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蜜今天這麽早？」
橫店的三月，春寒料峭，天泛著魚肚白，濃密的雲裏金光迸射。
場務組永遠是睡不醒的樣子，一大早，墊巴了幾口，飄著往外趕。
楊小蜜淡眉，青春活潑，嬌俏可人，一雙少女纖細筆直的美腿健美有力，美中不足是搭著灰色運動鞋，小心機的裸著一小截白皙的腳踝，襯著腿線更長，端著一碗白粥和油條，工作人員對這個性格大氣的燕京姑娘印象很好。
錯身而過。
聲音拉高：「稀奇了，不會是看我們沒吃飯，特意準備的吧。」
「想的美。」楊小蜜眉毛彎彎，哼道：「這是給韓哥準備的。」
「韓哥，哪個韓哥？」有人納悶。
「還有誰。」
「韓橋啊。」
楊小蜜的聲音從樓梯傳下來：「晚上韓哥請客，劇組早下班哦。」
「萬歲……」
樓道下傳來歡呼聲……
《仙劍奇俠傳》開機到現在，差不多有一個多星期了，三組連軸轉，折磨的要死不活。
風清雲淡。
楊小蜜心情不受控製的好，嘴裏哼著歌，到了405的門口。
小臉蛋湊在門上聽聲。
屋子裏靜悄悄的。
「不會還沒起床吧。」楊小蜜吐槽。
正準備敲門，隔壁房門打開，李國立不由笑道：「小蜜，今兒怎麽這麽早。」
調侃：「誰這麽好福氣啊。」
「李導。」楊小蜜禮貌問好，眼神亂飛：「韓哥昨晚沒吃飯，所以給他熬點粥暖暖胃。」
李國立對她很照顧，而且人很好，沒什麽脾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韓橋啊。」
李國立關上門，笑道：「韓橋一大早就去練功了。」
「謝謝李導。」楊小蜜莞爾笑：「李導，您也還沒吃早餐吧，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請您指點一下我的手藝。」
李國立看了一下時間。
現在是6點多。
眼神看著小姑娘，心裏感慨：「這小姑娘是真厲害。」
現在不過17歲，這麽早起床做一份早餐。
為人處事到這份上。
天生就適合娛樂圈。
笑道：「那我就托韓橋的福，嚐一嚐！」
…………
「韓哥，你真厲害。」
酒店不遠處的小花園，茂密的大樹下。
胡戈忍不住鼓掌叫好。
他是第一次拍古裝戲，李逍遙動作戲多是劍法，所以這幾天一直跟著武術指導學劍。
本來以為自己就夠刻苦了。
到了公園，有人都練了半個小時了。
仔細一看。
臥槽，
韓橋！
韓橋的劍法太颯了。
劍光如匹練，天光乍破，一抹白光蛟走龍飛，舞的寒光徹徹，尤其是最後收劍，腦後長眼睛似的，看也不看，反手猛然一擲，長劍不偏不倚的歸入劍鞘。
劍穗隨風飛。
幹淨利落。
「你也不錯啊。」韓橋接過胡戈遞過來的毛巾，抹了一把汗，喘了幾口粗氣，笑道：「我昨晚和李導聊起劇組的演員，李導可是重點表揚了你。」
胡戈很刻苦。
《仙劍奇俠傳》分為三組同時拍攝，劇組演員年紀都不大，四個主角平均年齡隻有18歲。
柳亦非資歷就夠淺了，卻是四個主演裏出道最早的。
偏生這部戲的導演脾氣暴躁。
可想而知。
幾個新人有多煎熬。
韓橋眼神看著胡戈，這時候老胡的確很年輕啊！
李逍遙不給他演，浪費了！
「韓哥伱這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胡戈繞了繞腦袋，臉色認真，汗顏道：「我以為我夠勤奮努力了，沒想到韓哥比我還要早。」
胡戈是真心敬佩韓橋。
韓橋都一線了，按理來說躺著就有賺不完的錢。
都這樣了。
人依然這麽努力！
自己一小點努力就沾沾自喜，實在太不應該了！
這一刻。
胡戈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他要做韓橋這樣敬業優秀的演員！
韓橋心裏門清，敬業？
不存在的，家裏的老田時不時要犁，不鍛鍊不成啊。
到底是前輩，麵子要端著：「老胡啊，要不我們探討探討？」
「當然沒問題。」胡戈激動道：「韓哥肯指點我，再好不過了。」
韓橋太照顧他了！
「行。」韓橋說著：「你練一次我看看。」
受到韓橋的應許，胡戈按照平常的劍法舞了一次。
還不錯。
有模有樣的。
「老胡，你這練的是國際武術競賽套路一的劍術。」
「套路一全套動作六十四式……」
韓橋說著，提著劍，長劍猛然一刺，劃破空氣：「刺、點、崩、劈、撩……」
「刺的時候，腰部用力，雙腳要抓緊地麵，手臂和劍成直線……」
「點的時候腰部下沉，手腕用力，腿下蹲時，重心要落在腳後跟。」
劍術，其實就是劍舞。
講究的就是漂亮，好看。
