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在走紅的青年演員,許多負麵的傳言。」


    「是誰躲在網絡的背後散布流言。」


    「今日說法為您播出——流言易飛……」


    7月26日,《錦衣衛》新一期播報了青年演員柳非,遭受「網絡暴力」的最新新聞。


    記者問:「關於最近的一些流言蜚語,你知道多少?」


    柳非牛仔褲,黑白的小背心,氣質清純:「反正從我出道到現在,一直就是有很多這樣的猜測、報導……」


    「有很多。」


    「沒有任何根據的誹謗、詆毀。」


    記者:「你怎麽看待這種批評?」


    柳非消瘦的肩膀顫抖,鼓起勇氣,眼神勇敢:「上節目前,韓橋給我說過,他說既然選擇了演員,選擇站在舞台上。」


    哭腔說:「我接受。」


    眼神心疼,她看過資料。


    這是演員的「職業道德。」


    很難想像,這個年輕的小演員的內心煎熬。


    記者平復心情,她的立場要客觀,問:「你有什麽想對電視機前觀眾說的嗎?」


    柳非眼神勇敢,說著自己艱難的心理路程:「當我看到不公正評論的時候,我很憤怒,不平,委屈,這些評論裏的我,根本不是我,我試著去解釋,試著去讓人理解。」


    「試著給他們說我的想法和努力。」


    「可是。」她消瘦肩膀下沉,低落說:「沒有人在乎。」


    翻開小冊子,鏡頭下,惡意的評論,謾罵,記錄了一整個日記本,白紙黑字:「這是我和他們的溝通,可以看出。」


    「他們其實不在乎伱是什麽樣的人,你有什麽樣的生活,他們不在乎你的努力。」


    「他們的眼裏。」柳非聲音沉重:「隻看的見他們自己。」


    記者看著小冊子,觸目驚心,那些留言,她傍觀者視角看,都不由憤怒,更別說當事人柳非。


    記者問:「隻看的見他們自己。」


    「這話怎麽說?」


    「對。」柳非聲音冷靜,她平復心情,勇敢說:「他們的眼裏,誹謗,抹黑,汙衊一個人,不過是看見路上的小石子,簡單一腳踢飛。」


    「他們隻是想發泄自己的情緒。」


    「不會去想,自己的情緒會不會傷害到別人。」


    柳非冷靜說:「即便是出事,他們也會辯解,那麽多人都踢了,我踢一腳怎麽了,我踢的又不重,況且,踢一腳就碎了,石子也太脆弱了吧,肯定是石子自己的問題啊,那麽多石子都沒事,就你出事。」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我希望有和我一樣經歷的人。」柳非眼神勇敢:「一定不要質疑自己,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繫我,我會幫助你們。」


    「這個世界是有正義的。」


    「師父給我了正義。」柳非勇敢說:「我要把它傳遞下去。」


    記者眼神敬佩。


    柳非受到了不公正的批評,她沒有關心自己。


    而是。


    關心和她有一樣處境的人。


    她想要幫助他們。


    記者問:「聽說昨日「柳非」誹謗案開庭,你是勝訴方,可以說一下你準備怎麽懲罰他們嗎?」


    柳亦非的誹謗,其中最嚴重的傳言,而發布者:「女光棍」、「多大事兒」。


    盤古影視從茫茫人海裏揪出。


    「女光棍」是高校大二學生,之所以發布流言,單純就是好玩。


    「多大事兒」叫宋卻德。


    柳非冷靜說:「我沒有原諒他們。」


    「但放過他。」


    「宋祖德。」柳非冷聲說:「我會追究到底。」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奉勸大家都文明點,韓狗不較真,屁事沒有,較真,嘿嘿,封麵那兩個人的下場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沒想到真能揪出來啊,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媽的,鍵盤俠耀武揚威,沒想到撞到鐵板了。」


