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調包隻是為了引許嘉羿來。


    然後利用爆炸解決他。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許嘉羿深思一秒,頭痛欲裂。


    李秋詞聽到旁邊動靜不對,連忙伸手去碰牆壁,「許嘉羿!」


    「頭疼……ch」


    許嘉羿捂著額頭,一些混亂的記憶,海嘯一般地湧入他的腦袋裏。


    最終讓他陷入昏迷,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失去意識之前,他聽見李秋詞的聲音,恍惚看見李秋詞從縫隙之中伸出手。


    ……ch


    「叮——咚——」


    陽光正好,照在許嘉羿臉側。


    「許嘉羿……ch」


    「許嘉羿?許嘉羿!」


    「許嘉羿,你又打瞌睡。」


    許嘉羿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李秋詞的笑臉,對方手裏拿著兩盒披薩,從琴房門口跑過來。


    許嘉羿恍惚地看著他,轉頭看向周邊,大提琴、鋼琴、小提琴。


    他分不清這是什麽時候,隻看見李秋詞打開香噴噴的披薩,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你發什麽呆呢?快吃,等下要上台,婷婷姐已經去熟悉台位了。」


    李秋詞臉上化著淡妝,神情靈動,語調輕快。


    許嘉羿呆呆地拿起披薩,嚐了一口,有點燙,「怎麽這麽燙。」


    「你吹吹啊,傻了。」


    李秋詞拿了小風扇,對著他吹。


    「演出結束後,我就不去慶功宴了,已經好久沒有回家看爺爺了。」


    李秋詞看著他吃完,許嘉羿點點頭,「我陪你一起。」


    「別啊,大家都等著和你一起吹蠟燭呢。」


    李秋詞擺擺手,表示不要掃興。


    許嘉羿不管,他才不顧其他人怎麽想的。


    「不要,你不在,我也不想去。」


    「好吧。」


    李秋詞擰不過他,拿著小提琴就走,許嘉羿跟上他,「婷婷姐在就夠了。」


    穆嬿婷是樂團的指揮,beta,聯邦一中裏公認的校花。


    更是一中建校以來,第一個作為指揮,站到國家一級舞台上的女性beta。


    從小和許嘉羿、李秋詞一起長大。


    許嘉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好大提琴,看著指揮台上美艷動人的穆嬿婷,眼睛一掃就看到了觀眾席上的許唯臣。


    他躲在黑暗裏,悄悄沖許唯臣揮手,對著他做口型:「哥哥!」


    許唯臣笑著對著點點頭,隨即把視線移到了穆嬿婷身上。


    許嘉羿撇撇嘴,哥哥總是這樣。


    音樂會完美謝幕,許嘉羿找到李秋詞,正要離開。


    「你們啊,又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了。」


    穆嬿婷搖搖頭,纖細漂亮的手指捏著酒杯,淺嚐輒止。


    「怎麽會,哥哥在,有人陪你。」


    「嘖,說什麽呢。」


    穆嬿婷掐了許嘉羿的胳膊一把,「沒個正形。」


    「嘿嘿,我們先走了。」


    「婷婷姐,辛苦啦。」


    李秋詞笑著和她幹杯,又拍拍許嘉羿的肩膀,兩人一起走了。


    許嘉羿回過頭的時候,看見他哥正往後台過來。


    他們四個人,兩對。


    許唯臣比他們大很多,從小帶著他們三個皮猴子,最是辛苦。


    許嘉羿想著就笑了,捏著李秋詞的肩膀,「我最近總是想起,那年去院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和母親一起回老家,那個漂亮的南方水鄉,他抱著田裏剛成熟的西瓜,一路跑,卻在轉角撞到了一個穿著水藍色短袖的小孩子。


    那孩子瘦小得很,一下被他撞在牆角。


    西瓜碎了一地,許嘉羿坐在地上大哭。


    小男孩被他嚇得不敢說話,直到阮清趕來,將許嘉羿抱起,又去扶坐在地上孩子。


    小男孩太害怕了,轉身就跑。


    阮清見他胳膊和手掌都有擦傷,安撫了許嘉羿,便抱著他,一路跟到了孤兒院。


    阮清和院長聊了起來,許嘉羿哭夠了之後,在樹根下找到了剛才的小男孩。


    「你的手擦傷了。」


    許嘉羿抱著樹,探出腦袋,看著坐在地上的人。


    傷口上有灰塵和小石子,他不怕疼一樣,將它們拍掉。


    許嘉羿捏著幹淨的帕子,沾了水,又擰幹,蹲在他身邊,小心地擦拭他的傷口。


    他至今記得,男孩很瘦,瘦到顯得眼睛很大,眼眸黝黑,晶亮地看著人,沉靜得和古潭一樣。


    許嘉羿一向愛幹淨,卻並不排斥男孩的小髒手,白淨的帕子被弄髒,他便去用水洗幹淨。


    「如果不是你們,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李秋詞自然忘不了那一天。


    他不敢觸碰那個漂亮得跟娃娃一樣精緻的孩子。


    精靈一樣,漂亮又溫和的孩子。


    對比起來,他和流浪貓一樣瘦小,和地上不值一提的灰塵一樣平凡。


    雲泥之別。


    可天上的雲,偶然掉入了凡間。


    掉在了他的身邊。


    許嘉羿性子嬌縱,卻從來不曾主動索要什麽。


    他第一次向阮清開口要的,就是李秋詞。


    可是許家狀況複雜,無法給李秋詞辦理收養手續。


    於是將李秋詞的戶口,落在了家裏的老管家那裏。


    他沒有名字,院長在秋天把他抱回來,於是隨口給他起名「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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