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往往很殘酷。


    殘酷的真相往往令人無法接受,不過,其他人可能會崩潰。


    柳亦非不會。


    她的驕傲和倔強,要求她任何時候都不會潰敗。


    晚上。


    寒風凜冽,吹著窗子胡亂拍打,樓道昏暗,柳亦非光著腳,踩著冰冷的地板,臉色憔悴,眼神倔強,說:「韓橋,你錯了,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頓了頓。


    眼眶微紅,緊咬唇瓣,臉色痛苦:「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不會一次又一次找你,她就不會那麽痛苦!」


    都怪自己。


    自己的夢想,卻要媽媽付出代價。


    她手攥著門,地板冰涼,如針一樣刺著她細嫩的腳心,即便這樣,她背挺直的。


    韓橋的確可以左右她的演藝生涯。


    那又怎樣,眼神直視,強硬說:「伱說,我連恨你的資格都沒有。」


    「韓橋,我告訴你。」柳亦非一字一句:「如果一個人沒有底線,沒有道德,即便他是皇帝,也攔不住貧民的唾棄。」


    兩人目光交錯。


    「你說的對。」韓橋滿意點點頭,不愧是他的徒弟,這個時候,頭腦清醒。


    柳亦非恨他還要資格嗎?


    當然不需要。


    韓橋聳聳肩,耐著性子,說:「所以,你現在都願意叫她一句媽媽了嗎?」


    柳亦非咬緊唇瓣,不吭聲。


    「她有什麽錯。」韓橋目光壓迫:「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喜歡女人,兩個人有什麽錯。」


    「難道因為她是你媽媽,她就隻能喜歡你,不能喜歡其他人?」


    柳亦非纖細的身子踉蹌,雙手攥著門,她臉色痛苦,強撐著,反駁:「她可以喜歡任何人。」


    「我沒有阻止她,我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認為你是嗎?」


    「說到底,就我不可以,是吧?」韓橋聳聳:「女人沒有結婚,男人也沒有結婚,兩個人相愛天經地義。」


    「上帝都不能阻止。」


    「韓橋,你少胡說。」柳亦非眼神怒視,低吼:「我媽媽她不愛你,你自己不清楚嗎?」


    「你威逼,利誘,下作骯髒,她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會快樂。」


    上鉤了。


    傻丫頭,到底是小丫頭,韓橋嘴角勾著笑:「所以,你之所以反對,是覺得她不快樂。」


    「我……」柳亦非正要說話。


    韓橋身子傾壓,頓在身前,眼神壓迫,麵無表情問:「你憑什麽說她不快樂。」


    柳曉麗快樂不快樂,他能不知道?


    兩個人眼神交錯,柳亦非攥著門,踮起腳尖,眉毛一擰,惱怒說:「韓橋,我沒有和你辯論。」


    「柳亦非,你說的有多關心她,我看未必吧。」韓橋嘴角下撇,故作鄙視:「我看你就是因為自己的麵子,自己的那點虛榮心,阻止她獲得幸福。」


    「真可憐,她為了你,付出那麽多。」


    「你住嘴。」柳亦非眼眶濕潤,強忍淚水,崩潰叫:「我就知道,她每天晚上都跪在冰冷的地上禱告,她根本就一點不快樂。」


    「她不可能快樂。」


    韓橋眼神瞧著,柳亦非單薄的白裙,披頭散髮,光著腳。


    破碎美人的即視感。


    「打個賭吧。」韓橋說:「賭她是不是真的快樂,如果我輸了,我向你道歉,以後不幹涉你們的生活。」


    頓了頓。


    韓橋繼續說:「如果我贏了,你不能叫她,要叫媽媽。」


    柳曉麗對自己寶貝女兒,那是心尖上的肉。


    她之所以痛苦,韓橋是一半,柳亦非是另一半。


    寒風呼嘯。


    柳亦非臉色蒼白,她衣服單薄,似乎感受不到寒冷,冷漠直視韓橋。


    心緒煩亂。


    她腦子亂鬧鬧的,一想到韓橋和柳曉麗的關係,止不住的頭疼。


    半響。


    柳亦非冷漠說:「好。」


    「鞋給你。」韓橋眼神瞧著柳亦非赤腳:「感冒就不好了。」


    想了想。


    羽絨服脫下:「衣服也給你。」


    「不需要。」柳亦非冷漠拒絕,頓了頓,清冷臉色,冷冰冰的:「謝謝。」


    「真有禮貌。」


    韓橋沒有強迫,兩人赤腳下樓。


    廚房裏。


    柳曉麗的人影倒影在門上,正在忙碌著。


    韓橋頓了頓:「柳亦非,記住賭約,無論發生任何時候,你都不能中斷賭約。」


    「你到底想幹什麽?」柳亦非眉毛一皺,強調:「韓橋,你要是欺負她,我不會放過你。」


    「誰說要欺負她。」


    韓橋腳踩著地板,嘴角勾著笑:「我隻是想證明,她是快樂的。」


    證明?


