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看著身側不斷解釋的人,往日?挺起的脊樑,被人踏碎,被人踩在腳底碾壓。


    她?是南河的神女啊。


    落雲站在原地,任由?她?擋在自?己的麵前?,一瞬間,淚如雨下?。


    落雲不敢離開,怕自?己一走,桑言成了孤家寡人。


    可她?為?何成為?成為?孤家寡人呢,是自?己害了她?。


    落雲拂開桑言的手,道:“桑言,聽她?們?的,別鬧。”


    桑言落寞地回身,望著她?:“我什麽都準備好了,你跟我走,一切都會?好的。落雲,我對你的喜歡,沒有因?此而減少。”


    “桑言,我不喜歡你。我隻是利用你提高自?己的地位罷了。”落雲笑著推開她?。


    “我不信,真的不信,我不是稚氣的孩子,你在違心說話。落雲,你死了,我也會?死,我們?一起共赴鴻蒙。”桑言忽而笑了,“遇見你之前?,蒼生大道是我的命,遇見你之後,你才是我的命。我可以死,但你不可以。”


    落雲沒有聽她?的,而是繼續後退,與她?保持五步距離。


    桑言再理?會?又如何,隻身一人,哪裏敵得過這麽多神呢。


    她?說道:“我死了,還會?是你的妻!”


    “你活著也是。”桑言抿唇一笑,“你過來,我有神石,他?們?不給我機會?,你給我機會?,好不好?”


    落雲搖首,“不好,桑言,你若愛我,就讓我做最後一點事情。”


    “你要做什麽?”桑言死死盯著她?,不肯眨眼?,她?知曉自?己留不住她?了。


    落雲抬首,仰望天際,淚水滑入髮絲間,她?低頭看向桑言的時候又笑了,道:“花那麽好看,以後看不到,該多傷心啊。桑言,日?後,你看到花的時候,就會?想起我了。”


    她?抬手,雙手捏訣,桑言驚恐地看著她?,“不要。”


    桑言試圖去靠近她?,卻發現自?己怎麽都無法近身,她?瘋了,“落雲,你停下?來、我們?好好說話……”


    落雲脖間的魔紋消失了,可她?的身子近乎於透明,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你看,開花了。”


    花重新回到人間!


    落雲朝著桑言笑了,周遭一瞬寂靜下?來,她?笑說:“桑言,我剛剛是騙你的。我愛你,你好好活著,重新去找一個好看、溫柔的女孩,你們?成親,昭告神族,這是我給你的機會?。”


    神魂消散於天地之間,百花重新綻開,神族們?見狀,陸陸續續離開了。


    桑言站在原地中,低頭看著掌心中的花瓣,她?以神力護住,心中默默祈禱,別消散、別消散了,我知道錯了。


    她?將最後一片花瓣帶回了南河。


    魔尊又來了,望著她?,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你們?神族真的不近人情,一點顏麵都不給你留,你還是他?們?的戰神呢,嘖嘖嘖,桑言,你過來,我們?一起打天下?,誅殺神族,替你妻子報仇。”


    桑言坐在河畔,沒有理?會?魔尊的話,她?像一座木頭神像般,良久沒有說話。


    桑言一坐,便是數年。期間,魔尊大肆攻擊神族,她?都沒有醒來。


    神的歲月太長了,她?與落雲的百年時間,像是一場美麗的夢。


    夢醒了,留給她?無盡的念想。


    她?將最後那片花瓣放入神石中滋養,她?為?那片花瓣造下?空間,取名‘大荒’。


    心中荒原,再無生機。


    神族被壓得抬不起頭,魔尊肆意殺害神族,若在以往,她?必然會?衝出去,擋住魔尊。


    這些?年來,她?失去了鬥誌,她?像是被抽去魂魄一般,每日?裏渾渾噩噩,像是生,又像是死。


    大概是那句生死不能。


    魔尊又來了,捉了一個神族厲害的人,丟在她?的麵前?,“看見沒,他?們?都要死了,我會?捏碎他?們?的魂魄。”


    桑言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你和一個沒有心的神說話,有意思嗎?”


    “你沒有心了。”魔尊肆意笑出了聲音。


    桑言動了動唇,不知該說什麽,她?沉默下?來,魔尊忽而不笑了,嘆道:“你該醒醒了,都已過去百年。”


    “百年?”桑言似乎想起什麽一般,抬首看向魔尊,“我有一處好地方,你可要去看看。”


    她?現在毫無鬥誌,魔不魔,神不神,魔尊也沒有放在心上,“什麽好地方?”


    “補天留下?的一塊石頭。”桑言垂下?眼?睛,心狠狠揪了起來,道:“若是喜歡,送予你了,我要去找我的妻子了。”


    魔尊一聽,露出笑容,再看她?頹然之色,倒也信了。


    桑言打開大荒入口,裏麵仙氣繚繞。魔尊站在入口,煞是奇怪,“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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