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說,路長老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以前的確是很少見到掌門飲茶,但是最近好像一直都有?」


    任渠椋聞言,推門走出了任雲瀟的房間,安排了信得過的弟子守在任雲瀟門前之後,將平日裏負責替任雲瀟打掃房間的幾個小弟子叫到了跟前。


    「這幾日掌門的茶水,都是誰送的?」任渠椋問道。


    小弟子有些戰戰兢兢,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任渠椋:「誰都有……我也送過一兩次。之前……之前掌門的確沒有要求過,但是從烏衣閣回來之後,掌門每天都會飲茶,說是可以平信靜氣。」


    「那最近,掌門有和誰走的格外近嗎?」


    幾個小弟子麵麵相覷,最終都說出了同一個名字:「最近來掌門房中最勤的,似乎是雁楨師兄。」


    聞言,任渠椋頓覺心都涼了幾分。


    雁楨……


    「他現在在哪!」


    又是一陣沉默。


    「我似乎……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雁楨師兄。」有小弟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我昨天還見到他了。」


    「昨天晚上,我最後一次見到雁楨師兄,見他給掌門送了茶,剛從掌門房間出來。當時有些晚了,我是因為忘了東西在晚課堂裏,要去取才臨時出了門,沒想到能遇到雁楨師兄。但是他似乎沒有看到我,急匆匆地關了門,就離開了。我那時候看到,師兄是穿戴整齊的,不像是已經休息了的樣子。」


    雁楨和輕隱都是任渠椋的弟子,住處離任渠椋的住處很近,而任渠椋自從十五之後便獨自開了峰,住的離任雲瀟很遠。深更半夜,雁楨不好好在自己房中待著,去找他的師祖做什麽?


    顧淩宇聞言,連忙向雁楨傳音,想要叫他來對峙。


    畢竟隻有這一個弟子見了雁楨從任雲瀟的房間出來,一個人的話算不得數。很多話還是當麵說清楚比較好。


    然而,傳音沒有成功。


    被傳音者,不在傳音範圍之內。


    琨玉山雖大,但是還不至於不能傳音!也就是說,雁楨現在人早就已經不在山中了!


    任渠椋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前世輕隱和雁楨都死的早,根本沒能活到這個時候,自然也就沒有掀起什麽風浪來。


    但是如今,他們已經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篩查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哪個真正的兇手,兇手是一個他們誰都想不到的人。


    如果那人當真是雁楨……


    那麽的確,不是他們可以通過前世的經驗來推斷的。


    但是……怎麽可能?


    雁楨從來都那麽懂事,那麽聽話,從來不會做什麽違背任渠椋的事情,一直都以大局為重,做事也想來周全。


    怎麽會是他?他怎麽可能有什麽問題?


    「去他房間找他!」任渠椋下令道。


    他希望,隻是因為雁楨睡了,所以才沒有及時接到傳音。


    立即便有小弟子領命離開。任渠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顧淩宇這時才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好像……很久沒有見到過輕隱了。」


    的確是很久了。


    上一次見到輕隱,是在瀛兒灣的酒樓之中,見到輕隱和雁楨和別人起衝突,後來四人便一同前往了廣福寺,輕隱和雁楨進入寺中,任渠椋和顧淩宇留在了外麵。


    後來兩人追著悟慧大師離開廣福寺到了瀛兒灣,又找上了知行門,隻在其中見到了雁楨,並沒有輕隱的影子。


    那時顧淩宇還覺得奇怪,這師兄弟兩個從來都是幹什麽都要一起的,怎麽這一次分開了。


    而當時雁楨給出的回答是,他答應了悟然大師想要一同前往知行門的時候,沒有問過輕隱的意思,告訴了輕隱之後,輕隱不願意同往,他又不好對悟然大師出爾反爾,便隻好一個人來了。


    如今細想,很早以前,似乎就已經有什麽不對了!


    任渠椋做事喜歡獨來獨往,從來不會生出刻意想要帶著自己的徒弟出門歷練的心思,但是如果遇上了也不會趕他們走,隻會順便帶在身邊。


    可似乎,每一次出了什麽大事的時候,無論是在哪裏,周圍都總能有那兩個小孩的身影!


    而且雁楨從來穩重妥帖,為什麽那一次會突然忘記問過輕隱的意見就答應下悟然大師的要求?悟然大師從來不願牽扯進門派之間的鬥爭,輕隱和雁楨又是廣福寺的客人,那一次他怎麽可能會主動詢問,讓兩個客人隨著自己一同去處理知行門的事情?


    輕隱從來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最愛湊熱鬧,知行門這麽大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感興趣不想湊過去湊湊熱鬧?


    知行門事情結束之後,任渠椋讓雁楨告訴輕隱一聲,然後帶著輕隱速速回山。


    但是據門中弟子所說,雁楨是在他們處理完烏衣閣事情回山之前的幾天才匆匆回山的。而且,回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


    任渠椋那時覺得奇怪,問了雁楨輕隱的下落,但是雁楨隻說輕隱貪玩,剛好廣福寺附近出現了一些小鬼作祟的小案子,便想去湊熱鬧。他覺得那些案子都不危險,便沒有阻攔,又想著任渠椋催促了他們回山,他便先一步回來,等輕隱玩夠了再回來也不遲。


    雁楨辦事從來讓人放心。既然雁楨都說了廣福寺那邊隻是小案子,那想來就沒什麽危險。


    而且,別人家的弟子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是清瓊仙尊的弟子,廣福寺的人總該操心著,不能讓輕隱出什麽事,所以任渠椋也便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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