胡戈練的不錯，不過，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力道，花裏胡哨，手塌腳軟。
韓橋指點了動作要領。
這都是他幾年來走過的彎路，武術指導是不會說這麽細的。
胡戈虛心受教。
不知不覺，1個小時過去，天光大亮。
「韓哥……」
韓橋提著劍，正準備回酒店。
楊小蜜找了過來，手裏提著塑膠袋，陽關下，青春活潑，有點青春電影裏活力女主的韻味。
韓橋聳聳肩。
楊小蜜倒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習慣性抱大腿，人聰明著。
知道韓橋喜歡這調調。
韓橋也不拆穿。
狐狸女王這時候還是太年輕了，心事全在臉上。
「你不去劇組拍戲，找我做什麽？」
「韓哥不去劇組嗎？」楊小蜜獻寶：「韓哥，我聽說你在這裏鍛鍊，所以準備了一點水和食物。」
韓橋早上還沒有吃飯，拆了麵包，牛奶溫熱，回頭看見胡戈羨慕的眼神，心裏一笑：「老胡，吃點？」
老胡和楊小蜜似乎有故事。
「謝謝韓哥，我不餓。」胡戈腰背軒挺，心裏酸酸的，林月如沒了。
這時。
肚子咕咕叫。
胡戈麵火辣辣的。
楊小蜜眼神瞥見，不由分說：「老胡，不吃飯可不行。」
「牛奶趁熱，對了……」楊小蜜雙手捧著雞蛋，水汪汪的眼神：「還有一個大笨蛋。」
「哦……」
胡戈看著楊小蜜看陽光裏笑的明媚燦爛，心跳有點快，左右有點不對勁，憨頭憨腦的：「謝謝……」
「多好的青春啊。」
韓橋一口咬下大麵包。
………………
《仙劍奇俠傳》總導演是李國立。
但是。
李國立幾乎不掌鏡，他的工作更多是「製片人」。
糖人找了三個導演，分別負責李逍遙和林月如、阿奴和唐鈺小寶，以及配角戲份。
片場。
這場戲是李逍遙初入仙靈島，撞見趙靈兒山洞洗澡。
說實話。
男主角撞在女主角洗澡，簡直是所有電視劇最普遍的鏡頭。
一點都不好看。
平平無奇。
真不知道這部戲破編劇為了點破收視率安排這種低俗狗血的破劇情。
良心會不會痛！
韓橋義正嚴辭，一本正經，李導，我這麽說夠明白吧！
李國立昨晚和韓橋徹夜長談。
韓橋這人年輕，才華橫溢。
名不虛傳。
哪想到，過了一夜，韓橋就麵目全非，一頭紮在鏡頭前，美名其曰看戲。
編劇良心痛不痛？
你不知道！
我都不想戳穿你。
到底是年輕人，還喜歡看漂亮女演員，李國立笑嗬嗬介紹說：「韓橋，這位就是負責這場戲拍攝的吳錦源吳導。」
吳靜源最出名的電視劇，是有翡和楚喬傳。
這時候卻還沒有成名。
「你好，吳導。」
吳景源很有特色，下鄂一小撮白色的鬍子，脾氣暴躁，折磨慘了楊小蜜和胡戈。
不過。
韓橋這，他可不敢端著導演的派頭，客氣說：「你好，韓導。」
韓橋眼神斜瞥，目光很冷。
旋即。
目光溫和，笑道：「吳導，請坐。」
說是請坐。
凳子都沒有。
吳錦源到處找，最後找了個小馬紮坐下。
韓橋雲淡風輕。
吳錦源試探說：「韓導，要不這場戲您試試？」
韓橋有一點心動，執導趙靈兒洗澡戲份。
腦海裏頓時思緒如尿崩。
無數經典的畫麵迫不及待的湧出，就要說話。
柳曉麗火急火燎的衝過來，眼神瞪著韓橋，怒吼：「韓橋，你在這幹什麽？」
「姐。」
柳曉麗吼完，就有點後悔了。
吳錦源和李國立神情錯愕。
柳曉麗脾氣溫柔，什麽時候這麽暴躁！
尤其。
韓橋是投資商，又是導演，他在這不是合情合理合法。
「姐，你這是？」韓橋問。
「姐這不是看到你太高興。」柳曉麗麵不改色，「大姐姐」的派頭，扶著韓橋：「姐燉了雞湯，過去嚐嚐。」
韓橋故作為難：「姐，我這看茜茜演戲呢？」
「嘶……」
韓橋眉毛抖了抖，柳曉麗打擊報復，竟然掐他，太過分了！
「小橋，你也不想姐的心血浪費……」
「吧。」
柳茜茜真要和柳曉麗好好學學，普普通通的話，硬生生說的有點盪氣迴腸。
溫柔的背後是威脅。
韓橋見差不多，告辭：「李導，吳導，我就不耽擱你們拍戲了。」
「不耽擱，不耽擱……」
兩人看著韓橋消失在樹林裏。
李國立回頭，拍了一下吳錦源肩：「老吳，放輕鬆。」
要說韓橋什麽也沒幹。
吳錦源滿頭大汗，身子一下佝僂了，長籲一口氣，眼神看著韓橋的背影，語氣莫名：「韓橋果然是韓橋。」
………………
《仙劍奇俠傳》裏。
仙靈島是趙靈兒隱居的地方，仙氣飄飄，實際，就是橫店外的破樹林。
三月的橫店，春寒料峭。
樹葉倒是綠的，不過，卻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
「真舒坦啊。」
