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華國人都說養兒防老,張魔是不認同的,當了22年兒子,兒子是什麽貨色,他能不清楚?


    大大咧咧,癱在沙發裏,到底老子在,不敢造次,喉嚨幹啞,菸癮犯了,雙腿打著擺子,混不吝說:「老張,多大點事,不就揍了個女人,大不了這破學,我不上了。」


    眼神瞥著張國力,踱步不安,撇著嘴,囂張跋扈:「臭婊子,綠帽子帶我頭上了,我……」


    「住嘴。」


    客廳裏,張國力怒氣打斷,手指著,氣的哆嗦。


    特麽的。


    早知道是這樣子,當初就該射牆上,恨鐵不成鋼,切齒嗬斥:「畜生,你撒泡尿照照,你現在還有學生的樣嗎?」


    「抽菸,喝酒,蹦迪,夜不歸宿。」張國力數落:「這次,你敢當眾打人,那麽漂亮的女孩,花一樣的年紀,伱看看你把人家打成什麽樣了?」


    「你違法了,你知不知道?」


    「違法,大不了住半個月,剛好耳根清淨,」


    「畜生,你無法無天了!」


    「畜生,我要是畜生。」張魔臉色鐵青,嘴角勾著笑:「你就是老畜牲。」


    「怎麽?」


    「現在裝起好父親了,當初幹什麽去了。」張魔眼神鄙視:「許你拋家棄子,不許我打人了?」


    「都是畜生,裝什麽蒜啊。」


    「你……你……」


    劍拔弩張。


    父子沒有隔夜仇,張國力橫眉冷豎,胸膛起伏,他今晚就要氣死了。


    眼看要武鬥。


    角落裏,粉色睡衣,身材姣好的女人柔聲勸:「國力,算了,別生氣,他今年隻有22歲。」


    「他還隻是個孩子啊!」


    鄧截素手撫著老公,試探說:「魔魔,快跟你爸爸道歉,你爸爸年紀大了,他是關心你啊。」


    鄧截和張國力是二婚,張魔是張國力前妻的兒子。


    兩口子愧對小孩,結婚這麽多年,沒有要孩子。


    鄧截賢妻良母,無奈,後媽難做。


    尤其。


    鄧截生怕說重了,觸怒了混世魔王,討好說:「魔魔,別任性,學還是要上的,你放心,媽媽就是豁了命,也要幫你擺平。」


    「你誰啊。」張魔後仰,腿岔開,胳膊肘杵著,眼神瞧著:「是你啊,你不是戲子,別說,演挺好,爺賞你。」


    說著。


    挑了個蘋果,隨著一丟,嘴角勾著笑:「撿吧,爺賞的。」


    「畜生,畜生……」張國力喉嚨裏叫著:「你爹我也是戲子。」


    他一輩子要強,怎麽就生了這麽個畜生!


