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哈佛。


    階梯式的大教室,隨著授課講師宣布下課,學生三三兩兩,腳步匆匆,生物科學的課業繁忙。


    林葭合攏書本,眼神尋找,金髮波浪的美利堅姑娘,她是哈佛「電影社團」的負責人,有傳聞,她父親是迪士尼電影公司的高管。


    哈佛是全美排名前列的高等學府,就讀的學生,非富即貴。


    林葭叫著:「艾莎。」


    「林。」艾莎轉頭,臉色意外,林是華夏的留學生,學業刻苦,幾乎沒有休閑和社交,獨來獨往的怪人。


    「不知疲倦的學習機器!」


    林葭成績很好,艾莎微笑說:「哈佛的大學霸,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艾莎……」林葭說:「請帶我參加電影社團的活動?」


    幾個女生。


    眼神對視,見鬼了一樣,艾莎回過神,熱情說:「當然可以,林,電影社團歡迎你。」


    下午就有活動。


    哈佛的東南處,電影社團的活動室,迪士尼捐贈的放映設備。


    膚色各異,林葭眼神橫掃,心裏不是滋味:「華夏人太少了!」


    2005年。


    能出國留學的,都是天子驕子,尤其是哈佛,華夏人極少會浪費時間,關注這種沒有意義的活動。


    其他膚色的學生卻不同,崇尚自由和個性,電影是第七大藝術。


    放映的電影是:「辛德勒名單。」


    1993年,美國導演史蒂文-史匹柏執導。


    華夏人很少。


    艾莎低聲問:「林,你喜歡看電影嗎?」


    「我還好。」林葭說:「我妹妹比較喜歡看電影。」


    她頓了頓,微笑說:「艾莎,我妹妹是華夏大二的學生,她有個從小崇拜到大的偶像,叫韓橋。」


    「韓橋。」艾莎神色興奮,低聲說:「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好萊塢報導,連續三天上報,林,整個好萊塢,華夏人,隻有韓橋連續上報!」


    「就是名聲不好。」


    「電影沒有電影公司發行。」


    艾莎遺憾說:「我聽父親說,這個華夏人,在華夏很厲害,就是挺遺憾,他的電影,好萊塢不認可。」


    說著。


    金髮大波浪的女孩,興致盎然:「林,我對華夏非常嚮往,神秘的東方國度,我聽說,華夏人生下來,就會功夫。」


    說著。


    艾莎翹舌,艱難說:「少黎識。」


    「少林寺!」林葭糾正:「艾莎,華夏人現在也很少會功夫的。」


    「林,華夏人,是不是都是你這樣的數學天才?」


    「還好,華夏的數學偏向實際應用。」


    「林,為什麽華夏人都喝熱水?」艾莎男神疑惑:「喝熱水,感覺就像喝洗澡水。」


    「艾莎。」


    哈佛這樣的世界學堂,外國人對華夏的了解都如此少。


    何況。


    普通的外國百姓,林葭耐心解釋:「艾莎,喝熱水是因為華夏人最早的時候,飲水係統不太發達,水燒熱以後,會有效殺滅多數細菌,保證飲水健康。」


    「華夏很落後。」艾莎點點頭,不過,她沒有多說,熱情說:「林,你是我第一個華夏朋友。」


    「很榮幸。」林葭問:「艾莎,我妹妹對韓橋非常關注,你能幫我打聽一下,他在好萊塢的最新消息嗎?」


    「沒問題。」


    艾莎挺開心,她想了一下,說:「林,最近有個小道消息,聽說獅門最近有意向和韓橋接觸。」


    「獅門?」


    峰迴路轉。


    「獅門是發行恐怖片的。」艾莎說:「韓橋的電影招魂,報導說是美式恐怖片。」


    「我想,好萊塢不認可,可能是因為一個華夏人,不可能拍出美式的恐怖片。」


    「韓橋很優秀的。」


    這時。


    身邊。


    一個黑皮膚的美利堅人,說話很不客氣:「優秀,華夏有優秀的電影人嗎?」


    「或則說。」


    「華夏有優秀的電影嗎?」


    「斯蒂夫。」艾莎眉頭緊鎖:「你想說什麽,這裏是電影社團,不是廣場,不需要你發表演講!」


    「實話實說而已。」黑皮膚美利堅人聳聳肩:「艾莎,這是事實,電影社團這麽多次活動,有播放過華夏的電影嗎?」


    「沒有!」


    「黃皮膚的猴子,根本不可能拍出優秀的電影。」


    「斯蒂夫!」艾莎憤怒說:「滾出電影社團,這裏不歡迎種族歧視者。」


    斯蒂夫是非裔美利堅人。


    美利堅種族的鄙視鏈,非常嚴謹,而華夏人,處於鄙視鏈最底層。


    斯蒂夫雙手抱胸,聳聳肩:「林,難道,華夏人的尊嚴,要靠一個白人維護嗎?」


    「斯蒂夫!」


    電影社團。


    活動終止,其他人眼神看過來,艾莎憤怒說:「你在侮辱我的朋友!」


    「艾莎。」


    斯蒂夫大聲說:「美利堅的電影大師,有卡梅隆,有史蒂皮皮爾伯格,有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法國的電影大師有:羅伯特,布列鬆。」