    怎麽證明。


    當然是說服她啊。


    韓橋很有經驗,柳曉麗就是心口不一,嘴硬。


    冷漠的冰,隻有37度的年輕小夥能捂熱。


    韓橋關上門。


    柳曉麗正忙碌著,黑色的休閑褲,襯著雙腿的曲線,腰線很細。


    頭髮紮成馬尾。


    紅色的毛線衣是緊身的,曲線誘人。


    晚上,她和柳亦非都吃的很清淡。


    花菜和胡蘿蔔焯水。


    轉頭看見韓橋,柳曉麗麵無表情:「說完了?」


    「嗯。」


    「說完了就回去吧。」


    「姐,我有點事,想和你說。」韓橋悄無聲息,心跳如鼓。


    有一說一。


    韓狗偷香竊玉這麽多次,還沒有見過這情況。


    柳亦非就在門外呀。


    以柳亦非的性格,這時候,肯定是聽著牆根,說不定,雙手還提著掃把。


    隻要柳曉麗大叫。


    下一刻。


    她就會冷酷無情的殺進來,打死韓橋。


    柳曉麗沒有察覺,眉頭皺著,筷子戳著煮爛的花菜,不耐煩:「有什麽好說的,我和你無話可說。」


    「姐。」


    韓橋摸過去。


    近了。


    他心提到嗓子眼,樓住柳曉麗纖細的腰,順著曲線一路朝下,頓住。


    柳曉麗就要嗬斥。


    韓橋立即低吼:「姐,別叫,茜茜聽見就不好了。」


    轟。


    柳曉麗喉嚨堵住,她眼神惱怒,臉色慌亂,身子僵硬,手肘惡狠狠朝著韓橋胸口,低吼:「韓橋,你瘋了嗎?」


    「茜茜就在樓上,你非要我死是不是?」


    「姐,我看見你不開心,我就不開心。」韓橋止不住了,柳曉麗身子僵硬,但是,他在清楚不過。


    要她真拒絕。


    鍋裏的熱水就潑上來了。


    說到底。


    柳阿姨就是糾結。


    賢惠媽媽和快樂女人。


    韓橋關上火,雙手從背後摟著酒曉麗腰:「姐,你是想我了?」


    「我想你個燈。」柳曉麗臉頰緋紅,她怕柳亦非聽見,掙紮著,叫道:「韓橋,你不要太過分了,放開我。」


    「姐,我什麽都沒做,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韓橋臉色痛苦:「你不要動了啊。」


    戛然而止。


    兩人僵持著。


    柳曉麗老實了,韓橋嘴角勾著笑,一手抓住柳曉麗的馬尾,惡魔低語:「姐,你承認吧,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柳曉麗頭仰起,眼神怒視,鼻腔呼吸熾烈。


    「姐,你看,你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韓橋手指頭從臉頰劃下。


    纖細的脖頸。


    頓在喉結上。


    指甲鋒利。


    柳曉麗雙手按著廚台,自動無視韓橋的話,身子僵硬,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這姿勢。


