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弗利山莊。


    洛杉磯的城中城,坐落太平洋沿岸,比弗利山山腳下。


    作為美利堅財富和名利的象徵,比弗利山莊有「全世界最尊貴的住宅區」的美譽。


    日落大道。


    車窗外。


    夕陽晚落,韓橋翻閱著精美的宣傳畫冊,沒錯,資料都是宣傳冊裏的。


    他個土逼,懂個屁豪宅。


    眼神斜瞥,後視鏡裏,柳亦非神色侷促,兩隻手扣弄著。


    「茜茜,不要緊張。」韓橋說:「是個妹妹,很可愛的,聽小麗說,長相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真的。


    韓橋看過照片。


    自己的女兒柳邇菲,小模樣和柳亦非小時候一模一樣。


    「……」柳亦非眼神瞪著,轉過頭,默不作聲。


    她都習慣了。


    韓橋的惡趣味,不過,柳亦非眼神失焦。


    一年多了。


    從小形影不離,關懷嗬護自己的媽媽,離開自己身邊很久很久了。


    還有。


    那個小女孩,叫什麽不好,非要叫邇菲,邇菲,邇菲……


    不就是:「二菲。」


    一菲的妹妹二菲,聽上去,合情合理,可是,自己要怎麽麵對她……


    還有她!


    柳亦非心裏亂糟糟……


    上了山。


    不一會,一棟美式的別墅前,柳曉麗鑲鑽了,衣食住行,堪稱奢侈。


    小別墅。


    一個月租金,就是幾萬美金,護工、健身教練、醫師、傭人……


    一個月開銷,不低於4萬美金。


    除了韓橋。


    大概世界上,沒幾個人能圈養這金絲雀。


    剛下車,女僕裝,白色絲襪,藍色捲髮的卡哇伊女郎,雙手放在胸前,鞠躬,聲音甜美:「先生,你來了。」


    「雷姆……」


    韓橋點點頭:「太太最近還好嗎?」


    「很好。」


    「先生,太太聽說你來,正在廚房給您燉湯呢?」


    「嗯。」韓橋問:「邇菲還好嗎?」


    「小丫頭很健康,可能知道爸爸要來了,都沒有午睡。」


    平平淡淡,事無巨細。


    柳亦非心裏,不是滋味:「他們是一家人,我隻是外人。」


    「雷姆。」韓橋轉頭:「這是大小姐。」


    「大小姐。」


    雷姆微微欠身:「我是管家雷姆,大小姐,臥室和廚房,都備好了,您要現在去查看嗎?」


    雷姆是專業的豪宅私人管家。


    柳亦非心事重重,勉強微笑:「謝謝你,我都可以。」


    頓了頓。


    她說:「我不是大小姐,我叫柳亦非,你也可以叫我茜茜。」


    柳亦非。


    二小姐叫柳邇菲,雷姆心底吐槽:「先生的取名,可真夠隨意的。」


    柳亦非是繼女。


    雷姆沒有輕視她,耐心的溝通需求。


    到了大廳。


    韓橋解開衣服,這時,一個身材豐腴圓潤,眉毛淡描,修身的黑色長裙。


    披著鏤空針織的外衣。


    「韓橋,你來了。」


    聲音洋溢著喜意,旋即:「茜……茜茜……」


    柳亦非望著自己的媽媽。


    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柳小麗生育後,氣質有了不小的變化,更溫柔內斂。


    身材恢復的不錯。


    年輕了。


    皮膚好了,柳亦非唇辦抿著,一時,無所適從。


    柳小麗身子僵硬。


    她幻想了無數次,自己和女兒見麵的場景,這一刻,依然難以平靜自己的心情。


    下意識。


    轉頭,求助的看著韓橋。


    「姐。」韓橋可不顧這些,雙手摟著柳小麗的腰。


    一股馥鬱的香氣,韓橋湊上去,啄了一下柳小麗的唇:「姐,想不想我?」


    「別鬧。」


    柳小麗雙手拍著韓橋的肩,心裏甜蜜。


    自己容顏未老。


    韓橋對她的癡迷,令她心情愉悅,下一刻,身子陡然僵硬。


    眼神尋著柳亦非的看去。


    柳亦非轉過身,她實在不能,親眼看著韓橋和自己的媽媽恩愛如夫妻。


    「茜茜。」柳小麗頓時叫:「你去哪兒,媽媽有話和你說?」


    說著。


    她摸了摸韓橋的臉,嬌嗔:「開心了吧你,還不放我下來。」


    「姐,你是懂我的。」韓橋挺直腰:「想你了。」


    「晚上說。」


    柳小麗臉頰羞紅,她都不是小姑娘了,可是,還是受不了韓橋的撩撥。


    尤其。


    生育小孩,她唇辦抿緊,閃電一般,碰了一下韓橋的唇,壓低聲音:「老公,放我下來。」


    韓橋眼神斜瞥。


    柳亦非肩膀抖動!