    「全世界,所有國家,都有電影大師。」黑皮膚居高臨下:「韓國有林權澤,日本有黑澤明!」


    「他們的點名,都曾在我們的電影社團放映過。」


    「華夏有什麽?」


    「華夏的電影,有享譽世界的導演嗎?」黑皮膚聳聳肩,不屑說:「艾莎,這是事實,如果我說的不對。」


    眼神越過艾莎:「林,你可以反駁我!」


    林葭眼神憤怒。


    黑人欺負華人,她眼神看著周圍,冷眼旁觀。


    異國他鄉。


    她是個孤獨的華人,她轉過身,想要說話。


    「張一謀?」黑人打斷,不屑說:「如果你要說張一謀,那就太令人失望了,張一謀的電影,華而不實,這樣的電影導演,難道就是華夏最優秀的電影大師?」


    「你……」


    憋屈,張一謀在全球,的確是最優秀的華夏導演。


    不過。


    張一謀的電影,橫向比較,全球優秀導演的電影。


    很現實。


    張一謀電影不行。


    「斯蒂夫!」艾莎看出了林葭的窘迫,她橫站在林葭身前:「你被開除電影社團了,電影社團是交流學術和愛好,這裏不歡迎種族歧視者。」


    鬧劇。


    不歡而散,斯蒂夫洋洋得意,他從林葭這裏,找到了優越感。


    「林,別傷心。」


    艾莎眼神擔憂,林葭眼眶微紅,倔強的眼神,令她心疼,她勸道:「林,我們回去吧。」


    「艾莎。」林葭認真說:「我相信,有一天,華夏的電影,一定會出現在哈佛的課堂!」


    電影放映室。


    有黑人,有白人,有印度人……


    全世界,各地的人,都能在這裏,看到他們國家的電影。


    林葭憋著淚水:「終有一天,華人也會有自己的電影大師。」


    電影社團。


    聚會不歡而散。


    林葭從此,沒有參與電影社團的活動,不過,她和艾莎,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艾莎對華夏很好奇。


    她的祖輩是記者,曾在華夏的戰火時期,前往華夏紀錄戰爭的暴行。


    通過交談。


    林葭第一次,了解到外國人眼裏,華夏的形象!