    「柳非好善良,不愧是韓橋的徒弟,人美心善。」


    「真的漂亮,王語嫣一生摯愛。」


    「韓狗真是狗啊,古有烽火戲諸侯,今有韓狗博佳人一笑,500萬就是玩……」


    受益最大的,自然是柳非,7月,整個娛樂圈,她出盡了風頭,許多一線的女演員,都趕不上她百度搜索指數的零頭。


    「神仙姐姐」,04年的夏天,正式出圈。


    ………………


    金黃色的向日葵花海。


    《十麵埋伏》最終戲份,正在緊密拍攝中。


    韓捕頭和小妹決定私奔,兩人逃亡關外,ntr劉捕頭追殺而來。


    導演棚。


    張一謀臉色嚴肅,看著監視器,這場戲是武打戲,同時,也是默戲。


    默戲是業內的說法,指沒有台詞。


    表演是一門藝術,聲音、表情、動作,都是傳達情緒的媒介。


    其中。


    聲音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


    如果一場戲,沒有任何的台詞,表演難度無疑是非常巨大的。


    「張爺,你怎麽看?」程小冬是《十麵埋伏》的武術指導。


    「你是武術指導,你問我?」張一謀摩挲著下巴,問著:「聽說韓橋邀請你擔任《繡春刀》的武術指導,這幾天,下戲了你們就研究討論,怎麽樣,有把握嗎?」


    《繡春刀》和《無極》打擂台。


    壓力很大。


    程小冬是華夏電影「武術指導」的兩座大山之一。


    無論是經驗,眼光,都是業內數一數二的,不客氣說,一部電影質量怎麽樣,程小冬有發言權。


    「張爺,你這說的。」程小冬擺擺手,說:「張爺,你可不能套我啊,我和韓橋晚上討論,那是為了《十麵埋伏》的動作戲。」


    「《繡春刀》,什麽繡春刀,我怎麽不知道。」程小冬笑罵:「張爺消息比我還靈通。」


    「你和韓橋廝混久了,脾氣都變了。」張一謀聳聳肩。


    程小冬多嚴肅的人,現在都能開玩笑了。


    笑道:「電影今天就殺青了,你怕什麽?」


    「哈哈哈……」


    「韓橋的《繡春刀》,很新奇。」程小冬想到這幾天,他和韓橋反覆推敲《繡春刀》的武打動作。


    坦白說。


    韓橋拍戲是瘋子。


    他竟然想全部用真刀。


    程小冬下一跳,真刀,那是會死人的,說道:「他這部武俠電影,目前整個華夏,我想他是第一人。」


    「80年代的港劇風格。」


    程小冬說著,比劃著名:「拳拳到肉,刀刀見血,路子是寫實、淩厲血腥的暴力風格。」


    頓了頓,評價道:「他和吳語森應該有共同語言。」


    吳語森是香江「暴力美學」大師,作品有《碟中碟》,《英雄本色》……


    「很少見。」張一謀想到這幾天,韓橋和他討論《繡春刀》的鏡頭美學。


    目前。


    整個華語電影,目前的武俠電影,幾乎都是「意境」風,許克的「武俠電影」,更多的是「新技術」。


    韓橋的《繡春刀》,說是武俠電影。


    其實。


    不如說是動作片,隻不過,背景是古代。


    「張爺。」劇務過來通知:「片場準備好了,可以開拍。」


    「好。」


    張一謀看著遠處金燦燦的葵花花海,提著對講機:「aciton。」


    葵花花海。


    韓橋和劉德發持刀而立。


    《十麵埋伏》這部電影,韓橋自認為他的表演,是不遜色劉德發的。


    而現在。


    他要貢獻這部電影最精彩的武打戲份,徹底的碾壓劉德發,成為這部電影的最大贏家。


    陽光熾熱。


    劉德發這幾個月拍戲,說實話,有點心不在焉。


    梅艷芳的去世,他無法釋懷,貢獻了從業以來,最差的演技。


    不過。


    他眼瞳放大,韓橋眼裏的野心,他最清楚不過,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那樣的眼神。


    那是。


    彼可取而代之。


    劉德發沒有憤怒,娛樂圈就是這樣,說你死我活太誇張。


    不過。


    踩著別人上位,那是經常的事情。


    「韓橋,既然這樣,讓我看看你的演技,到底如何?」


    劉德發認真起來,整個人氣勢大變,這場戲,劉捕頭心意已決,一定要處決小妹和韓捕頭。


    心存死誌。


    調整了心態,手放在刀柄上,眼神淡漠又兇狠。


    「臥槽……」


    場外工作人員眼神看著,低聲說:「劉德發的演技怎麽這時候變好了?」


    「不知道。」攝影師看著鏡頭,嘖嘖說:「不過,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了,兩個男人為了女人廝殺。」


