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扛起謝良的屍體,沈約轟地一聲推開了棺材,葉潯將謝良放了進去,那根木簪也放在了姑娘的手邊。


    既然生不能同床便死後同穴吧。


    想來荊顏也是願意的。


    拜別了謝良夫婦,他們也該去做些正事了,手中有一角衣袍,那是謝良拚死從主帥身上砍下來的,臨死前給了沈約,沈約閉眸,再一次證實了他的判斷,他真的很不希望是哪個人啊,可是為什麽偏偏是他!


    出了荊顏的墓室,二人又晃進了一間墓室,他的師兄們就埋葬在這裏。


    「小師弟!」


    回想當年,那些青衣少年們高聲呼喊著,修行、歷練、戲耍……


    「小師弟。」


    沈約背脊一僵,難道是幻聽?他猛地回頭,卻見離江站在他身後咧開了嘴笑。


    「師、師兄?」


    沈約鼻頭一酸,師兄他們也留了一絲神識嗎?可為什麽三百年他日日來此,卻避而不見。


    離江還是像以前不正經,摸著下巴,故意挑了挑眉頭調戲道:「小師弟長得可是越來越讓師兄心動了。」


    葉潯輕咳一聲,吸引了那人的注意。


    離江眉頭一皺湊近葉潯,「阿潯?」


    緊接著視線下移,看到十指相扣的手,他倒吸一口冷氣,指著葉潯的手止不住的抖動,「你……」旋即哀嚎出聲,「我的白菜啊。」


    養了十幾年的白菜被豬拱了。


    「魔潯,你這狗東西。」


    沈約在一旁莞爾,看著離江追著葉潯滿墓穴地跑。


    「小師弟。」又是幾道聲音。


    「十一師兄、十二師兄、十三師兄……」沈約眼眶有些微紅。


    「美人落淚,可是我們這些師兄的錯了。」


    不知哪位師兄哈哈大笑,緊接著整個墓穴都是少年人的朗聲大笑,沈約難得臉頰一紅。


    離江最終還是沒能打到葉潯,剜了他一眼,在沈約麵前立定。


    「這些年我們幾個為什麽不願意出來見你,就是希望你能放下,現在我們也放心了。」


    沈約吸吸鼻子,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而此時的仙墓外蟲族軍已經團團包圍,沈約臉色一變,離江見狀連忙問道:「怎麽了?」


    「敵軍包圍了。」


    「哈哈哈」離江大笑,活動了活動手腕,「兄弟們,有人欺負我們小師弟可怎麽辦?」


    「扁他!」


    「對,扁他!」


    離江的話受到一片附和,墓室內亮堂了起來,甚至遮住了夜明珠的光芒,所有墨枝山的師兄弟們都凝聚出一絲光點。


    「扁他們!」


    離江大喝一聲,稀稀散散的幾個人影,連同那數千數萬的光點朝仙墓外衝去。


    一道白光為他們衝出了一條生路。


    沈約抓起葉潯趁機沖了出去,眼角留下兩行淚來。


    一隻蟲族趁亂摸近了沈約身,沈約跑路中那枚玉佩從腰間抖落,蟲族卻好似遇見了什麽可怕之事一般,一瞬間毛骨悚然,嚇得縮了回去,蟲族大軍一瞬間退落。


    小師弟,再見了!


    墨枝山就交給你們了!


    而身後那群少年們麵帶微笑,在陽光下散了最後一縷神識。


    從此,神仙墓真的隻是死墓了。


    紅衣教內,各路大軍早已整頓完畢,隻待有人一聲令下,即刻衝出紅衣教,將那些侵略者趕回去。


    廣場內仙魔互看不順眼,神鬼互看不順眼,人妖互看不順眼,估計不是各族頭頭還在,早打起來了。


    仙族:「嗬,魔頭。」


    魔族:「嗬,偽君子。」


    神族:「哼,區區小鬼。」


    鬼族:「哼,傲慢之徒。」


    人族:「切,妖精。」


    妖族:「切,人渣。」


    沈約回到紅衣教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和葉潯的玉佩合併起來,竟形成了一個圖案,那圖案形似鳳凰,卻有九頭,又不似鳳凰,不知是何物。


    他拿給慕枝兒看時,慕枝兒也不認得,就是覺得眼熟,想了半天沒想起在那裏見過。


    隻是晚間慕枝兒帶來了一個更勁爆的消息,找到了長生境的打開和封閉之法,隻是那書之城的人糊塗,將兩種方法搞混了。


    如今的長生境就好似家門開了一個縫兒,沒有打開,亦沒有關閉,所以蟲族才會時不時從長生境中掉落一兩個。


    而打開或關閉都是需要鑰匙了。


    將鑰匙置入其中,左旋或右旋。


    一種是為打開,另一種是為關閉,隻是到底哪種是打開,哪種是關閉,便不得而知了。


    這可愁懷了眾人,倘若猜錯了,打開了長生境便滿盤皆輸。


    慕枝兒隻能返回係統空間,再度去打問長生境的事情。


    喜洋洋的大炮研究得也差不多可以收尾,這一次的研究他傾注了所有的心血,甚至利用蟲族武器,擇其優,去其弊。


    「或許可以賭一把,也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慕枝兒從係統空間回來。


    沈約緊握雙拳,他最擅長賭,色子、紙牌、麻將……他無所不通,且賭技高超,從不猶豫,可現在他卻猶豫了,他退縮了,他不敢將六界當作賭注。


    喉結微動,他頓了頓,「明日決戰時再說吧。」


    左右都是賭,再晚一些定這個結論吧。


    入夜,微風漸涼,沈約路過沈彎房中時見燈光還亮著便敲了敲門,沈彎見是他來立馬放下了手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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