    她臉色焦急,慌不擇言:「韓橋,明天好不好,明天我去找你。」


    說完。


    她眼神徒然閉上,身子軟了,臉頰滾燙,雙腿抽筋一樣亂擺。


    「臥槽。」


    韓橋目瞪口呆,這情況,他真沒見過。


    上次。


    李兵兵撞見,柳曉麗也沒這樣啊。


    柳姐到底有多少秘密。


    眼神瞧著玻璃門,韓橋故意說:「姐,明天找我做什麽呀?」


    「韓橋,你……你……你……」柳曉麗眼神噴著怒火。


    小狼子,明知故問。


    身子軟塌塌的。


    韓橋就是羞辱她。


    韓橋越是想看她惱怒的神情,她越是冷靜雙手按著廚台,咬牙切齒,斷斷續續說:「找你,給……給……給你上墳。」


    嘴硬。


    「我下來時,茜茜說幾分鍾就下來。」


    韓橋故意說:「姐,你也不想茜茜看到這種情況吧。」


    法寶很有用。


    柳曉麗拱著後背,急道:「韓橋,你放開我,姐求求你了好不好?」


    「姐不說明天找我做什麽?」韓橋繼續撩撥著:「我就不放。」


    鍋燒的正熱,水濺在鍋麵,滋滋冒煙。


    柳曉麗強撐著,叫道:「姐明天找你,你想做什麽,姐都聽你的。」


    「姐,我想做什麽呀?」


    韓橋無辜說:「我還是未成年啊。」


    ………………


    廚房裏靜悄悄的。


    柳亦非沒有提掃帚,她雙手舉著一瓶紅酒,白裙裙擺落在地上,蹲著聽動靜。


    廚房裏靜悄悄的。


    她眼神疑惑:「韓橋進去這麽久,她都沒有出聲,難道……」


    不可能。


    柳亦非止住了念頭,她根本不可能喜歡韓橋,更不可能愛韓橋。


    牆上的鍾一刻一刻,堅定不移的走著。


    半響。


    昏昏欲睡的時候,廚房裏傳來了動靜,女人聲音斷斷續續的:「我們在高天之上,愛我們的天父啊!你是創造宇宙萬物的真神………」


    柳曉麗是虔誠的基督教徒。


    她怎麽禱告了。


    柳亦非臉色焦急,手放在門鎖上,韓橋聲音傳來:「誰是天父。」


    女人聲音斷斷續續的:「你……你……你是天父。」


    ???


    她眼神瞪大,即便是她還是黃毛丫頭,情況有點不對勁。


    繼續聽。


    女人虔誠的禱告聲,壓抑著痛苦,聲音斷斷續續的,痛苦的叫:「耶和華,我們的父神,今天,你的孩子在這裏靜默。」


    「誰是神?」


    她提著酒瓶,該死的,韓橋欺負她,就要進去。


    女人虔誠說:「你……你……你是我的神。」


    ???


    她有點傻了,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難道?


    她和韓橋在一起,真的會快樂!


    腦袋裏疑惑,謎底很快揭曉。


    韓橋問:「姐,你快樂嗎?」


    聲音消失了很久。


    她按耐不住的時候,女人的聲音叫:「快樂,韓橋,快樂……」


    「叫爸爸。」


    「爸……爸爸……」


    「嚓哢。」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瞪大,腦子裏嗡嗡的。


    世界坍塌。


    酒瓶跌落,一聲清脆的響聲,鮮紅的酒水止不住的肆意橫流。


    一股股酒水從酒瓶裏噴湧。


    短短時間。


    瓷磚就濕了。


    一瓶1200ml的紅酒,有這樣的效果,是很正常的!


    柳亦非白裙濕透了,她腳步踉蹌,臉色慌亂。


    這時。


    廚房門開,韓橋滿頭大汗,一手提著湯勺,好奇問:「柳亦非,你怎麽了?」


    「沒什麽。」


    柳亦非眼神焦急的看廚房,她正靠著冰箱,兩人對視。


    柳曉麗別過頭,頭髮遮住半邊臉。


    神情恍惚。


    「韓橋,你到底幹了什麽?」柳亦非焦急吼。


    她到底怎麽了!


    「下麵啊。」韓橋抹著汗,吐槽:「柳亦非,你家這個灶真的有問題,累死我了。」


    「就隻是下麵?」


    「不然呢?」


    「一頓愛心晚餐。」韓橋回頭,牽著柳曉麗,臉色嚴肅:「柳亦非,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姐,你快樂嗎?」


    柳曉麗神情恍惚,根本不知道情況,耳朵嗡嗡的。


    隻想一頭撞死。


    頭髮遮住臉。


    「姐。」韓橋湊到耳邊:「你快樂嗎?」


    「快樂。」


    柳曉麗說完,頭腦清醒了,眼神慌亂,瞧見寶貝女兒崴坐在地,想都沒想,撲上去,眼神怒視,吼道:「滾。」


    「姐。」


    「韓橋,你滾!」柳曉麗崩潰了,臉色煞白,淚水橫流,指著門:「滾啊。」


    她到底怎麽了!