    「韓橋現在怕是危險了。」


    「劉德發的演技回到正常,韓橋很難有便宜了。」


    「……」


    工作人員眼光很毒辣。


    韓橋的確壓力很大。


    劉德發是天王巨星,整個華語娛樂圈屈指可數的人物。


    即便。


    他的唱功和演技都隻是「天王」及格線,不過,這麽多年,豬都磨練出來了。


    韓橋入行5年。


    演過不少戲,不過,真正和這種娛樂圈電影大佬級別對戲,次數屈指可數。


    甚至。


    幾乎沒有。


    他的對手,演技最好的周訓,男演員裏麵,演技最好的,《偽裝者》張豐毅。


    布帽裏滲出汗。


    不對戲,很難形容和演技大佬對戲的感覺,非要說,那就是猛虎注視。


    壓力鋪天蓋地,如一座山沉重的碾壓過來。


    韓橋喉嚨鼓動著。


    韓捕頭這場戲,其實不想和劉捕頭動手,兩人畢竟有交情。


    所以。


    麵對劉捕頭,韓捕頭氣勢上,處於弱勢地位。


    小妹命中劉捕頭的飛刀。


    命喪黃泉。


    這時候,


    韓捕頭殺心漸起,兩人隻剩下你死我活,或則,同歸於盡。


    風吹過葵花花海,向日葵的肉盤搖晃著。


    陽光下。


    劉捕頭橫刀殺來。


    「砰。」


    兩刀相撞,火花四濺,這場戲是默戲,情緒的表達隻能通過動作和表情。


    劉德發表演的很到位,眼神冰冷,雙手因為用力,甚至顫抖,兇狠的雙手提刀,拚命下壓。


    韓橋重刀下,刀劃肩頭,就一刀,肩上的血袋破碎。


    他眼神看著劉德發,有些猶豫,疼痛下,大汗淋漓。


    「好……」


    張一謀趴在監視器前,贊道:「劉德發和韓橋的情緒都很充沛啊。」


    「有點意思。」程小冬沒想到劉德華最後一場戲,演技全開,他都懷疑劉德發是不是故意劃水,要下班了,愧疚了。


    不過。


    甭管如何。


    劉德發演技全開了,他意外的是,韓橋抵住了。


    演戲是有節奏的,演技強的演員,節奏幾乎碾壓全場。


    劉德發演技全開下,他的節奏就是這場戲的節奏。


    韓橋沒有亂。


    葵花花海裏。


    兩人拚命廝殺。


    兩刀相撞,眼神都擇人而噬,兇惡狠厲,氣勢下,韓橋要稍弱。


    劉捕頭頭猛然撞擊韓捕頭的頭,這一下,劉德發用了全力。


    韓橋頭暈目眩。


    下一刻。


    眼前一道刀光,胸口頓時劃開了大口,血袋破碎,鮮血噴濺而出。


    血紅的鮮血噴灑在金色的葵花上。


    猶如熾熱的陽光染上了血色的陰影。


    「媽的。」


    劉德發入戲了,韓橋也不幹了,挨打不是他的風格。


    掄起刀就是劈在劉德發的腹部。


    兩人你一刀,我一刀,劃的鮮血橫流,即便都是血袋,痛是真的痛。


    鏡頭看不見。


    兩人疼的齜牙咧嘴,鏡頭一轉,神色兇狠,背對,掄起刀朝後麵使勁捅。


    「嘶……」


    韓橋腰冰冷,旋即,火辣辣的痛席捲全身,他表情痛苦,仰頭,眼神虛幻的看著天空。


    「好啊。」張一謀忍不住拍手:「演的太真實了。」


    「這角度真不錯。」


    「是啊,是啊。」程小冬看著就疼,摸了摸自己的腰子。


    真狠啊。


    拍戲而已,那也不能真捅啊!


