悠開口:「周樂衍,你知道你英語打了零分嗎?」


    英語老師這話一出,全班都倒吸一口冷氣,周樂衍以前英語也不好,其他科拿出去分分鍾甩年級前十好幾十分,唯獨英語的二三十分少得可憐。但是少歸少,這次幹脆零分就有點過分了。


    「現在知道了。我爭取下次進步,老師。」好在周樂衍態度較好,英語老師也隻是瞪了他兩眼,最後到底沒說什麽。


    而且更重要的是,泊禹幾乎滿分的成績也幫他稀釋了一些老師的怒氣。


    當然,這隻是其一,還有下午的語文課,泊禹的語文88分的成績也被當場點名批評,甚至氣的老師直問自己有沒有的罪過泊禹,為什麽他英語141,語文才打88分?


    當時泊禹怎麽說的來著,「因為語文去掉作文隻有90分」。


    作文一個字沒寫,卷麵寫過的題,整體就扣了兩分,當時周樂衍就覺得他拽了。


    至於周樂衍說的心動,大概是那次半夜和家裏鬧別扭,半夜跑去泊禹家,因為周樂衍實在太無聊了所以做完了半本泊禹的英語五三。


    他以為泊禹會問他什麽,但是一直倒高考,泊禹也什麽都沒說。


    就像周樂衍從來不問他為什麽每次作文都教白卷,泊禹也從來不問周樂衍為什麽明明英語很好卻要故意考得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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