    管不了啊。


    張國力身體很好,這時,卻身心俱疲。


    鄧截麵色難看,難掩失落,雙手摟著老公:「算了,算了,他還小,我們好好教,這孩子本性不壞。」


    這時。


    電話響起,張國力眼神瞥著手機,深呼吸,壓下怒視,微笑說:「韓兄弟,怎麽有空給老哥打電話了。」


    「張哥。」韓橋笑道:「這不,曾梨找到我,說張兄弟和童謠有點誤會,拜託我來說和。」


    「擇日不如撞日,張哥有空,不如帶著他出來見見。」


    曾梨找韓橋,出來主持公道。


    張國力一時沉默,韓橋的手段,他清清楚楚。


    張魔撞到他手裏,不死也要脫層皮。


    「張哥,想什麽呢?」韓橋語氣隨意:「張哥,你是我哥,張兄弟就是我大侄子,我還能欺負自家大侄子不成。」


    「韓兄弟,說笑了。」張國力心裏輕鬆,微笑說:「那我就帶這個不孝子,見見叔叔,認認門。」


    掛斷電話。


    鄧截眼神疑惑,電話裏,聲音很年輕:「國力,誰啊?」


    「韓橋。」


    「他啊。」鄧截心裏慌張,破口而出:「他找魔魔做什麽?」


    韓橋是什麽人。


    混跡京圈裏,誰不知道,眼神擔心,張魔是混世魔王。


    韓橋就是齊天大聖。


    一根棍子,敲碎淩霄,鬥的都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掐死張魔。


    跟掐死小雞崽一樣,鄧截著急忙慌,頓時叫道:「國力,不成啊,我們還是要去找薑聞,請他出麵說和。」


    「誰說我不去。」


    張魔腦子缺根筋,鄧截為他好,他偏不領情,叛逆說:「韓橋是吧,你們怕他,我不怕他。」


    「他見我?」張魔囂張:「扯淡,是我見他。」


    ………………


    「就這樣?」


    「就這樣!」


    朝陽區,私人菜館,包廂裏,手機擱著,韓橋聳聳肩:「不這樣,還怎樣?」


    屁大點事。


    韓老爺能管,就不錯了。


    曾梨雙手放下膝蓋上,冬天,上衣是緊身的白色羊毛衫,淺藍色的牛仔褲。


    都是大明星了。


    卻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書卷氣,眼神裏,清澈的愚蠢,捋著耳壁的碎發,警告說:「韓橋,兩個人都是學生啊,你社會上的下三濫,別壞了他們。」


    「大梨子。」韓橋眼神直勾勾,打量說:「你有病。」


    「誰有病!」


    韓橋眼神火辣辣,曾梨剜道:「別瞎說,我可跟小瀾告狀了。」


    「你眼神有病。」韓橋聲音篤定:「如果沒病,你說不出這麽扯淡的話。」


    「別說髒話。」曾梨嘟囔:「流裏流氣的。」


    韓橋聳聳肩。


    這是職業病,教師都這樣。


    兩人說著話,這時,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曾老師,韓……韓先生……」女孩子說話拘謹:「我是童謠,我可以進來嗎?」


    「進。」曾梨起身,眼神警告示意:「不許亂說話,嚇到小姑娘。」


    她和韓橋是老朋友,秦瀾又是好閨蜜,關係親近。


    相處隨意。


    「曾老師。」


    門推開。


    門口。


    女生氣質清純,小白鞋,牛仔褲,冬天,白色的羽絨服。


    秀氣的鼻樑。


    頭上還落著雪,一身素色,雙手拘謹勾著,九十度鞠躬。


    維持了好幾秒,挺直腰,聲音弱弱的:「韓先生,您好。」


    「你好。」韓橋眼神瞧著。


    張魔下手忒黑了,青一塊,紫一塊,傷口塗著紅油。


    跟豬血抹臉上似的,挺好的小白花,不堪入目,微笑說:「童謠,別拘謹,我和你年紀差不多,如果你不介意,叫我韓哥哥就好了。」


    童謠立即叫:「韓哥哥。」


    韓橋可是傳奇啊!


    北電裏,有他的教材,教授經常說:「要跟韓橋學習,努力,刻苦,堅持,勤學,奮鬥,這樣,人生才不算荒廢!」


    此時。


    刻苦、努力、勤學、努力、奮鬥的韓先生,清清朗朗,眼神慈祥。


    童謠心悄悄落下。


    她真怕韓橋是不講道理的人。


    「叫什麽韓哥哥。」


    韓橋願意,童謠願意,曾梨不幹:「小瑤,叫他韓老師,達者為師。」


    「他這個人最沒正形。」曾梨摟著童謠坐下,笑道:「不過,他是很正義的,有什麽委屈,都跟他說。」


    兩人眼神看著。


    童謠雙手扣著,眼眶微紅,弱弱說:「沒……沒有委屈,他……」


    「張魔他很好,這次,他誤會我了。」童謠眼神祈求:「韓先生,我不怪他,我……我隻想好好讀書,不想談戀愛了。」


    「智者不入愛河,建設美好華夏。」


    韓橋隨口說著。


    這件事。


    是是非非難說清,到底,張魔和中戲的教授黃日天,都是有問題的。


    童謠是受害者。


    但是。


    她不無辜,林海雪原,黃日天介紹童謠拍戲。


    中戲大一,學生是不可以拍戲的。


    黃日天不僅給童謠開綠燈,還給她介紹資源,拍戲期間。


    專門去探望她。


    都是成年人,誰不清楚啊!


