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嵐讓她不必在意的事情,撕到了晚上,雙方還猶有戰力。


    陸雪吟默默看了會兒,又點進視頻軟體,預約了《試戀期》的開播提醒,然後放下手機,閉目養神。


    在《試戀期》拍攝期間,因為鬼屋,因為對盛嵐坦白了為什麽會怕鬼,她好像解開了心裏的結,敢去給她爸爸掃墓了。


    可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很多,有時想解釋一些事,有時又想跟這位再也開不了口的人訴說這些年的苦,然後又想到了昨天探病時,媽媽不經意提到爸爸時的沉默。


    陸雪吟被這沉默感染得更加沉默,到墓園前,她再沒開口。


    到墓園後,也隻跟薑淩說了一句:「你在車上等我就好。」


    墓園外邊的小店早已關門,她從街上過來,兩手空空。


    路邊雜草夾著破損的水泥路,裏麵光線黯淡,手電筒的微光照得四處張牙舞爪。


    這處早年沒有做好規劃的墓園,沒有四四方方的規矩,偶爾還有橫在大路上、斜在轉角邊的一座墳塋。


    每當那束微光照到墓碑上,陸雪吟就會立刻緊繃身體,手心攥緊。


    沒有看見字,也怕默念的心聲喚醒孤魂。


    到了她爸爸的墓碑前,她又不怕了,拿紙巾出來在淺淡的月光下,細細擦著碑上的灰塵泥點,過眼的每個字都在心裏念出聲,卻沒有人回應。


    她分心想到了盛嵐。


    如果盛嵐知道她的想法,大概會說:「有人回應你,你才應該怕的吧?」


    陸雪吟唇邊露出一抹笑意。


    她擦完墓碑,平靜注視著已有斑駁痕跡的名字。


    過了不知道多久,薑淩看她半天沒有出去,給她打來電話,她才回神。


    開口時聲音微微沙啞,「沒事,我馬上就好了,你再等我一會兒。」


    她這才意識到她哭了,抬手擦擦眼淚,跟她爸爸敘舊並告別。


    「對不起,我很久沒有來看你,這次也沒帶什麽東西。」


    「媽媽生病了,我不知道怎麽才能治好她。」


    「我現在結婚了,是你們很早前訂下的那門婚事,她對我很好,你可以放心。」


    「我要走了,下次給你帶酒菜。」


    陸雪吟起身,「下次,我會帶媽媽和盛嵐一起來看你。」


    返程的路比來時輕快,她有意避開了令她心間發緊的墳,快到馬路邊還跑了一段。


    薑淩遠遠看著,在心裏嘀咕:難道有鬼在後麵追?


    等陸雪吟走近了,她看陸雪吟沒有任何害怕的跡象,微有驚訝,又忍不住怕這位好友是沾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可她不敢直接問,隻好用問題試探陸雪吟,看她是不是本人。


    「嗯……你婚後,我最常問你的問題是什麽?」


    陸雪吟愣了下,才道:「盛嵐到底是不是真的假a?或者,這世上除了性無能以外,竟然還有標記無能嗎?」


    薑淩切實的放心了。


    但她擔心時打給盛嵐的電話還沒掛斷,緊張時為了壯膽開的免提還沒關。


    在黑洞洞的墓園外,車內傳來了比鬼還可怕的聲音。


    那聲音來自盛嵐,她跟薑淩說:「我答應你的雙薪雙獎金,被你這兩個問題抵消了。」


    薑淩發出很大一聲哀嚎,盛嵐無情掛斷電話。


    下一秒,陸雪吟的手機來了一通盛嵐的電話。


    陸雪吟看看手機,又看看薑淩,積在心頭的陰雲豁然消散,靠在椅背上,臉上漾開極其暢快的笑意。


    她接通電話,盛嵐沒有問她怎麽這麽晚來墓園,而是很高興的跟她說,「聽風聲嗎?是山裏上錄的,沒有機器人聲,暫時還沒修音,不夠純粹,但非常自然。」


    陸雪吟知道這種聲音,她有段時間助眠,收藏了很多。


    「聽,需要戴耳機嗎?」


    盛嵐說不用,在那頭撥弄了個什麽東西,「哢噠哢噠」的聲音響了幾次,陸雪吟耳邊就傳來了風聲。


    裏麵夾雜著流水聲、鳥鳴蟲叫聲,還有樹葉摩挲聲。


    盛嵐問她聽不聽得見裏麵的雜音,會不會覺得刺耳吵鬧。


    陸雪吟很想讓自己顯得專業,很想在念頭一閃時,就有靈敏的耳朵,可是她隻能聽出來明顯的聲音。


    於是老實搖頭說沒有聽出來,也不覺得刺耳吵鬧。


    盛嵐大聲嘆了一口氣,像是生怕陸雪吟聽不見她的失望。


    陸雪吟一下有點緊張,忍不住坐直了一點,讓盛嵐再放一遍給她聽。


    她的耳朵隻有這點能耐,再放兩遍也一樣。


    可她的情緒會羞愧,所以再開口說聽不出來時,從嗓音裏就透出了濃濃的不好意思。


    盛嵐被她的聲音撓得心頭柔軟,開口還是不減惡劣,「看來我想你的聲音還不夠大不夠嘈雜,最大音量你都聽不見。」


    陸雪吟第一時間沒明白這句話的譴責。


    皺眉想了兩秒,又明白了這句話的浪漫。


    山間吹來的風裏,滿是思念的聲音。


    嵐字拆開,就是山風。


    陸雪吟知道她在這些小心思上比不過盛嵐,所以繼續發揮優勢打直球,「那你不如直接說你有多想我。」


    盛嵐就跟那晚埋她胸前耍賴撒嬌一樣,將無法量化的想念重複重複再重複。


    「很想很想很想你!」


    這一次,陸雪吟沒跟從前一樣,不解風情的說分開就分開,又不是見不到,而是揚著笑意,給予回應,「我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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