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牙根暗咬,打斷她的話:「你傷處沒處理好,到處亂跑什麽?」


    「啊?」方小杞懵了。


    「現在就跟我去……」他一句話未說完,頭顱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暗叫一聲糟糕,閉上了眼睛。


    方小杞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猶豫著出聲:「大人……」


    沈星河睜開眼,眼前果然已一片漆黑,近處遠處的燈光全都看不見了。他站在原處不敢動,生怕稍移一步,就會狼狽地滾下屋頂。


    這該死的失明症,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挑在這時候!他心中煩躁得要炸。鬱怒地沉默一陣,他煩躁地說:「還在等什麽?」


    方小杞沒反應過來,不由回頭望了一眼小窗內,對上裏麵的夫婦兩人同樣惶惑的眼神。


    沈星河眉間全是不耐:「走還是不走?金吾衛一會兒就轉回來了!」


    方小杞這才明白沈星河的用意——他假裝不知道小閣屋內有人,之前又調走了前邊的守衛,是要放薛白鑒和寧折秋一馬!


    但是,大理寺少卿堂而皇之地站在這裏私放嫌犯,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能不能稍微迴避一下?


    沈星河有心避嫌,卻無法挪動,隻能發脾氣:「就當本官瞎了好了!」


    第64章 捆綁上藥


    方小杞急忙朝著窗口打手勢。夫婦二人如夢初醒,與那猴子一個挨一下鑽出小窗,兩人一猴在沈星河不遠處駐足,忐忑地瞟著他。


    沈星河始終麵朝著前方,不偏頭看一眼,仿佛真的瞎了似的。手中卻展開一把摺扇,扇麵上畫著血塗的鍾馗。


    他在涼風裏搖著扇,仿佛自言自語:「是誰在左東溪的這把扇子上塗畫了鍾馗,又把它送到本官麵前的?」


    薛白鑒和寧折秋兩人神情茫然,寧折秋小聲答了:「這事真不是我們幹的,從沒見過這扇子。」


    沈星河合上扇子,不再說話,似陷入沉思。


    夫婦二人麵麵相覷。方小杞急忙打著手勢,二人反應過來,就跪在瓦片上朝沈星河磕了頭,沿著簷邊攀下去。


    方小杞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黑暗,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一眼沈星河,對上他空洞的眼神,心忽然似漏跳一拍。


    有那麽一剎那,她莫名感覺他並非假裝,好像真的看不見了。她突然被說不清的恐懼攜住,倉促喚了一聲:「大人?」


    沈星河攸然閉眼,濃睫擋住了渙散的目光。過了一會兒他才睜眼,視力已經回來。眼眸一轉,看向方小杞:「怎麽了?」


    方小杞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覺驚魂難定,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語不成句:「你,你……」


    沈星河平靜地看著她:「我怎麽了?」


    這下方小杞確信他能看到她了。她暗罵自己胡思亂想,揩去額頭冷汗:「您裝得也太像了。」


    沈星河嘴角抿了抿:「我裝什麽了?我就是什麽也沒看到。」


    方小杞以為他在粉飾私放嫌犯的事,趕忙附和:「對對對,我也什麽都沒看到。」


    沈星河背過了身:「跟我來,去把藥上完!」


    「來了來了!」她歡天喜地地跟上,在殿頂蹦得比悟空還靈活。


    兩人躍下殿頂,沈星河帶著她直接進了廂房。沈星河看了一眼桌子上沒用完的藥膏,說:「把門關上。」


    方小杞不明所以,依言合上門扇。轉身看到沈星河把一張架子床前掛的藍色布幔粗暴地扯下來。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大人,您要幹什麽?」


    沈星河森森道:「你不肯讓太醫給你背上的傷上藥,也不肯讓村婦幫你,隻好本官親自動手了。可是你有那心病,免不了毆打本官,所以……」


    「嚓」地一聲,他雙手用力將布幔撕裂,那架勢竟有些禽獸凶態。


    方小杞慌了,有些想逃:「您想怎樣?」


    他拿住撕下的兩根布條的一端,另一端扔進她懷裏:「你自己把兩隻手腕分別係住。」


    她滿腹狐疑,又不敢不從命,隻能將兩根布條分別係在左右腕上,問:「然後呢……」


    話音未落,沈星河嘴角閃過一絲陰險的笑,握住布條的另一端往前一扯,扯得她踉蹌了一下。


    等她站穩了抬起頭時,赫然發現沈星河竟把兩根布條分別係在了架子床左右兩根床柱上,她的兩條手臂被左右扯起,臉朝著床內,動彈不得!


    背後傳來沈星河陰惻惻的得意話音:「這下子看你如何毆打本官!」


    方小杞的身體被布條繃得像一隻展翅的鳥,回頭都難,慌道:「大人,也不必如此吧!」


    「不然還有什麽辦法?」沈星河冷冷道。


    接著,就聽「嚓」的一聲,方小杞隻覺背後一涼,她徹底呆若木雞。沈星河竟撕破了她的衣服!


    沈星河直接把方小杞背部滲血的布料撕去了一塊,衣服上出現一個破洞,露出上幾道爪痕,還有玲瓏凸起的肩胛骨。


    方小杞天生皮膚比較白,隻是平時風吹日曬,露麵外麵的臉龐膚色微深。但是不曾曬過陽光的部分挺白的,顯得傷痕紅得刺目。


    沈星河一手托著藥盒,一手拿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新毛筆,用筆尖旋轉著蘸了藥,仔仔細細往傷處塗,一邊說:「你休要緊張,本官用毛筆上藥,絕不會碰到你半分。」


    觸到背部皮膚的狼毫筆尖,又軟,又癢。方小杞渾身僵直,臉一直紅到了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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