    不過。


    張魔帶著綠帽子,不敢揍黃日天,偏偏揍童謠。


    弱者抽劍,劍下是更弱者。


    強者拔刀,刀鋒所向,從來都是強者。


    童謠氣質清純,長相出眾,大好前途,這次事件後,張魔屁事沒有。


    童謠雪藏了。


    十幾年沒出息,韓橋想了想,指著茶杯:「童謠,給我倒水。」


    「韓先生。」童謠眼神疑惑,不解看著曾梨。


    曾梨眼神鼓勵。


    她雙手提著茶壺,倒了一杯茶,雙手捧給韓橋:「韓先生,請用茶。」


    「嗯。」韓橋抿了口,擱著茶杯:「童謠,我喝了你的茶,我們就是僱傭關係。」


    指著茶杯。


    「這茶就是報酬。」


    頓了頓。


    韓橋笑道:「這件事,我幫你出頭,出了門,你不必感謝我。」


    「韓先生?」童謠眼神瞪大,韓橋太好了,這是怕她有負擔。


    狗屁。


    韓橋眼神斜瞥。


    曾梨心情不錯,值了,值了,正人君子的形象要端著。


    曾大美女很吃這招式。


    「小謠,快坐吧。」曾梨很滿意,韓橋這種大佬,小姑娘前赴後繼的。


    一杯茶。


    避嫌。


    倒著茶:「小謠,外人很冷吧,喝杯茶暖暖身子。」


    「功課不要擔心,好好養病,欠下的,有時間我幫你補回來。」


    「曾老師。」童謠感動說:「謝謝你。」


    兩個女人說著話。


    韓橋百無聊賴。


    這事兒,簡單。


    黃日天,證據確鑿,鐵牢裏踩縫紉機去。


    張魔。


    冤冤相報何時了,揍的這麽慘,一巴掌,眼神瞧著。


    一巴掌太輕。


    二巴掌!


    ………………


    候了半小時。


    張國力和張魔匆匆趕來,門口,張國力理著衣擺,端正衣冠。


    張魔混不吝,痞子一樣,說:「老張,沒必要吧,韓橋說到底,不過年輕,你這麽怕他?」


    「不是怕。」張國力到底心疼兒子,理著兒子的衣領,語重心長:「張魔,其他事,我都能想辦法,托人給你擺平。」


    「韓橋這,不行。」


    「老張。」張魔說到底,不蠢,他囂張跋扈。


    那是知道有人托底。


    張國力有人脈,這時候,臉色嚴肅,說:「進去後,好好看,好好聽,少說,態度恭敬點,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沒意思。」張魔聳聳肩,不在意,心裏卻留神了。


