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胡扯!」


    清晨時刻,薄煙狀的層層霧氣,繚繞在山間,別墅前,一汪清澈的湖泊,金燦燦的陽光遍灑。


    北戴河。


    燕京最近的度假勝地,3月的海風,輕柔的撫過大地。


    萬物春生,神曠神怡的好時節,別墅裏,男人嘶聲憤怒的咆哮,箭矢一樣刺破空氣,餘音猶震:「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韓橋這廝,不當人子。」


    書房。


    陳凱哥黑眼圈濃厚,網絡暴力,輿論壓力,層層洶湧浪濤,撕扯著他的身子,連夜,逃亡到北戴河。


    恥辱卻如影隨形。


    吟詩小達人!


    吟遊詩人!


    他幾十年如一日的藝術人生,他矜矜業業求取的藝術成就,這時候,跟笑話一樣。


    恥辱的綽號。


    眼神疲憊,兇狠的看著報紙,憤怒的撕碎,雙手拋灑,雪花一樣,遍地狼藉,身子後仰,癱倒在沙發,喉嚨裏,自言自語:「我有什麽錯,奧運會舉辦,我心情激盪,溢於言表,我吟誦杜甫的詩,我有什麽錯。」


    「是的。」


    「都是韓橋搗鬼,如果不是他,吟詩小達人這種恥辱的綽號,根本不會落在我身上。」


    書房。


    遍地狼藉,陳凱哥背對陽光,臉色難看,沉思著:「韓賊狂妄自大,幸好我無極就要上映了,這一次,我要讓他看清楚,電影,不是靠炒作,不是靠關係,不是靠小聰明,電影,靠的是真才實學。」


    想著。


    陳凱哥黑沉的臉色緩和,韓橋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凱哥。」


    門外。


    陳虹端著一碗粥,陳凱哥精神壓力大,她休息不好,臉色憔悴,推開門,眼底流露擔憂。


    陳凱哥的脾性,她最清楚,別看年紀大,其實,就跟孩子一樣。


    這樣的打擊。


    對他來說,太殘忍了,想著,陳虹臉色愈發溫柔。


    無視遍地狼藉,攪動粥,輕聲細語:「凱哥,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把粥喝了,好好睡一覺。」


    說著。


    陳虹放下粥,腳步款款,移到陳凱哥身後,蔥白的手腕搭著陳凱哥的肩,揉捏著,輕鬆說:「其他人可沒有金棕櫚獎的眼光和胸懷,都是俗人,陳大導跟他們置氣,抬舉他們了。」


    「沒胃口。」


    陳凱哥反手,摸索著妻子的柔軟手背,女人跟溫泉一樣,滋潤著他焦躁幹涸的心,冷笑:「他們還犯不上我,我是氣韓橋,這種恥辱的綽號,跟大字報有什麽區別,韓橋就是虹位兵,蠻橫,粗魯。」