韓橋捧著一碗雞湯，雞肉燉的酥爛，油花裏浮著春花，暖心暖胃，放下碗：「老婆，你這手藝真的沒誰了。」
柳曉麗腿一軟，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湯勺落下，雞湯四濺，眼神慌亂看了一下，四處無人，這時，冷汗冒了出來。
韓橋膽大包天！
要是有人聽到了，自己就真的不要做人了。
頭有點虛，眼神圓瞪，低聲怒斥：「你給我注意點，這裏這麽多人，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韓橋最喜歡柳曉麗窘迫和羞怒的樣子。
現在明顯還不夠，雙腿蹬直，腳尖似乎不小心劃過柳曉麗的腳背，就這一下，柳曉麗身子猛震，然後肉眼可見的僵硬，眼神怒瞪，小拳頭捏的死死的，放在膝蓋上。
「姐，你說什麽啊？」韓橋無辜：「我怎麽聽不懂。」
「韓橋……你……」
「嘶……」
韓橋收回腿，這次更大膽，小腿幾乎是擦著柳曉麗的腿肉，牛仔褲磨蹭，一股靜電走過，兩人都不由吸了口冷氣。
柳曉麗僵硬的身子輕顫。
四目相對。
一秒似乎一萬年那麽久，韓橋看著柳曉麗的臉頰如染色一樣，漸漸的透著緋紅，整個人氣質似乎一下從端莊跌落了凡塵，成了有血有肉的女人。
「姐，你真好看。」
「你……你……」柳曉麗這時說不出話了，著急慌忙收拾著餐具。
韓橋又不是大老爺。
所以。
他也沒閑著，幫著收拾，勺子放在碗裏，不小心肉碰到了肉。
「嘶……」
又是一股靜電，「刷」的一下，兩隻手閃電般抽回，韓橋磕磕巴巴：「姐，你身上的電咬人。」
「咬你個燈……」
柳曉麗繃不住了，羞怒：「韓橋，靜電是很正常的現象，你別想太多。」
「也是。」
韓橋認錯：「姐，我錯了，隻是靜電而已，我不應該說姐你咬我。」
「閉嘴。」柳曉麗眼神瞪著，咬牙切齒：「別說咬了」
「就是電了一下。」韓橋從善如流，看著柳曉麗要殺人，找補：「靜電是很正常的人體放電現象。」
「所以。」
「是姐……」
柳曉麗眼神愈發圓瞪，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韓橋幾乎成了篩子，羞怒嗬斥：「別說話。」
「哦。」
就這麽過了一會，韓橋想起來了：「姐，茜茜一會拍完戲，水很冷，我怕會感冒。」
「嗯。」
柳曉麗頭暈乎乎的，喉嚨裏回了一下，旋即想起來：「你說茜茜可能會感冒。」
不是可能。
這場戲柳茜茜冷水下去，拍了四十多分鍾，當晚人就感冒了。
柳茜茜是明星。
但也是華夏電影最後的刀馬旦，拍戲還是很敬業的。
要是其他明星，水都得用礦泉水，還要用加熱棒加熱。
「我知道了。」
柳曉麗想了想，眼神瞥著：「你先想幹什麽呢？」
「拍戲啊。」韓橋義正嚴辭：「姐，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不能見你胡亂汙衊弄髒了。」
柳曉麗眼神鄙夷，「啐」道：「你還用我汙衊弄髒……」
「當然要啊。」
柳曉麗看著韓橋嘴角的壞笑，霎時回過神，眼神又圓瞪，這混帳小子哪來的亂七八糟的……
懶得搭理他，提著保溫壺，警告：「你給我老實點。」
韓橋還真有事：「姐，坐下，我有事想和你說說。」
柳曉麗走的更快了。
「關於茜茜的。」
柳曉麗身形踉蹌，猛然一頓，想了想，邁著腿回來，雙腿抱坐，神色警惕：「茜茜怎麽了？」
「姐。」韓橋說：「茜茜這部戲拍了，就成名了，她這麽年輕，就這麽有名氣，肯定有不少人嫉妒她。」
「姐，你也看到了。」韓橋聳聳肩：「我的處境！」
「你又沒人嫉妒。」柳曉麗可不慣著。
「誰說沒有。」韓橋笑：「老陳就嫉妒我。」
柳曉麗忍不住扶額，頭疼，韓橋簡直是無恥，下流，卑鄙，沒有底線……
偏生又喜歡戳她！
平靜了好一下，眉頭擰在一處，聲音透著嫌棄：「有事說事，老陳得罪你了，提他做什麽。」
韓橋笑：「姐，不如叫茜茜認我做師父吧。」
「我會保護好她的。」
柳亦非的黑子是真的多，而且離譜程度堪稱失智。
經典名場麵。
柳亦非其實是變形人，她是男的！
這種言論可想而知有多離譜，但是，竟然歷久不衰。
可見。
黑子簡直是無孔不入。
韓橋當了柳亦非的師父，以時代星空公關部的那些騷操作，還不知道誰黑誰呢。
「姐，茜茜現在也大了，她的夢想是做華夏的奧黛麗赫本，演電視劇能完成夢想嗎？」
「不能吧。」
「電影這一塊，國內姐能找誰。」
「華儀？」韓橋冷笑：「姐，我也不怕告訴你，華儀完了。」
「我說的。」
「耶穌都留不住。」
柳曉麗一怔，她見過韓橋很多麵，但真的沒見過韓橋臉這麽冷酷，眼神裏的陰狠和歹毒令她一時失神。