    推開門。


    眼神瞧著。


    曾老師,那個女人,長相年輕的男人老神端坐。


    這姿態。


    張魔心裏一緊,沒有點本事,端著,那是找死。


    「韓兄弟。」


    「張哥!」


    韓橋站起身,熱情說:「張哥,上次一別,風采如舊啊。」


    「老了,老了。」張國力微笑說:「不比韓兄弟,這次電影大賣,英雄出少年啊。」


    「我這兒子。」張國力推著張魔背:「要是有韓老弟百分之一,我也能安心退休,享享清福了。」


    說著。


    腳踢著:「兔崽子,愣著做什麽,平時你不是鬧著,最敬佩韓叔叔,現在見到真佛了,不敢吭聲了?」


    張魔長相不錯,認真說:「韓……韓叔叔……您好,我叫張魔。」


    張國力姿態很低。


    這次給兒子賺點情麵,韓橋還是認的:「張兄弟,你我年紀相仿,叫什麽叔叔,叫韓哥就行。」


    「我最敬佩張哥的為人。」韓橋嘴角勾著笑:「張兄弟既有虎父,想必是不錯的。」


    咯噔。


    張國力心裏一涼,韓橋發難了,臉色不改,就要說話。


    眼神瞧著兒子。


    臭小子,這時候啞炮了,囂張全無,心裏想著,不吭聲。


    張魔不好受,特麽的,活了二十年,見到笑裏藏刀了。


    禮貌說:「韓叔叔,我哪敢和父親比。」


    「張哥,請坐。」韓橋說著:「張哥,我很欣賞張兄弟,以後,他就跟著我吧。」


    「韓兄弟。」張國力神色意外,屁股剛挨著,彈簧一樣,叫道:「韓兄弟,這小子好大的福氣,能跟著你。」


    這話真心誠意。


    韓橋這幾年,非同小可,電影上,大殺四大,劍指巔峰大導。


    電視劇,橫行無敵,出品電視劇,都是年度熱播劇。


    人脈。


    圈裏,根深蒂固,內地演員協會副理事,說話一言九鼎。


    張魔跟著他。


    指頭縫裏,漏一點點,這輩子,一生無憂。


    「愣著做什麽?」張國力臉色嚴肅:「還不趕緊謝謝韓叔叔。」


    「韓叔叔。」張魔不傻,童謠之所以這麽幹,不就是想要一部電影,搭上韓橋,還怕沒資源,低頭,恭敬說:「韓叔叔,謝謝你。」


    童謠眼神瞪大,難掩失落。


    韓橋說幫她主持公道,卻是這樣的,雙隻手扣著指甲。


    手指一暖。


    抬頭看去。


    曾梨微笑示意:「別著急。」


    先禮後兵。


    棗子給了,接下來就是棒子了。


    「客氣。」韓橋嘴角勾著笑:「不過。」


    包廂裏。


    氣氛一頓。


    張國力心裏咯噔,想了想,沒有說話。


    張魔頭赫然抬起,眼神對視,韓橋可惜說:「韓兄弟,我這個人從來都是遵紀守法,不清白的人,我不敢要,不敢收。」


    「韓叔叔。」張魔臉色焦急,辯解說:「我是有苦衷的。」


    「這婊子。」手指著童謠,臉色一頓,改口:「童謠她……」


    「張兄弟。」韓橋擺擺手:「恩恩怨怨難說清,這樣,你揍了她,她還你兩巴掌,這事就過了。」


    「你覺得怎麽樣?」


    「韓……」張魔不甘心,童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給他巴掌。


    「韓兄弟,這提議好。」張國力打斷,兩巴掌,太值了。


    不然。


    牢飯是吃定了,他臉色歉意:「小姑娘,這事,是我兒子不對,對不住你了。」


    「你要是願意。」張國力慈祥說:「以後做我幹女兒,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投桃報李。


    張國力怕韓橋為難。


    「張先生。」童謠心裏失落,兩巴掌,太便宜了。


    這時。


    眼裏閃過激動,張國力的幹女兒,這關係,一頓揍。


    賺大了。


    她眼神瞥著張魔,弱弱說:「張先生,張魔他……他就是太激動了,不是故意的,我……」


    「我原諒他了。」


    張國力微笑,搖頭:「小謠,你是懂事的孩子,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他做錯了,受懲罰是應該的。」