    太糟糕了……


    她不止一次說:「艾莎,華夏早已擺脫了貧困,華夏和美利堅,英國,法國,這些國家一樣,華夏有悠久的歷史和傳統文化。」


    艾莎說:「林,世界很多人,都非常想要了解華夏真正的樣子,可惜,機會太少了。」


    一日午後。


    林葭正在圖書館學習,艾莎走過來,她興奮的取出報紙:「林,你關注的韓橋,他的電影,要上映了?」


    「多久?」


    林葭一怔,她時刻關注韓橋的電影消息。


    韓橋是善於創造奇蹟的人,也許,韓橋的電影,會征服美利堅的觀眾。


    他也許。


    會紮根在美利堅,他就是華夏人,飄揚的旗幟。


    「9月27日,全美上映。」


    ………………


    聖莫尼卡。


    獅門電影公司門口,韓橋抬頭,獅門的標誌,陽光下閃耀發光。


    他沒想到。


    《招魂》,最終的發行公司,會是獅門,畢竟,獅門這時候,就是好萊塢二流的電影公司。


    不過。


    有發行公司接手,不錯的開始,身邊,陳虹職業ol女裝。


    領口的襯衫豁開,精緻的鎖骨,白嫩的肌膚,職業套裙很短,勻稱修長的腿,裹住薄薄的黑絲。


    她推了一下無框的裝飾眼鏡,這是,韓橋的惡趣味。


    叫什麽:「輕熟少婦風。」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陳虹看清楚了,韓橋雖然壞。


    不過。


    很有底線,說不碰她,就不碰她,就是,扯著短裙的裙擺。


    太短了。


    大腿的腿肉,攤開在座椅上,雙腿併攏,黑絲散發著迷人的誘惑。


    一個端莊的貴婦。


    小日子過的不錯的電影裏的經典職場穿搭。


    韓橋心裏跟貓抓一樣。


    陳虹能感受到車裏的氣氛,她視若無睹,眼神斜瞥,雙腿斜擺,摩挲著肌膚,問:「韓橋,獅門的要求,這麽過分,你為什麽要答應?」


    獅門。


    發行電影招魂,要求是:韓橋的電影,在美利堅,第一發行選擇權獅門,除非,獅門不要,韓橋的電影才能選擇其他發行渠道。


    簡單說。


    獅門捆綁了韓橋的電影,第一誌願,第一誌願不錄取,輪到第二誌願。


    「獅門隻是墊腳石。」


    韓橋直言不諱:「這部電影之後,我會是好萊塢之王!」


    陽光下。


    年輕人眉目飛揚,囂張跋扈,好萊塢之王,陳虹忍不住說:「你就這麽自信,你的電影一定會成功?」


    這段時間。


    電影的困境,陳虹全程目睹,不論是什麽樣的處境。


    韓橋從不懷疑。


    他的電影,必將成功,這種自信,陳虹眼眉低垂:「陳凱哥也是這樣的,自信,從不懷疑電影會失敗,可是,老陳卻敗了,敗給了,眼前的年輕人。」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韓橋眼神斜瞥,陳虹心裏想什麽,他心裏門清,嘴角勾著笑:「陳太太,你沒有問過我,為什麽要在美利堅拍電影吧?」


    「幼稚。」


    韓橋自己要吹牛,陳虹故意不問,話鋒一轉:「國內現在你的罵聲,可不小。」


    「罵唄。」韓橋眼神直視前方,一隻手,卻很好著摸過去。


    觸感細膩。


    他目不斜視,手指甲勾破絲襪,白膩的腿肉,跟劃破豆漿的袋子一樣,四溢而出。


    「唔。」


    陳虹喉嚨悶哼,一股觸電的感覺,順著頸椎,電的她身子發麻。


    不過。


    這種小親密,這段時間,韓橋沒少做,一隻手,緊緊攥著車裏的握手,強撐著,說:「你就不怕,自己……自己……唔……」


    「不怕。」韓橋專心開車:「陳太太,你很熱嗎?滿頭大汗。」


    「少扯。」


    「說說……為什麽好萊塢拍電影吧?」


    「很簡單。」韓橋開車,陽光斜照在他臉上,柔軟的跟嬰兒的小手一樣。


    撫摸著他的臉頰。


    有一點點燙,不過,卻能忍受,他開著車,調整著車的方向。


    到了小區的路段。


    車的輪胎,摩擦著柏油路麵,夏天,柏油路融化,輪胎壓過去。


    凹陷出小坑。


    「好萊塢的電影工業化模式,華夏很短缺。」


    「華夏電影出海,少不了橋頭堡,這是我在美利堅拍電影的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


    「盤古,盤古,我要拍出我們華夏的英雄大片,從盤古開天,魔道之爭,巫妖之亂,人族誕生,三皇五帝……」


    洪荒……


    網絡小說爛大街的題材,這是華夏的文化瑰寶。


    好萊塢有鋼鐵俠,有美隊,有寡婦……


    超級英雄。


    華夏也可以有自己的係列電影,簡單說幾個,孫悟空,楊戩,哪吒……


    洪荒的宇宙裏。


    電影的題材太多了,爆米花電影,說白了,不就是拯救世界。


    羅喉……


    巫妖……


    毀滅世界的大反派,太多太多了……


    「而這一切,都要有好萊塢成熟的工業化模式……」


    「越早越好,占領了爆米花商業大片的陣地,依靠好萊塢,輻射全球。」


    「最後。」


    韓橋不說話了,那個黑人總統,韓橋試試,看能不能插一桿子。


    計劃很宏偉。


    陳虹臉頰羞紅。


    柏油路的盡處,有一個快遞的郵箱,郵箱刷著白色的油漆。


    岔路口。


    郵箱的地方,有兩條路,韓橋停好車:「我去取點快遞。」


    到了郵箱處。


    韓橋打開郵箱的門,白色油漆的郵箱門,裏麵黑漆漆的,韓橋觀察了一下。


    太久沒用。


    都荒廢了,蜘蛛網遍布,他撥了兩下蜘蛛網。


    太熱了。


    油漆都曬化了,手指頭上濕漉漉的,一股淡淡的的油漆味兒。


    「韓橋,你還要多久?」陳虹臉頰窘迫。


    「禮物沒到。」


    韓橋回到車裏,繼續驅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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