韓橋還以為自己的霸氣側漏效果很不錯。
眼神看著柳曉麗，期待柳曉麗心悅誠服。
柳曉麗看著韓橋，半響，聲音鄙視說：「韓橋，你真的是個變態。」
「呸。」
婦言無忌。
「姐，難道你還要去香江圈？」
韓橋鄙視：「別這麽看著我，你那點破打算我都不想說你，你以為你是幫茜茜，你是害茜茜。」
韓橋劈頭蓋臉，他可不顧柳曉麗的身份，自己的女人，該管還是要管：「香江圈現在自身難保，以香江圈為跳板，進軍好萊塢，你當茜茜是成隆啊。」
韓橋說的唾沫橫飛。
柳曉麗臉色越來越黑，眼神怒視，終於，忍無可忍。
「砰！」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韓橋，你是什麽人啊？」
「我的事你管的著嗎？」
「我怎麽管不著了。」韓橋可不慣著：「我希望茜茜好。」
「你是茜茜什麽人啊？」柳曉麗越說越激動：「茜茜怎麽樣，我會負責，用不著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
柳曉麗真的很委屈。
自己做了那麽多，韓橋是誰啊！
說的她一文不值。
韓橋目瞪口呆，好好的說，怎麽就哭了。
「姐，你這談戀愛時是不是也這麽哭啊。」
柳曉麗正要流淚，聞言，眼眶微紅，眼神瞪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幹脆咬緊紅唇，就這麽僵著。
這是？
嘔氣了？
韓橋認錯：「姐，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麽說你，你對茜茜的關心和愛護，是所有人都不能替代的。」
「這還差不多。」
柳曉麗眉毛挑了挑，霎時的女兒風情，旋即，猛然意識自己似乎犯錯了。
韓橋和她女兒差不多。
自己和韓橋撒什麽氣啊。
還因為哄了一下就有點開。
柳曉麗心裏慌亂，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眉毛皺著：「你說怎麽辦？」
「茜茜簽約盤古影視。」
韓橋笑道：「有我為她保駕護航，她一定會成為華夏影壇最耀眼的女星。」
韓橋開始給柳曉麗畫餅了：「3年大滿貫，5年攻占好萊塢，10年終生成就獎……」
「15年。」
「15年回來玩古偶劇。」
當然。
韓橋不能這麽說：「15年茜茜就是最優秀的明星，凡事你就不用為她操心了，多想想自己的小兒子吧。」
柳曉麗聽著有點不對勁：「等等，小兒子是怎麽回事？」
「姐你聽錯了。」韓橋說：「我是說小日子。」
「你總不能總操心她吧。」
柳曉麗眼神看著韓橋：「你準備怎麽辦？」
「認茜茜當徒弟啊。」韓橋撇嘴：「省的一天到晚覺得我要幹點什麽……」
「行。」
柳曉麗想了想，認了徒弟，扯了虎皮，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好，晚上我安排。」
兩人這又是吵又是鬧。
劇組都傳開了，下了戲，柳茜茜火急火燎的往這邊沖。
韓橋不想和柳茜茜碰麵。
果斷告辭。
………………
下午。
韓橋被楊小蜜伸拉硬拽的去看她的戲，這場戲是林月如比武招親，最終，李逍遙打敗了她。
武打戲。
韓橋百無聊賴，武打戲又啥看頭，電視劇裏，武打動作是連貫的。
拍的時候不能這麽拍啊！
演員基礎好，幾個動作一起拍，要是不行，那就慘了，擺好姿勢，慢慢扣。
不過。
楊小蜜的林月如還真不錯。
嗯。
主要是腿真不錯，蜜姐這雙腿，娛樂圈難找敵手啊！
楊小蜜似乎知道韓橋的癖好，故意腿用力了打直，一場戲拍下來，肌肉酸疼，腿腫張無力。
一瘸一拐。
小烏龜一樣慢慢挪。
都這時候了，還不死心，眼神期待：「韓哥，不錯吧。」
漫不經心的：「我是不是比柳亦非演技好。」
「還不錯吧。」
韓橋雙手插兜，眼神斜瞥：「你這是幹啥啊。」
「我腿走不動了。」
「韓哥你背我。」
楊小蜜兩隻手往前搭，眼睫毛眨了眨，喲嗬，賣萌！
可恥！
韓橋眉頭皺著：「我是你老闆，不是你老公。」
楊小蜜臉色羞紅，嘴皮子磨著：「誰……誰要嫁給你啊……」
這姑娘沒救了。
說倒是說，韓橋還是扶著楊小蜜，到了一邊坐下，韓橋想了想：「楊小蜜啊，韓哥平時對你怎麽樣？」
楊小蜜捶著腿：「韓哥對我當然沒得說啊。」
韓橋壞笑：「高處不勝寒，韓哥怕你一個人太寂寞，準備把柳亦非簽下來，給你做姐妹。」
「轟。」
楊小蜜手一下頓住，哭喪臉：「韓哥，你騙我的吧。」
