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扯了個謊,說他這幾日身子不舒坦,要請幾天假回去看大夫。朱夫子也知成了親的哥兒身上容易出毛病,見唐恬往日安靜沉穩,囑咐兩句好生休養的話,當即就給批了假條。


    小夫郎拿著假條從側門溜出來,首先便去了後山竹林。


    他約唐濛五日後在這裏拿錢,自當不會真如了人的願。要想讓唐濛吃記教訓,往後不再來騷擾他,那這一次的算計就得狠。


    他那個二弟貪酒好賭,欺軟怕硬,分明自身沒有半點能耐,偏還眼睛長在腦袋上萬般瞧不起旁人。自持高人一等,喝酒得去最好酒樓,賭錢得去最大的賭坊。


    也幸而是這樣,唐恬才能想到法子如何給他個教訓。


    那十兩銀子多半是在賭坊賭錢欠下的外債,最近沒在村裏聽到關於唐濛的閑言碎語。人既在鎮上,還不起欠債必然被要債的人追著找。


    唐恬看著竹林裏茂密生長的青竹,冷冷一笑。


    他動不了的粗,未必那些要債的人,也動不了。


    第63章


    唐恬很少來鎮上, 來的幾次也是和宋楚雲在一塊兒。因此要找到盛銀賭坊的具體位置,還兜轉了半晌,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方才找到。


    賭坊氛圍和他想像的差不多, 門口有幾家賣水果飲品的小攤,老闆卻是不專心做生意, 隻東邊站一個西邊蹲一個, 替賭場站崗子望風。


    裏麵更是烏煙瘴氣吵鬧非常, 一個個賭紅了眼,或是不滿借債利息太高猛拍桌子破口大罵, 或是捶胸跺腳恨不得把媳婦孩子壓上桌去當賭注。


    這裏混跡的多是些高壯漢子, 一時見到個麵容清秀的小哥兒, 不免紛紛投來垂涎的目光。


    唐恬一走進賭坊就有點後悔了, 他身邊沒個懂行的人引領, 獨自來這豈不是羊入虎口?奈何剛想悄聲退出去, 迎麵就走來兩個打手模樣的男人,抬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小哥兒這是要去哪兒啊?我們老爺瞧你模樣生得俊,讓我們請你過去坐坐, 一起喝杯茶。」


    兩個打手一左一右擋得嚴實,唐恬被夾在中間壓根退無可退。他順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見個腰粗肚肥的老男人在沖他勾手,那一臉猥\\瑣\\淫\\笑險些讓唐恬當場吐出來。


    「謝、謝你們家老爺的好意, 我還有事,茶就不喝了.....」


    「誒,我家老爺一般不輕易請人喝茶的, 能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氣, 可別不知好歹。」


    唐恬到底是個小哥兒,來時再怎麽梗著一股子火, 想找欠債的人透露唐濛行蹤好給人吃頓教訓,這會兒一進門便被真流氓地痞給纏上,心下也不禁慌了神。


    他微微瑟縮,往角落裏躲了躲,不住想著要是宋楚雲在就好了。他的夫君要是在,一定會幾腳踢開這兩個狗腿子,再一拳揍掉那個老男人的大門牙。


    可惜他不願次次都讓宋楚雲出頭保護,這次的事就一個字都沒同人說。


    賭場裏的其他人見唐恬如此清秀可愛,很是生起了一點惻隱之心。但一看那兩個打手是魏痞子的人,當即又歇了英雄救美的興頭。


    魏痞子是賭坊掌櫃的遠親,在這一片極有權勢,為個不知名姓的小哥兒去得罪這個瘟神,屬實沒必要。


    唐恬站在原地不肯走,那兩個打手沒了耐心,眼見著就要上手來強拉他。掙紮之際一道好聽的聲線打破僵局,順帶撥開了打手們築成的人牆。


    「二位不好意思,這位小哥兒是我家公子的表弟,走錯路才誤闖進了這裏,還請二位行個方便,讓在下帶人離開。」


    說話的是個高瘦青年,衣裳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是黑色,唯獨腰間係了條赭紅牛皮腰帶。腰帶中間有塊銅製護腰擋牌,上麵刻著的紋案赫然是代表縣衙權威的徽記。


    偏生這兩個打手沒見過什麽世麵,隻會跟在姓魏的痞子後邊充充流子,連衙門的徽記都不認識。


    「你家公子的表弟?這小哥兒的模樣這般出挑,想來你家公子也差不到哪去,不如喊來一塊作作樂?左擁右抱那才叫好事成雙呢!」


    高瘦青年聞言眼神驟冷,抬手兩記拳頭上去,看似力道輕飄飄,不想那兩個出言不遜的漢子當場被撂翻。一人一嘴的碎牙混鮮血,疼得滿地直打滾。


    「青烜,氣出了就好,不必糾纏。」


    說話聲從二樓雅間外傳來,眾人這才發現樓上眾星拱月般圍了位少年郎。隨行的護衛皆著黑衣,腰跨長刀,看上去似乎不是甚尋常富貴人家出門的架勢。


    紀思年今兒有意低調,沒穿綾羅綢緞打扮得花枝招展,然而縣衙裏的護衛一個比一個能打,隨便出個手就能引起軒然大波,實在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被喚青烜的那個青年神色未變,微微頷首示意唐恬跟他走。小夫郎受人解了個圍,有台階下,自然就不在這兒逗留了。


    魏痞子使出去的人吃了悶虧回來,他忍不下這口窩囊氣,還想多叫幾個小弟上去理論理論。賭坊掌櫃是個人精,素日在暗地裏也與縣衙有所往來,瞧見青烜腰帶上的徽記就清明了三分,對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這小哥兒麵生,沒準真是樓上那位公子的什麽表弟,你且省省事吧,吃罪了他我們都沒好日子過!」


    馬掌櫃煩死了他這遠親愛惹是生非,打著親戚的旗號,盡給他惹一幫子的麻煩。


    魏雄氣的脖子連梗直梗,想起唐恬那雙澄澈津亮的眼眸就口幹舌燥,隻是他在這兒的權勢全仰仗著馬掌櫃,聽人這樣嗬斥也不敢再爭辯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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