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病中無力,差點被拍得摔回榻上,抱怨道:「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啊……」


    常鏞聲如洪鍾:「小子,殺個把壞人,就在這裏傷春悲秋,還是不是我常鏞的徒弟?老夫若如你這般,殺一個外敵,就哭天抹淚,當年一場仗打下來,能哭出一個西子湖!」


    沈星河漲紅了臉:「誰哭天抹淚了?」


    常鏞瞄了一眼他仍揪著人家袖角的手:「哦,沒哭鼻子,隻是扯著人家的袖子撒嬌。」


    方小杞這才發現自己的袖角還揪在沈星河手裏呢,趕忙抽了回來。沈星河手中空了,心裏更不痛快,別過臉去生悶氣。


    常鏞樂嗬嗬道:「小杞,別理他。殺四個惡人怎麽了?那等卑鄙惡徒,換作老夫,必將他們砍成肉醬!喝藥!」


    沈星河還沒反應過來,後頸被鐵鉗似的大手掐住,一隻藥碗懟到臉前,被灌了黑天昏地。常鏞灌完藥收功,拿著空碗哼著小曲走了。


    方小杞看著趴在被褥上奄奄一息的沈星河,不由再次感嘆,他在師父手中活到今日不容易。


    第133章 賣慘第一名


    在碧落園「養傷」養了好幾天,夜深時方小杞睡不著,索性穿好衣服上了屋頂。


    她剛來碧落園那天,婢女就送過來新冬衣和幾套常服衣衫。冬衣布料上好,夾層裏絮著鵝絨,輕盈又暖和。衣服穿在身上分寸不差。婢女說,幾日前沈星河傳話回來,吩咐她們按方小杞的尺寸做的冬衣。


    方小杞數了數日子,正是她與他在長興街相遇,他責怪她穿著不體麵的那天,他便吩咐人給她準備新冬衣了。


    天知道沈大人馬不停蹄查案期間,是抽哪個空傳令下去的。


    今夜無風,方小杞穿著新冬衣,坐在屋脊上也不冷,看著墨藍天空的一彎薄脆月亮,心中滿是長憂短慮。


    她的目光突然一凝,捕捉到遠處牆頭有人影一閃。


    有賊?!是哪個小賊不長眼,偷到大理寺少卿家裏來了?


    她剛想開口喝斥,突然想起碧落園裏是有護衛的,且都由常老將軍按軍隊標準嚴訓出來,此小賊竟能避開夜巡的護衛溜進來,必不簡單!


    她暫不聲張,決定先看看來人要幹什麽。


    方小杞輕盈翻下屋頂,朝著人影的方向無聲掠去,很快,就發現了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黑影躲躲閃閃,準確地挑著此時沒有護衛的路徑走,竟是朝著沈星河的屋子而去!方小杞心中凜然:難道來人想加害沈星河?


    她剛知道長公主給沈星河下毒的事,此時不由不多想!


    黑影摸到沈星河門前,左右張望一下,抬手就要去推門。


    「梆」地一聲,一根木棍擊在黑影腦袋上。黑影一聲未吭倒在地上,手中之物嘩啦散落一地。


    屋門呼地被推開,沈星河披著長衣站在門內,與舉著棍子的方小杞麵麵相覷。


    沈星河愣住:「你……」


    方小杞緊張地說:「大人,有刺客,還好被我發現,將他打倒了!」


    沈星河低頭,看著趴在門檻前的人。


    方小杞借著門內投出的燈光,看清地上人的衣色,狐疑道:「咦?刺客穿的衣服怎麽像大理寺公服?他腰帶上怎麽還別了一根拂塵?」


    她的眉尖抽搐:「他莫不是……」


    沈星河伸出一隻腳,用腳尖把地上的人翻了一麵兒。


    方小杞看清了他的臉,大驚失色:「聽山!聽山你沒事吧!」


    「噓……」沈星河示意她噤聲,「是我傳信讓他來的。別嚷嚷,讓師父聽到就麻煩了。」


    他彎腰拎住聽山的衣領,把人拖進門檻去,一邊對方小杞說:「麻煩你把東西撿進來。」


    方小杞這才看到聽山掉在地上的東西,是一堆散落的紙張。


    她撿了紙張捧進屋,聽山已被沈星河隨手丟在榻上。


    沈星河說:「聽山沒事,隻是暈了而已,讓他睡一會便是。」


    他從方小杞手中接過紙張放到書案上,一邊理順,一邊說:「凡心閣的案子未結,師父不準我出門,也不準大理寺的人進家門,非要我休息幾日再說。凡心閣的案子,已被易遷暫時接手。案子給他我不放心,便叫人傳信出去,讓聽山避開護院,把這幾日調查進展整理抄錄,趁夜送進來。」


    說著,他落座在書案後,翻看聽山的筆錄,病中的臉色在燈光下也顯得蒼白。


    方小杞不安地說:「您還沒好踏實,熬夜不好吧?」


    沈星河不在意地說:「我已然大好了。」


    「我看未必。」方小杞木著臉說。他連她冒充方有青妹妹的事,都還沒能想起來呢,腦子顯然還有點問題!


    沈星河不滿地瞥她一眼:「真的好了,我明日一早便去衙門。」


    方小杞知道勸不住,便拿起燈剔想去挑一挑燈芯,讓燈光明亮些。卻被他抬手掂住了袖口。


    方小杞拿著銀燈剔的右手懸止在燈前,扭頭看著被扯住的左袖,袖下露出一截腕,腕上的手環輕輕地晃。


    他揪著她的袖角,說:「燈光太亮會讓師父發現的。」


    她答道:「哦。請問大人,我用右手剔燈,您扯我左袖幹嘛呢?」


    他不情願地把目光從她腕上移開,悻悻鬆了手。


    他扯她左袖,是因為她的手環戴在左手上。他足足一天沒看到手環了。自從知道手環的編法是趙袖笙教她的,這手環就變成母親留在方小杞身上的一個印記,他總是想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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