「別怕。」韓橋笑道：「這不你還是盤古影視的「二姐」嗎？」
「我真的好開心啊。」
楊小蜜欲哭無淚。
自己是二姐，公司不就兩個人。
而且。
又是柳亦非，這三個字都是魔咒了。
拍了三部戲，部部戲柳亦非都是一番，自己都給她做配角！
現在。
公司裏自己還要給她做配角。
楊小蜜心裏紅燈閃個不停，看著韓橋的背影，小拳頭捏定：「楊小蜜，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
晚上。
劇組終於下了個早班。
韓橋請全劇組吃飯，仙劍奇俠傳劇組大概300多人，大爺大媽的餐館當時擺不下，聚賢莊又委託了其餘幾家。
韓橋之所以這麽做。
也是為了報答大爺大媽，兩人都是實誠人，給錢太侮辱人了，而且，看輕了感情。
照顧生意就不一樣了。
聚賢莊張燈結彩。
韓橋早早就從劇組個回來，陪著大爺下棋，一起的還有王爺。
王爺現在退休了。
棋盤上，黑白分明，廝殺正憨。
大爺捏著黑色的棋子，搖擺不定。
「下這……」王大爺火急火燎，按著大爺手，棋子落定。
韓橋看的牙疼。
故意不去看黑棋，隨著下了一處，兩個60多歲的老爺們頓時眉開眼笑，大爺落了棋。
手指戳著：「1，2，3，4，5。」
「哈哈哈。」
「韓小子，你輸了。」大爺得意：「我這黑棋連成龍了。」
說是龍，其實就五顆。
「小橋，你朋友多來了。」
樓梯口，大媽聲音洪亮：「那個白衣小姑娘到處找你。」
「來了。」
韓橋手一歪，棋子珠落玉盤：「大爺，王爺，我這就去忙了。」
「行。」大爺想了想：「韓小子，這次準備留多久啊。」
「明天就走了。」韓橋笑嗬嗬：「到時大爺，大媽，王爺都去燕京逛逛，看看那天安門，爬爬長城。」
「你這麽忙，我們就不去添麻煩了。」
大爺擺擺手，韓橋逢年過節，都有問候，很不錯了。
韓橋不由分說：「麻煩什麽，耽誤不了多少事。」
「大爺，這事就這麽定了。」
韓橋朝著樓下跑。
大爺話到嗓子眼，搖搖頭：「這小子。」
王爺笑嗬嗬：「韓橋這小子知恩圖報，是個好後生。」
「這還用你說。」
「4年前我就知道了。」大爺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砸巴嘴：「我倒是不懷疑他會出名，沒想到，短短4年，就這麽厲害。」
「現在都有不少年輕人要到我這來住。」
「說說蹭蹭他的氣運。」
「這倒是。」王大爺點燃煙，吞雲吐霧：「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咯。」
………………
「韓橋。」
柳亦非裹著白色的羽絨服，她還是感冒了，鼻頭努努，下巴抬著：「我媽說你要當我師父？」
「對啊。」韓橋帶著人到包廂：「你不願意啊。」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也不是不願意。」柳亦非嘟囔：「可是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你能傳道授業解惑？」柳亦非看著韓橋不靠譜的樣子。
韓橋笑了笑：「我可以花錢找人給你傳道授業解惑。」
「……」柳亦非想了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哈哈哈。」
李國立笑出聲，坐下笑道：「你這師父當的真輕鬆。」
「那不是作弊嗎？」柳亦非咳嗽聲，扯著紙巾。
「蝙蝠俠的超能力知道是什麽嗎？」
看著大家好奇的樣子。
韓橋哈哈大笑：「有錢！」
包廂裏頓時哄堂大笑。
能坐這的，都是劇組的高層。
韓橋端著酒杯，很謙虛：「正好諸位都是前輩，給我做個見證，收下這徒兒。」
「恭喜韓哥。」
「恭喜。」
「好苗子，名師配佳徒。」
酒桌氣氛熱烈，真的收徒自然不可能這麽潦草，韓橋準備回了燕京，問問老謀子有空沒有。
柳亦非一時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柳亦非以後肯定大路朝天，處處是好風光。
楊小蜜筷子戳著魚肉，看著柳亦非站在韓橋身邊，眾星捧月，語氣酸溜溜的：「做徒弟有什麽了不起。」
「要做……」
「我就做你師娘！」
橫店的三月，春寒料峭，天泛著魚肚白，濃密的雲裏金光迸射。
場務組永遠是睡不醒的樣子，一大早，墊巴了幾口，飄著往外趕。
楊小蜜淡眉，青春活潑，嬌俏可人，一雙少女纖細筆直的美腿健美有力，美中不足是搭著灰色運動鞋，小心機的裸著一小截白皙的腳踝，襯著腿線更長，端著一碗白粥和油條，工作人員對這個性格大氣的燕京姑娘印象很好。