    「豎子,不知禮數。」


    陳凱哥憤憤不平,他是針對韓橋,但是,那是學術之爭。


    批評韓橋,是為了他好,希望他進步。


    韓橋太令人失望了,一點批評都受不了,取綽號。


    胸懷太淺了。


    陳凱哥兀自抱怨著。


    陳虹越聽越心驚,神色憂愁。


    陳凱哥不懂事,她可清楚,韓橋的提案,奧組會通過。


    這麽看。


    韓橋很有可能,親自參與奧運會開幕式晚會的籌辦,他今年,不過24歲。


    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聲望,現在有聲望。


    這樣的人。


    如果是亂世,就是割據的諸侯,陳凱哥說到底,就是名聲很大的謀士。


    謀士,謀士,謀士得罪了諸侯,恐怕有啥殺身之禍。


    偏偏。


    國內,其他諸侯,現在都要看韓橋的臉色,陳凱哥得罪了他。


    舉步維艱。


    都說不過,想著,陳虹心裏祈求上蒼:「老天爺,無極一定要贏過繡春刀,不然,我們就真成了過街的老鼠,倉皇逃竄了。」


    「陳虹,你怎麽不說話?」


    書房裏。


    陳凱哥臉色難看,眼神斜瞥,不滿說:「你是不是還要說韓橋的好話。」


    「我早說了,韓橋包藏禍心,他表麵尊重我,背地裏指不定怎麽詆毀我。」陳凱哥冷笑,痛快說:「現在,你看清楚了,韓橋根本不是伱所謂的君子。」


    「凱哥。」


    陳虹嘆氣:「你幾次針對他,他肯定有怨氣。」


    說著。


    眉毛蹙著,輕聲勸:「老公,韓橋現在,真的勢力大了,最近我不是去韓國,說出來你都不相信,少女時代,在那邊很火。」


    「韓橋的公司,現在都不僅僅是內地了,東南亞,香江,甚至是美利堅,都有他的身影。」


    「我們。」


    「你想說什麽?」陳凱哥臉色一黑,聳聳肩,抖掉陳虹手,譏諷說:「你認為我是會屈服強權的可憐蟲?」


    「老公。」


    「出去。」陳凱哥冷聲:「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老公。」


    陳虹眼淚汪汪,溫柔似水,輕聲喚:「老公,我沒有。」


    「出去。」


    陳凱哥蠻橫的推著陳虹,不顧陳虹哀求,冷聲:「陳虹,你變了,你讓我很陌生。」


    陳虹艱難,解釋說:「老公,我……」


    「砰」


    房門重重關上,巨大的震動聲,整個別墅都跟著顫動。


    陳虹被關在門外。


    吃了閉門羹,她淡眉蹙著,臉色哀愁,纖細的背,緊挨著門。


    「老公,我是為了你好啊!」


    ………………


    柏林。


    德國東北部,德國的行政劃分,不叫省,叫州。


    柏林是城市州,相當於直轄市,施普雷河和哈弗爾河,劃分了柏林。


    地理位置上。


    柏林是東歐和西歐的分界線,建築風格,西歐哥德式的建築較多。


    柏林是一座非常美麗的城市,有許多美食。


    「嗯。」


    陽光很好,柏林電影節,開幕儀是明天,左右無事。


    韓橋帶著張靜處,別誤會,老顧求他的,沒辦法,老顧要陪老婆。


    自己的小三,隻有委託給心腹親弟弟,張靜處很不開心。


    最後。


    很勉強的答應了,兩人租了一輛馬車,歐洲的馬,普遍身形高大。


    司機坐在前麵。


    兩人坐在後麵,馬車空間狹小,難免的,胳膊偶有觸碰。


    張靜處挺開心的,紫色的碎花洋裙,柏林陽光很好。


    一雙蓮藕白的腿,白生生的露著,白色的水手襪,黑色的小皮鞋,眼神崇拜,指著遠處的青銅雕像:「韓爺,那是什麽?」


    「那是雕像。」韓橋懶洋洋的,飛機上,張靜處跟他透底了,挺善良的女孩。


    一點不小氣,眼皮子懶洋洋抬著,感慨:「柏林真是藝術之都啊,難怪有藝術品落榜再就業。」


    「韓爺。」張靜處手臂,碰著韓橋的胳膊,腿碰著韓橋的腿。


    「bxjxhxh。」


    司機突然一聲高呼,提起韁繩,馬車轉彎。


    「哎喲。」


    張靜處身子踉蹌,頭碰在馬車上,下一刻,身子不受控製,落到韓橋懷裏。


    「車速很快。」韓橋嘴角勾著笑:「坐穩了。」


    「韓爺。」


    張靜處聲音弱弱的:「馬車太快了,我坐不穩,可以借一下韓爺的肩膀嗎?」


    「隨意。」


    張靜處於是,頭枕著韓橋肩膀,沒幾分鍾,雙手摟著韓橋的胳膊。


    鼓鼓囊囊的,胳膊生生嵌入進去,她烏黑亮麗的頭髮隨風,開心說:「韓爺,前麵就是禦林廣場。」


    她勾引我!


    韓橋嘴角勾著笑:「靜處,我聽說法國大教堂,就在廣場北側,我罪孽深重,我要去禱告室,好好去懺悔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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