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畝多的廢田出價三兩, 放在整個柳豐村都是令人羨灩的存在。宋楚雲自覺仁至義盡, 便暫且撂開這事不再細想。


    今日是唐恬頭一回當小夫子的日子,為慶祝崽崽結課散學, 宋楚雲還特意跑了趟書齋, 大量採購練字簿數十本以及梨花木戒尺一把。


    「練字簿就算了, 戒尺你拿回去, 我又不是兇巴巴的老先生, 才不會拿這個打人呢。」


    小夫郎不買帳, 在褡褳裏翻了半晌沒翻到零嘴兒,十分孩子氣的撅起嘴來。


    宋楚雲被他氣鼓鼓的樣子惹得失笑,在人頭上狠狠揉了一把道:「小饞貓, 今兒要去大揚家給他們兩口子餞行,你忘了?大揚特別叮囑過,沐哥兒有著身孕,叫別吃街邊賣的那些吃食。偏偏沐哥兒整日在家嘴饞的緊, 就巴望誰給他捎帶點糖塊、綠豆糕去打打牙祭。你吃是沒關係,可讓沐哥兒瞧見怕不是又要找大揚鬧一場,平白影響他們小夫妻之間的恩愛感情。」


    唐恬還是單純好哄, 一想到自個兒啃著糖葫蘆去會讓沐哥兒不舒坦, 幹脆忍住念頭也不吃了。


    最熱的盛夏時節已過,老黃家記掛還未出世的外孫, 托人傳了好幾回口信要接沐哥兒回娘家去安養。


    大揚的屠戶生意丟手這樣久,不少主顧攢下豬羊都沒肯請旁人殺,這回回去也是有的時日要忙。


    統共是為掙錢養媳婦養孩子,縱然宋楚雲和唐恬捨不得他們小兩口,可還是得好好陪著吃頓踐行飯,商定等孩子出世後到趙塘村去提禮慶賀。


    大鑫這陣子跟表妹情意漸濃,一個月裏至少有十六七天不曾出現。


    偶爾回來也是腳步匆匆,晃出虛影的身形遮不住紅光滿麵的歡欣。他旁敲側擊找宋楚雲打聽關於婚禮的細節,此舉無疑預示著二人好事將近。


    在踩著未近深秋的晴朗日子裏,以宋楚雲為首的兄弟家戶都在忙各自的營生。


    大概是受不再灼熱襲人的溫度影響,斑駁陽光穿林打葉,使人倦懶望之,覺得周遭一切都充滿了鮮活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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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踐行飯時辰還早,宋楚雲便陪著唐恬在田埂上慢悠悠散步消食——本來他們是有騾子騎的,但好大兒宋初八受不了一桌人聒噪,中途搖頭晃腦的尥蹶子跑了。


    根據前幾天的規律,多半是去了鎮上,找孟十五花前月下,啃胡蘿蔔言歡。


    這騾子通人性,不僅會自個兒往褡褳裏裝胡蘿蔔,還記熟了往返的鄉間小路,一來一去壓根不用人操心。


    也是難得有時間甩腿走回去,宋楚雲握住唐恬的手在掌心把玩,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與所有熱戀中的小夫妻一樣,那十句玩笑話裏,總有三兩句是不能讓外人旁聽去的帶顏色段子。


    「.....你就欺負我吧,光天化日朗朗黑夜的,玷汙我為人師表的好名聲。」


    聽小夫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宋楚雲忍笑失敗,索性把人扛上肩頭,做出一幅強搶良家小哥兒的做派來逗他。


    唐恬手腳並用開心撲騰,皎潔月光撒在他盈盈笑臉上,端得使眉眼溫潤有致,讓人恨不得按進懷裏一親芳澤。


    然而宋楚雲還沒完全偏過頭去,小夫郎就主動湊了上來。許是在室外的緣故,主動送吻那個親完先害羞低頭,用發燙的臉頰輕蹭宋楚雲耳廓。


    大尾巴狼哪裏忍得了這個,婉言勸說兩句讓人別點火無果。隻得就近把不安分的小嬌妻按上路邊草垛,以此恐嚇讓人乖巧聽話些。


    軟乎乎的草垛自然沒傷到唐恬分毫,小夫郎如今自覺捏住了宋楚雲的君子端莊,以為大尾巴狼在外邊多少會講點老臉,是以還敢出言挑釁:「.....要在這兒嗎?你敢不敢?」


    宋楚雲:「!」


    「寶貝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唐恬察覺到他呼吸一頓,更加認定這是他夫君在害臊的表現,遂嗓音都高了兩分:「我知道!夫君,跟我野合.....你敢不敢嘛?」


    宋楚雲:這真的是我不花錢就能享受到的待遇?!


    迎上唐恬亮津津的眸子,宋楚雲滿心隻剩下無奈:「甜甜,我放新春宮圖的櫃子外麵上了三層鎖,你到底是怎麽打開的?」


    「隨便一撬就開了,我可聰明啦!」小夫郎涉身危險不自知,腳丫子晃晃悠悠,連語氣都透著高興。


    這麽誘人的小甜餅放著不吃那真叫暴殄天物,宋楚雲立即抬眼觀望一陣,所幸這條小道人煙稀少,不說天色已黑,就算是白天也沒甚人走過。


    唐恬歡歡喜喜得瑟的表情被一記親吻凝固在臉上,他似是不可置信,拽自個兒衣帶的動作瞧著總有那點兒氣急敗壞的意思。


    「你、你不要臉.....在外邊呢,就對我動手動腳!」


    宋楚雲以手控住他的後腦勺,不讓他離自己超過半尺距離:「還偷看我新買的春宮圖不看了?野合這樣的話也敢隨便說。甜甜,隻買書過幹癮是因為我疼你,你若不乖,那我就隻有換種方式對你憐香惜玉了。」


    「乖乖乖.....我最乖了。」


    唐恬真怕他會在這做什麽,趕忙小雞啄米般點頭應和。


    宋楚雲就順著動作一下下親他。


    「別、別鬧了,哎,那兒好像有人啊......你聽.....」唐恬耳聰目明,捕捉到遠處傳來陣風吹過的簌簌聲,嚇得一頭鑽進宋楚雲懷裏。


    要放在平常,宋楚雲絕不可能放過這樣細微的怪異聲響。可惜這會兒他滿心眼裏都是口出狂言的小夫郎,加上晚上風大,刮過樹幹就會有動靜,因而沒在這上頭過多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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