錯身而過。
聲音拉高：「稀奇了，不會是看我們沒吃飯，特意準備的吧。」
「想的美。」楊小蜜眉毛彎彎，哼道：「這是給韓哥準備的。」
「韓哥，哪個韓哥？」有人納悶。
「還有誰。」
「韓橋啊。」
楊小蜜的聲音從樓梯傳下來：「晚上韓哥請客，劇組早下班哦。」
「萬歲……」
樓道下傳來歡呼聲……
《仙劍奇俠傳》開機到現在，差不多有一個多星期了，三組連軸轉，折磨的要死不活。
風清雲淡。
楊小蜜心情不受控製的好，嘴裏哼著歌，到了405的門口。
小臉蛋湊在門上聽聲。
屋子裏靜悄悄的。
「不會還沒起床吧。」楊小蜜吐槽。
正準備敲門，隔壁房門打開，李國立不由笑道：「小蜜，今兒怎麽這麽早。」
調侃：「誰這麽好福氣啊。」
「李導。」楊小蜜禮貌問好，眼神亂飛：「韓哥昨晚沒吃飯，所以給他熬點粥暖暖胃。」
李國立對她很照顧，而且人很好，沒什麽脾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韓橋啊。」
李國立關上門，笑道：「韓橋一大早就去練功了。」
「謝謝李導。」楊小蜜莞爾笑：「李導，您也還沒吃早餐吧，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請您指點一下我的手藝。」
李國立看了一下時間。
現在是6點多。
眼神看著小姑娘，心裏感慨：「這小姑娘是真厲害。」
現在不過17歲，這麽早起床做一份早餐。
為人處事到這份上。
天生就適合娛樂圈。
笑道：「那我就托韓橋的福，嚐一嚐！」
…………
「韓哥，你真厲害。」
酒店不遠處的小花園，茂密的大樹下。
胡戈忍不住鼓掌叫好。
他是第一次拍古裝戲，李逍遙動作戲多是劍法，所以這幾天一直跟著武術指導學劍。
本來以為自己就夠刻苦了。
到了公園，有人都練了半個小時了。
仔細一看。
臥槽，
韓橋！
韓橋的劍法太颯了。
劍光如匹練，天光乍破，一抹白光蛟走龍飛，舞的寒光徹徹，尤其是最後收劍，腦後長眼睛似的，看也不看，反手猛然一擲，長劍不偏不倚的歸入劍鞘。
劍穗隨風飛。
幹淨利落。
「你也不錯啊。」韓橋接過胡戈遞過來的毛巾，抹了一把汗，喘了幾口粗氣，笑道：「我昨晚和李導聊起劇組的演員，李導可是重點表揚了你。」
胡戈很刻苦。
《仙劍奇俠傳》分為三組同時拍攝，劇組演員年紀都不大，四個主角平均年齡隻有18歲。
柳亦非資歷就夠淺了，卻是四個主演裏出道最早的。
偏生這部戲的導演脾氣暴躁。
可想而知。
幾個新人有多煎熬。
韓橋眼神看著胡戈，這時候老胡的確很年輕啊！
李逍遙不給他演，浪費了！
「韓哥伱這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胡戈繞了繞腦袋，臉色認真，汗顏道：「我以為我夠勤奮努力了，沒想到韓哥比我還要早。」
胡戈是真心敬佩韓橋。
韓橋都一線了，按理來說躺著就有賺不完的錢。
都這樣了。
人依然這麽努力！
自己一小點努力就沾沾自喜，實在太不應該了！
這一刻。
胡戈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他要做韓橋這樣敬業優秀的演員！
韓橋心裏門清，敬業？
不存在的，家裏的老田時不時要犁，不鍛鍊不成啊。
到底是前輩，麵子要端著：「老胡啊，要不我們探討探討？」
「當然沒問題。」胡戈激動道：「韓哥肯指點我，再好不過了。」
韓橋太照顧他了！
「行。」韓橋說著：「你練一次我看看。」
受到韓橋的應許，胡戈按照平常的劍法舞了一次。
還不錯。
有模有樣的。
「老胡，你這練的是國際武術競賽套路一的劍術。」
「套路一全套動作六十四式……」
韓橋說著，提著劍，長劍猛然一刺，劃破空氣：「刺、點、崩、劈、撩……」
「刺的時候，腰部用力，雙腳要抓緊地麵，手臂和劍成直線……」
「點的時候腰部下沉，手腕用力，腿下蹲時，重心要落在腳後跟。」
劍術，其實就是劍舞。
講究的就是漂亮，好看。
胡戈練的不錯，不過，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力道，花裏胡哨，手塌腳軟。
韓橋指點了動作要領。
這都是他幾年來走過的彎路，武術指導是不會說這麽細的。
胡戈虛心受教。
不知不覺，1個小時過去，天光大亮。
「韓哥……」
韓橋提著劍，正準備回酒店。
楊小蜜找了過來，手裏提著塑膠袋，陽關下，青春活潑，有點青春電影裏活力女主的韻味。