    小丫頭還偷聽,韓橋說:「茜茜,你和小麗好久沒見了,你們說,我去看看妹妹。」


    說著。


    韓橋上了樓,粉紅的嬰兒室,一張小床上,粉雕玉琢的小丫頭。


    「邇菲……」韓橋叫了聲,心裏感慨:「看來,除了瀾生,其他孩子,我都沒有什麽情感。」


    小丫頭眼珠子跟黑珍珠一樣。


    看著陌生人,身子裏,血脈相連,她眉開眼笑,小手拍打的。


    粉雕玉琢的小丫頭。


    韓橋摟抱著她,碰了碰女兒的臉頰:「邇菲,以後長大了,千萬不要跟姐姐學,叛逆的嘞~」


    樓下。


    兩女默默無言,柳小麗這時候,一點沒有女強人的樣子。


    單身母親。


    那種強悍和潑辣,幾乎隨著女兒的誕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現在。


    眉目眼稍,都是幸福和滿足。


    柳亦非手心裏,都是汗,艱難說:「他……他對你好嗎?」


    柳小麗點點頭。


    「她……她好嗎?」


    柳小麗繼續點點頭,不敢看女兒。


    柳亦非心裏,陡然很氣憤,她咬牙說:「你……你真的喜歡他,愛他?」


    柳小麗身子僵硬。


    片刻。


    她身子抖動著,點點頭,聲音很低:「茜茜,你……你還好嗎?」


    「我很好。」


    見到這樣子,柳亦非報復說:「拜你所賜,他對我很好,有求必應,你真是偉大的媽媽,為了女兒,你真是犧牲了所有啊!」


    頓時。


    氣氛沉悶,柳小麗頭髮遮住臉:「我對不起你。」


    「你……你不要有心裏負擔。」柳小麗說:「我是自願的,不……」


    「你自願!」


    「你憑什麽自願!」


    「韓橋是誰,韓橋是表姐喜歡的人,表姐為了他,到現在都沒有結婚!」


    柳亦非眼神痛苦。


    自願!


    她情願,柳小麗說:「是為了她!」


    她可以的。


    她可以承擔所有的錯誤,所有的指責,柳小麗是無辜的。


    她是被迫的。


    可是。


    媽媽說她是自願的,柳亦非眼神痛苦:「我真沒想到,你……你這麽不要臉!」


    柳亦非的指責。


    鋼針一樣,戳穿柳小麗的心,她雙手捂住臉。


    半響。


    聲音艱難說:「茜茜,我對不起你,你不認我……」


    「沒關係的。」


    「我……我不會回國了。」柳小麗說:「你們就當我死了吧。」


    「你……」


    柳亦非憤憤說:「韓橋就有那麽好,你瘋了,你為了他,親人都不要了,我,我,我你都不要了。」


    柳亦非眼眶濕潤。


    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曾經,無微不至,嗬護她,愛護她的媽媽。


    不屬於她了。


    她現在,心裏有了其他人,柳亦非突然很累。


    她沒有家了。


    她是個孤兒……


    無家可歸的孩子。


    「小麗,茜茜。」


    樓上。


    韓橋聲音傳來:「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和諧。」


    「小麗,我要批評你了。」


    「你是媽媽,怎麽能這麽說呢?」韓橋批評說:「茜茜永遠是你的女兒。」


    「茜茜……」


    柳亦非眼神瞪著,攥著拳頭,腰殺人的模樣。


    韓橋頓時說:「亦非,小麗肯定是……」


    「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韓橋!」


    柳亦非大叫:「你去死吧。」


    「哦。」韓橋說:「有本事,你上來砍我啊。」


    說真的。


    韓橋真怕柳亦非,一怒之下,摔門而出。


    他可不想深夜追她。


    柳亦非胸膛起伏,氣個半死,韓橋繼續挑釁:「我隻是你的救命恩人而已。」


    「韓橋。」


    「你瘋了!」


    柳小麗眼神埋怨,轉過頭,到底心疼女兒,摟住女兒:「沒事,沒事,媽媽在。」


    柳亦非眼淚奪眶而出。


    她任由柳小麗摟著!


    多好的母女團圓戲份啊!


    韓橋感慨:「終究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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