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正好說明,許嘉羿已經恢復了一部分記憶。


    那麽李秋詞呢?他能記得多少?


    魏燃點了煙,背著風,被吹散的煙繞了繞,顯得曠無寂寥。


    良久,他故意撥通一個電話,「他想起來了。」


    ……ch


    許嘉羿扶著依舊昏迷的許唯臣,來到他的家,李秋詞幫他脫了鞋子,忙活良久,許唯臣也沒有甦醒的跡象。


    「我叫醫生來吧。」許嘉羿信不過魏燃,找了趙蕈過來。


    趙蕈剛下手術台,倒在更衣室的長椅上閉目養神,甚至打了個盹。


    接到許嘉羿的電話,馬不停蹄地趕來。


    「他沒事,麻醉藥效過了就醒了。」


    趙蕈安撫了許嘉羿幾句,又指指李秋詞,「他想起來什麽了嗎?」


    「沒有。」


    李秋詞尷尬地站在一邊,怎麽好像所有人都認識他,但他卻忘了所有人。


    太尷尬了。


    如果這個時候能有一堵南牆,他能把它撞得粉碎,然後揚長而去。


    趙蕈順道給李秋詞也做了個基礎檢查,「我查了,他之前的體檢報告都是假的,上次我給他做了個真的,身體恢復得不錯,隻是,你有沒有吃過什麽藥?」


    「沒有吧……ch我一直沒有生病過。」


    李秋詞仔細思考,確實沒有。


    趙蕈奇怪地撓撓頭,「有很多指標,本該是不對勁的,但是我檢查的結果是非常正常。」


    如果不是藥物補充,還能通過什麽途徑達到這種目的?


    許嘉羿突然靈光一閃,「會不會是你又忘記了?」


    這裏不是說他健忘,而是被迫遺忘。


    李秋詞搖搖頭,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他的記憶甚至大片大片的造假,確實不值得信任。


    趙蕈嘆息一聲,「嘉羿,你就別逼他了。」


    李秋詞的情況,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說話間,許唯臣醒了,費勁地靠在床頭,渾身沒有力氣,嘴巴發苦。


    「哥?你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嗎?」


    許嘉羿和趙蕈同時湊上去,李秋詞站在他們倆之間,三顆腦袋同時望著許唯臣。


    許唯臣一愣,恍惚地以為回到了幼時。


    「我……ch沒事。」


    他摸摸身上的衣服,明顯是魏燃換的……ch


    但是身體沒有別的不適,魏燃這個狗東西,沒有動手動腳。


    「你和魏燃到底怎麽回事?」


    許嘉羿坐在他身邊,習慣性抱他的胳臂。


    許唯臣最受不了他撒嬌,心一軟就差點說出來……ch


    「沒什麽,他腦子有病。」


    說出來,也隻會讓弟弟擔心而已。


    不如解決了,再告訴他。


    「真沒有?你們以前關係很好的。」


    「你又想起來了?」


    話裏帶著揶揄,明顯是沒事了。


    但是如果情況不危急,許唯臣怎麽可能會向他求救?


    許嘉羿知道哥哥性格強,隻能按下疑心,確定他身體沒有問題,給爸爸報了平安,才離開。


    屋子裏很快隻剩許唯臣一個人,他掏出手機,聯繫了一個人,「當初給魏燃開車的司機,找到了嗎?」


    「已經有線索,等待時機抓捕。」


    「好,第一時間通知我。」


    ……ch


    許嘉羿和李秋詞並肩走在路上,他抓著李秋詞的手,「哥哥什麽都瞞著我。」


    「他應該是不想你擔心。」


    李秋詞習慣性給他順毛,許嘉羿不買帳,「可是告訴我,我就可以幫他啊,我又不是長不大的孩子,他總是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扛,所以我接到他的求救電話,才會那麽緊張啊!」


    許嘉羿失落地低著頭,「他們總是把我當孩子,當瓷器一樣捧著。」


    李秋詞嘆息一聲,誰讓許嘉羿的性格和外表都如此具有迷惑性。


    漂亮又任性,愛作又愛鬧。


    如果李秋詞是父親,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這個孩子可以什麽都不會,專心專意地享受生活,永遠當他的寶貝和瓷器,捧在手心裏,覓得良人可相守一生,假如覓不到,他也心甘情願養這樣的快樂小廢物一輩子。


    給他掙這輩子、下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這樣的話,李秋詞隻敢想一想。


    說出來會遭受抨擊的。


    人生苦短,他並不想讓孩子來吃苦、受累,經過千辛萬苦取得成就,他隻想讓他享受快樂的人生,這輩子了無遺憾。


    不要像他這樣辛苦。


    許嘉羿悶悶不樂地倒在床上,今天晚上跑來跑去,洗完熱水澡就出去吹了冷風,身體有些發涼。


    李秋詞給他找了預防感冒的藥,「快吃了,免得又半夜發燒,讓醫生大老遠跑來。」


    許嘉羿滿不情願,「親我。」


    「多大的人了。」


    話是這樣說,他還是很樂意寵著他,嘬了一口,看著許嘉羿仰頭把藥喝了,李秋詞餵完狗,又習慣性走到了冰箱前。


    李秋詞眨眨眼,他要幹什麽來著?


    好像之前也有一次,許嘉羿喝完藥,他走到冰箱前。


    李秋詞很少在家裏做飯,往往都是許嘉羿讓人做好了送到家裏來。


    冰箱裏應該也剩不了什麽了。


    李秋詞順從本心,拉開門。


    入目即是一盒鮮花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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