韓橋聳聳肩。
楊小蜜倒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習慣性抱大腿，人聰明著。
知道韓橋喜歡這調調。
韓橋也不拆穿。
狐狸女王這時候還是太年輕了，心事全在臉上。
「你不去劇組拍戲，找我做什麽？」
「韓哥不去劇組嗎？」楊小蜜獻寶：「韓哥，我聽說你在這裏鍛鍊，所以準備了一點水和食物。」
韓橋早上還沒有吃飯，拆了麵包，牛奶溫熱，回頭看見胡戈羨慕的眼神，心裏一笑：「老胡，吃點？」
老胡和楊小蜜似乎有故事。
「謝謝韓哥，我不餓。」胡戈腰背軒挺，心裏酸酸的，林月如沒了。
這時。
肚子咕咕叫。
胡戈麵火辣辣的。
楊小蜜眼神瞥見，不由分說：「老胡，不吃飯可不行。」
「牛奶趁熱，對了……」楊小蜜雙手捧著雞蛋，水汪汪的眼神：「還有一個大笨蛋。」
「哦……」
胡戈看著楊小蜜看陽光裏笑的明媚燦爛，心跳有點快，左右有點不對勁，憨頭憨腦的：「謝謝……」
「多好的青春啊。」
韓橋一口咬下大麵包。
………………
《仙劍奇俠傳》總導演是李國立。
但是。
李國立幾乎不掌鏡，他的工作更多是「製片人」。
糖人找了三個導演，分別負責李逍遙和林月如、阿奴和唐鈺小寶，以及配角戲份。
片場。
這場戲是李逍遙初入仙靈島，撞見趙靈兒山洞洗澡。
說實話。
男主角撞在女主角洗澡，簡直是所有電視劇最普遍的鏡頭。
一點都不好看。
平平無奇。
真不知道這部戲破編劇為了點破收視率安排這種低俗狗血的破劇情。
良心會不會痛！
韓橋義正嚴辭，一本正經，李導，我這麽說夠明白吧！
李國立昨晚和韓橋徹夜長談。
韓橋這人年輕，才華橫溢。
名不虛傳。
哪想到，過了一夜，韓橋就麵目全非，一頭紮在鏡頭前，美名其曰看戲。
編劇良心痛不痛？
你不知道！
我都不想戳穿你。
到底是年輕人，還喜歡看漂亮女演員，李國立笑嗬嗬介紹說：「韓橋，這位就是負責這場戲拍攝的吳錦源吳導。」
吳靜源最出名的電視劇，是有翡和楚喬傳。
這時候卻還沒有成名。
「你好，吳導。」
吳景源很有特色，下鄂一小撮白色的鬍子，脾氣暴躁，折磨慘了楊小蜜和胡戈。
不過。
韓橋這，他可不敢端著導演的派頭，客氣說：「你好，韓導。」
韓橋眼神斜瞥，目光很冷。
旋即。
目光溫和，笑道：「吳導，請坐。」
說是請坐。
凳子都沒有。
吳錦源到處找，最後找了個小馬紮坐下。
韓橋雲淡風輕。
吳錦源試探說：「韓導，要不這場戲您試試？」
韓橋有一點心動，執導趙靈兒洗澡戲份。
腦海裏頓時思緒如尿崩。
無數經典的畫麵迫不及待的湧出，就要說話。
柳曉麗火急火燎的衝過來，眼神瞪著韓橋，怒吼：「韓橋，你在這幹什麽？」
「姐。」
柳曉麗吼完，就有點後悔了。
吳錦源和李國立神情錯愕。
柳曉麗脾氣溫柔，什麽時候這麽暴躁！
尤其。
韓橋是投資商，又是導演，他在這不是合情合理合法。
「姐，你這是？」韓橋問。
「姐這不是看到你太高興。」柳曉麗麵不改色，「大姐姐」的派頭，扶著韓橋：「姐燉了雞湯，過去嚐嚐。」
韓橋故作為難：「姐，我這看茜茜演戲呢？」
「嘶……」
韓橋眉毛抖了抖，柳曉麗打擊報復，竟然掐他，太過分了！
「小橋，你也不想姐的心血浪費……」
「吧。」
柳茜茜真要和柳曉麗好好學學，普普通通的話，硬生生說的有點盪氣迴腸。
溫柔的背後是威脅。
韓橋見差不多，告辭：「李導，吳導，我就不耽擱你們拍戲了。」
「不耽擱，不耽擱……」
兩人看著韓橋消失在樹林裏。
李國立回頭，拍了一下吳錦源肩：「老吳，放輕鬆。」
要說韓橋什麽也沒幹。
吳錦源滿頭大汗，身子一下佝僂了，長籲一口氣，眼神看著韓橋的背影，語氣莫名：「韓橋果然是韓橋。」
………………
《仙劍奇俠傳》裏。
仙靈島是趙靈兒隱居的地方，仙氣飄飄，實際，就是橫店外的破樹林。
三月的橫店，春寒料峭。
樹葉倒是綠的，不過，卻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
「真舒坦啊。」
韓橋捧著一碗雞湯，雞肉燉的酥爛，油花裏浮著春花，暖心暖胃，放下碗：「老婆，你這手藝真的沒誰了。」
柳曉麗腿一軟，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湯勺落下，雞湯四濺，眼神慌亂看了一下，四處無人，這時，冷汗冒了出來。
韓橋膽大包天！
要是有人聽到了，自己就真的不要做人了。