    「你到底怎麽了?」柳亦非眼神瞪著韓橋,摟著情緒失控的媽媽。


    既然媽媽和韓橋真的快樂,她又能怎麽辦。


    可是。


    她真想不明白。


    明明她說快樂,又怎麽崩潰了。


    願賭服輸。


    柳亦非麵色微妙,最後,咬牙說:「媽,我祝福你。」


    她不怪罪媽媽,但是,不會接受韓橋。


    「茜茜,媽媽,媽媽我……」柳曉麗語無倫次,難為情的樣子。


    她雙手摟著寶貝女兒,眼淚流淌著。


    「媽,我知道了。」柳亦非打斷,別過頭:「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茜茜,媽媽……」


    「姐。」韓橋打斷:「我煮好了麵條!有什麽事坐下來說。」


    收拾好。


    三個人重新出現。


    場麵尷尬。


    柳曉麗心情平復,筷子挑著麵條。


    「媽,你們剛剛,真的隻是下麵條?」她臉色疑惑。


    太奇怪了。


    「嗯。」柳曉麗難為情,找補說:「剛才媽……我禱告,他,他下麵。」


    「不然呢。」韓橋說:「你以為你現在吃的是誰做的。」


    「韓橋。」柳亦非根本就沒動筷子,臉色嚴肅,強調說:「即便你和媽媽是真心相愛,但是,我是不會接受的。」


    「隨便。」韓橋無所謂:「隻要你認姐就好。」


    「茜茜……」柳曉麗叫道:「你誤會了,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媽,那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都沒有。」柳曉麗不敢說「媽媽」了,沉聲說:「茜茜,你不要管,我會處理好的。」


    「相信我,好不好。」


    柳亦非腦子亂鬧鬧的,到底是怎樣啊!


    柳曉麗眼神哀求。


    她很少見媽媽這樣的眼神,心疼說:「嗯。」


    一頓飯誰都沒心情。


    除了,韓橋。


    他一個人幹了三碗麵,情況就是這情況,柳亦非和柳曉麗和解。


    至於。


    柳亦非認不認他,韓橋不在乎,他又不要柳亦非養老。


    柳曉麗催著寶貝女兒去睡覺。


    柳亦非心裏不開心,臉色鬱悶,不過,既然媽媽開心。


    她隻能接受。


    就是。


    這兩人過二人世界,柳亦非眼神瞧著,心裏就堵得慌。


    逃一樣跑了。


    柳曉麗瞧見寶貝女兒關上門,怒不可遏,雙手提升枕頭。一股腦朝韓橋扔過來,壓低聲音,憤怒低吼:「韓橋,你到底想做什麽?」


    「姐。」韓橋任由砸著,很無辜:「姐你不開心,我就不開心了。」


    「現在好了,茜茜和你和解了,姐也可以輕鬆了。」


    「你……」柳曉麗想到剛才,她雙手捂住臉,手縫裏擠出聲音:「滾。」


    「姐,你這可不行啊。」韓橋坐到她身邊,叫苦說:「我又出力,又出功,姐你不謝我就算了,還叫我滾。」


    「是不是太過分了。」韓橋嘴角勾著笑,好奇問:「姐,快樂嗎?」


    「住嘴。」柳曉麗眼神飛一樣,臉頰緋紅,瞧著樓上,眼神瞪著:「韓橋,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亂來,我不會放過你。」


    「姐,茜茜都認可我們關係了。」韓橋眼睛眨眨:「以後,我可沒有姐的把柄了。」


    「韓……」柳曉麗怒不可遏。


    嘶……


    韓橋撲過去,雙手按住柳曉麗的手腕,腳抵著沙發。


    「姐,你剛才可不是這樣的。」


    ………………


    晚上10:00。


    韓橋出了別墅。


    呼吸著冷空氣,整個人清醒了,他和柳曉麗關係就這樣了。


    情人?


    說不上。


    戀人?


    那更是扯淡。


    說到底,就是男女那點破事。


    不過。


    征服柳曉麗,韓橋還是很有成就感,這種征服。


    不是身心。


    而是。


    即便柳曉麗怎麽逃,都逃不出。


    而且。


    說到底,柳曉麗一點不吃虧,他,韓橋,23歲,實際年齡21。


    年輕帥小夥。


    有錢,有顏,有地位。


    「柳姐啊柳姐,你撿大便宜了。」


    ps:大家似乎都不喜歡這種劇情,下次不寫了,有頭有尾,給了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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