    ………………


    「劉哥,沒事吧,下午拍戲,沒注意到分寸。」


    晚上殺青宴。


    烏克蘭的夏夜,繁星滿天,夜晚,小鎮燈光稀落。


    篝火熊熊燃燒。


    烤羊肉茲茲,油滴落火堆,羊肉的炙烤香味瀰漫。


    工作人員圍著篝火,又跳又唱,載歌載舞,都是人才啊!


    劉德發一屁股坐在草地,背靠著石頭,時不時娜著身子。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很多地方,甚至淤血青腫。


    「沒事。」劉德發看著韓橋,有點意外,下午,他演技全開,毫無保留。


    韓橋能保持住自己的表演不亂,很不錯了。


    至少。


    香江的年輕一輩,演技和韓橋差不多的,估計隻有陳冠希。


    兩人都可以說是潛力無限的青年演員。


    「劉哥,這是跌打傷藥。」韓橋笑道:「拍天龍八部的時候,劇組的老前輩給的。」


    「謝謝。」劉德發和韓橋關係,不好不壞,成年人的交情,理性又克製。


    「劉哥,這次十麵埋伏,多謝你的照顧。」韓橋舉著酒瓶,客氣說:「劉哥有機會,一定要來我的電影。」


    「你邀請,我就來。」


    劉德發說著,舉起酒瓶,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韓橋沒有多逗留。


    他又竄到程小冬身邊,他和程小冬關係不錯,摟著程小冬肩,嘖嘖笑:「程哥,明兒我就跟你混了。」


    「是我跟你混了。」程小冬聳聳肩,碰了碰韓橋,笑嗬嗬說:「韓導,多照顧。」


    《十麵埋伏》殺青,他無縫進組《繡春刀》。


    「程哥,你要打我臉。」韓橋說著,臉湊過去,嘖嘖說:「打這個。」


    「去你的。」


    程小冬見慣了韓橋耍橫的樣子,香江很多演員都這樣,有戲拍戲,沒戲混社團,吹著酒瓶:「我聽說你繡春刀和無極打擂台,說真的,有點擔心啊。」


    「擔心啥。」韓橋吹牛逼:「無極我彈指就滅了。」


    「不要臉。」


    香風飄過,纖細的窈窕身影坐在身邊,章紫衣衫藍色牛仔褲,晚上蚊子多,小白衫外麵罩著蕾絲的外衣,也不嫌棄骯髒的泥土,雙腿屈膝,小屁股紮實坐下,眼神瞥著韓橋:「還彈指可滅,我看陳凱哥彈指把你滅了吧。」


    「哈哈哈……」程小冬識趣:「你們聊,我吃羊肉去了。」


    「紫衣。」


    女人都是怪物。


    如果男人追著她,她會認為,自己還能有更好的。


    白天鵝咬癩蛤蟆,不吃,就是玩。


    如果男人不理她,她就急了,心裏不平衡。


    憑什麽給你機會了,你擺什麽譜。


    章紫衣就是這情況。


    韓橋要是追著她,她就別扭,倒不是韓橋配不上她,


    就是。


    兩人關係太離奇了,她過不了心裏的檻。


    韓橋無視她,她坐不住了,她這麽不服輸的人,怎麽能忍受男人的漠視。


    簡直是侮辱。


    這時候,別說心裏的檻了,韓橋心裏的檻,她都要踩平了。


    簡單說。


    章紫衣現在,韓橋不吃她,叼著就是玩。


    「你什麽意思啊?」章紫衣眼神瞪著韓橋,玩了就想跑,要跑也是我跑。


    韓橋聳聳肩:「紫衣,今晚的月色好美。」


    天空繁星密布,月色皎潔。


    章紫衣沒文化,不代表她傻,韓橋語氣鬆了,她捧著膝蓋,喉嚨裏搭腔:「嗯。」


    說著。


    章紫衣眼神看著韓橋,談情說愛,她最在行了,說:「韓……」


    「你看那裏……」韓橋指著遠處的星星:「像不像2000,那裏,像不像500。」


    「靠。」


    「去你大爺的。」


    章紫衣蹬了一腳,雙手撐著地,小屁股撅起,雙腿邁開,頭也不回的走了。


    韓橋後仰,看著星星,小口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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