    「你要是下不去手。」張國力可不客氣:「我來。」


    說著。


    眼神瞪著張魔,想到這小子的所作所為,手掄圓了。


    「啪。」


    一巴掌扇的張魔,頭暈目眩,耳冒金星,臉上肉,肉眼可見青腫。


    眼神迷茫。


    「啪。」


    左邊一巴掌,右邊,張國力也不落下,一隻手掄圓,狠狠一巴掌,抽的他皮開肉綻,痛罵:「這兩巴掌,你要記住,以後謙虛做人。」


    「爸,我……」張魔開口。


    「啪。」


    又是一巴掌,張國力扇回去他的話,痛心說:「這巴掌,是替你媽打的,她待你真心誠意,你怎麽能侮辱她!」


    包廂裏。


    巴掌的回聲猶在。


    張國力下死手,童謠眼皮子挑動,心裏卻沒有開心。


    韓橋看的津津有味。


    不虧。


    張國力三巴掌扇完,掄起巴掌。


    「啪。」


    清脆的一聲,這次,卻沒有扇張魔,而是,一巴掌抽自己臉,痛心說:「養不教,父之過,我沒有教育好你,我有錯。」


    說著。


    掄起手,又是一巴掌。


    張魔趕緊勸下,雙膝跪地,叫:「爸,我錯了,我不敢了。」


    他是混帳。


    但是。


    自己老子,這麽多人麵前,扇自己巴掌,道德和良心上的審判。


    他扛不住。


    「張哥,好了,好了。」韓橋趕緊勸:「差不多就好了,張兄弟,以後要記著,踏實做事,謙虛做人,切不可違法亂紀。」


    「不然。」


    韓橋威脅:「這個圈裏,你混不下去,你記著,這個圈裏,你混不下去,其他圈,你也休想混。」


    「韓叔叔……」張魔雙膝跪地:「我不敢了。」


    「韓兄弟。」張國力老淚縱橫,韓兄弟,親兄弟,一把眼淚:「我謝謝你。」


    「張哥,客氣了。」韓橋端著茶杯,笑說:「恭喜張哥,收下了這麽懂事,乖巧的幹女兒。」


    他怕張國力不認帳。


    張國力笑道:「小瑤,你願意嗎?」


    「我願意。」童謠立即點頭。


    ………………


    一頓飯。


    和和美美收場。


    張國力喝醉了,童謠和張魔,左右攙扶著他。


    路燈下。


    背影和諧。


    韓橋伶仃大醉,腳步踉蹌,曾梨沒辦法,雙手攙扶他。


    這孫子。


    腦袋往曾梨脖頸裏鑽,曾梨又沒有男朋友,麵紅耳赤,紅唇嘟囔:「脾氣大了,酒量不大。」


    她眉毛皺著,埋怨:「韓橋,你怎麽和稀泥呢?」


    處理了。


    又沒有處理,張魔沒有付出代價,反而有收穫。


    幾巴掌。


    童謠身上的傷,根本抵不消,更別說,童謠認賊作父。


    她腦子單純:「問你呢?」


    低頭。


    腳蹬著韓橋,羞怒:「手擱哪呢!」


    「小瀾……」韓橋故作醉態,擠了擠,馥鬱的玉蘭味。


    「問你呢?」曾梨拍去黑手,嘟囔:「衣服都髒了。」


    「不挺好的。」韓橋醉醺醺,嘟囔:「小瀾,你太天真了,正義真的重要嗎?」


    「成年人的世界,利益最重要。」


    他既不得罪張國力,又幫童謠出了惡氣。


    針對她以後的演員生涯,又得到了補償。


    大家都有好處。


    路燈下。


    曾梨盤條理順,她臉頰如滿月,下巴粉嘟嘟的,唇瓣水潤。


    忽然。


    韓橋伸出手,手指頭挑著曾梨的下巴,眼神直勾勾看著。


    撲通。


    曾梨心跳如鼓,這幾年,她拒絕了不少人,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這一刻。


    她芳心大亂,雙手擱著韓橋胸膛,一時,紅唇輕咬,虛張聲勢:「韓橋,你想幹什麽,我是你老婆閨蜜,你別亂來啊。」


    無效拒絕。


    歹毒興奮術,韓橋喉嚨發癢,嘴角勾著笑:「你太天真了。」


    「誰天真了。」曾梨臉色慌亂,叫著:「我28了,你……你……」


    眼神對視。


    曾梨心髒砰砰跳,韓橋的眉毛,好好看,他要是親我。


    「小瀾。」


    認錯人了,曾梨一顆心墜落,眉毛一擰,怒道:「韓橋,我警告你,你不要撒酒瘋!」


    韓橋嘴角勾著笑。


    大梨子,真好看,鼓鼓囊囊的,眼神嬌羞。


    雪白色的臉頰,紅彤彤撲蘋果,水嫩嫩的,真想啃一口。


    當然。


    韓橋是正人君子,撩撥差不多,就準備撤了。


    談功冒進。


    會嚇壞的,他手指頭挑著女人的下巴,眼神溫柔,輕聲說:「你這份天真真好,我很喜歡,千萬不要同流合汙。」


    「我會幫你。」韓橋醉醺醺的:「守護好它的。」


    說著。


    頭一歪,枕著曾梨肩膀,呼呼大睡。


    路燈下。


    夜裏下雪,細碎的雪膩子,嬋娟落下,曾梨眼神一怔。


    她的天真,韓橋守護。


    這是情話嗎?


    有點甜,白糖一樣甜絲絲的,側頭,眼神凝視韓橋,曾梨悵然:「你都認錯人了,又怎麽守護呢?」


    韓橋人高馬大。


    她一隻手,摟著韓橋腰,一隻手,搭著脖子上韓橋手。


    踉踉蹌蹌。


    開著車,到了四合院門口,給秦瀾打電話,沒幾分鍾。


    秦瀾出來,朝著車裏看一眼,嫌棄:「又醉了。」


    轉頭。


    笑盈盈的:「大梨子,謝謝你呀,外麵冷,快進去吧。」


    「小授這幾天,正冒著要找幹媽呢。」


    曾梨心口悶悶的,擠出笑:「謝什麽啊,今兒太晚了,小授睡了,明天我來找他。」


    「我回去了。」


    「回哪啊,就在這睡啊。」秦瀾不解:「平時你不都是在這睡,這麽晚,還下雪了,你不要命了。」


    「家裏還有貓呢。」曾梨心裏難受,頭髮甩著:「我回去了」


    開著車。


    出了路口。


    鬼使神差,按下剎車,腦子往後麵看。


    門燈下。


    秦瀾背著韓橋,她有點吃力,一步一步挪著。


    其實。


    她可以攙扶韓橋的,不過,那樣韓橋就會醒。


    所以。


    她情願背著她。


    曾梨眼神癡癡,兩人進了屋,她繼續看著。


    雪落在臉上的時候。


    冷的她輕顫,融化的雪,眼淚一樣,她素手摸著融雪,嘟囔:「真特麽見鬼了,不就一句話,又不是沒聽過。」


    ………………


    次日。


    四合院雞飛狗跳。


    韓橋雙隻手,一隻手摟著兒子,一隻手摟著女兒。


    碰了碰女兒粉嫩的臉頰,大肉包子,甜壞了:「小瀾,你成胖丫頭了。」


    秦瀾生臉頰生疼。


    臭爸爸。


    鬍子拉碴,刺的她癢癢的,咯吱笑:「粑粑,你好臭。」


    什麽鬼。


    「爸爸,妹妹說你醜。」秦授早慧,說話磕磕巴巴:「爸爸,我也要。」


    要個屁。


    韓橋沒心情了:「男子漢,大丈夫,要什麽要,妹妹說醜,那一定醜。」


    秦授眼眉低落,玩著手指頭,嘟囔:「爸爸不喜歡我。」


    「幹什麽呢?」


    秦瀾瞧見兒子要哭,問:「怎麽了?」


    「爸爸,他不用鬍鬚紮我。」


    秦瀾二話不說,身子壓在韓橋身上,兩條腿虛空,兩隻手揪韓橋耳朵,胸膛磨蹭,威脅叫著:「兒子要紮,你紮不紮!」


    「紮,紮!」韓橋耳朵生疼,一把摟住秦授,硬茬茬的鬍鬚,碾壓過秦授粉嘟嘟的臉。


    小屁孩疼的呲牙,卻一動不動。


    「疼嗎?」秦瀾心疼:「傻孩子,鬍鬚有什麽好的,紮人青疼,我就不喜歡。」


    「說什麽呢?」韓橋眼神一提:「別教壞小朋友。」


    「切。」秦瀾不以為然:「我兒子怕什麽。」


    丫的。


    韓橋不幹了,頓時站起身,一把揪住秦瀾,不顧兩個孩子:「啪!」


    「敢不敢胡說。」


    「不敢了,不敢了。」秦瀾羞的麵紅耳赤,她雙手捂著小屁股,眼神水盈盈的:「不敢了,不敢了。」


    「小樣。」韓橋收回手,下意識,摸索指尖,秦瀾生了小孩。


    身材珠圓玉潤。


    很棒啊。


    「我去央視了。」韓橋說著:「回來陪小瀾堆雪人,好不好。」


    「好。」


    小瀾眼神瞧著哥哥,黑溜溜的眼珠,奶聲奶氣的:「還有鍋鍋。」


    「小屁孩都比你懂事。」


    一大家子。


    溫馨的時刻少有,韓橋一年半載,經常不著家。


    秦瀾也忙。


    她既要拍戲,給兒子賺老婆本,又要顧公司,生怕其他人插手。


    兩個孩子,就隻有外婆帶。


    血脈相連。


    韓橋還是很喜歡孩子,開著車,想著,以後自己要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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