頭有點虛，眼神圓瞪，低聲怒斥：「你給我注意點，這裏這麽多人，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韓橋最喜歡柳曉麗窘迫和羞怒的樣子。
現在明顯還不夠，雙腿蹬直，腳尖似乎不小心劃過柳曉麗的腳背，就這一下，柳曉麗身子猛震，然後肉眼可見的僵硬，眼神怒瞪，小拳頭捏的死死的，放在膝蓋上。
「姐，你說什麽啊？」韓橋無辜：「我怎麽聽不懂。」
「韓橋……你……」
「嘶……」
韓橋收回腿，這次更大膽，小腿幾乎是擦著柳曉麗的腿肉，牛仔褲磨蹭，一股靜電走過，兩人都不由吸了口冷氣。
柳曉麗僵硬的身子輕顫。
四目相對。
一秒似乎一萬年那麽久，韓橋看著柳曉麗的臉頰如染色一樣，漸漸的透著緋紅，整個人氣質似乎一下從端莊跌落了凡塵，成了有血有肉的女人。
「姐，你真好看。」
「你……你……」柳曉麗這時說不出話了，著急慌忙收拾著餐具。
韓橋又不是大老爺。
所以。
他也沒閑著，幫著收拾，勺子放在碗裏，不小心肉碰到了肉。
「嘶……」
又是一股靜電，「刷」的一下，兩隻手閃電般抽回，韓橋磕磕巴巴：「姐，你身上的電咬人。」
「咬你個燈……」
柳曉麗繃不住了，羞怒：「韓橋，靜電是很正常的現象，你別想太多。」
「也是。」
韓橋認錯：「姐，我錯了，隻是靜電而已，我不應該說姐你咬我。」
「閉嘴。」柳曉麗眼神瞪著，咬牙切齒：「別說咬了」
「就是電了一下。」韓橋從善如流，看著柳曉麗要殺人，找補：「靜電是很正常的人體放電現象。」
「所以。」
「是姐……」
柳曉麗眼神愈發圓瞪，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韓橋幾乎成了篩子，羞怒嗬斥：「別說話。」
「哦。」
就這麽過了一會，韓橋想起來了：「姐，茜茜一會拍完戲，水很冷，我怕會感冒。」
「嗯。」
柳曉麗頭暈乎乎的，喉嚨裏回了一下，旋即想起來：「你說茜茜可能會感冒。」
不是可能。
這場戲柳茜茜冷水下去，拍了四十多分鍾，當晚人就感冒了。
柳茜茜是明星。
但也是華夏電影最後的刀馬旦，拍戲還是很敬業的。
要是其他明星，水都得用礦泉水，還要用加熱棒加熱。
「我知道了。」
柳曉麗想了想，眼神瞥著：「你先想幹什麽呢？」
「拍戲啊。」韓橋義正嚴辭：「姐，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不能見你胡亂汙衊弄髒了。」
柳曉麗眼神鄙夷，「啐」道：「你還用我汙衊弄髒……」
「當然要啊。」
柳曉麗看著韓橋嘴角的壞笑，霎時回過神，眼神又圓瞪，這混帳小子哪來的亂七八糟的……
懶得搭理他，提著保溫壺，警告：「你給我老實點。」
韓橋還真有事：「姐，坐下，我有事想和你說說。」
柳曉麗走的更快了。
「關於茜茜的。」
柳曉麗身形踉蹌，猛然一頓，想了想，邁著腿回來，雙腿抱坐，神色警惕：「茜茜怎麽了？」
「姐。」韓橋說：「茜茜這部戲拍了，就成名了，她這麽年輕，就這麽有名氣，肯定有不少人嫉妒她。」
「姐，你也看到了。」韓橋聳聳肩：「我的處境！」
「你又沒人嫉妒。」柳曉麗可不慣著。
「誰說沒有。」韓橋笑：「老陳就嫉妒我。」
柳曉麗忍不住扶額，頭疼，韓橋簡直是無恥，下流，卑鄙，沒有底線……
偏生又喜歡戳她！
平靜了好一下，眉頭擰在一處，聲音透著嫌棄：「有事說事，老陳得罪你了，提他做什麽。」
韓橋笑：「姐，不如叫茜茜認我做師父吧。」
「我會保護好她的。」
柳亦非的黑子是真的多，而且離譜程度堪稱失智。
經典名場麵。
柳亦非其實是變形人，她是男的！
這種言論可想而知有多離譜，但是，竟然歷久不衰。
可見。
黑子簡直是無孔不入。
韓橋當了柳亦非的師父，以時代星空公關部的那些騷操作，還不知道誰黑誰呢。
「姐，茜茜現在也大了，她的夢想是做華夏的奧黛麗赫本，演電視劇能完成夢想嗎？」
「不能吧。」
「電影這一塊，國內姐能找誰。」
「華儀？」韓橋冷笑：「姐，我也不怕告訴你，華儀完了。」
「我說的。」
「耶穌都留不住。」
柳曉麗一怔，她見過韓橋很多麵，但真的沒見過韓橋臉這麽冷酷，眼神裏的陰狠和歹毒令她一時失神。
韓橋還以為自己的霸氣側漏效果很不錯。
眼神看著柳曉麗，期待柳曉麗心悅誠服。
柳曉麗看著韓橋，半響，聲音鄙視說：「韓橋，你真的是個變態。」
「呸。」
婦言無忌。
「姐，難道你還要去香江圈？」
韓橋鄙視：「別這麽看著我，你那點破打算我都不想說你，你以為你是幫茜茜，你是害茜茜。」
韓橋劈頭蓋臉，他可不顧柳曉麗的身份，自己的女人，該管還是要管：「香江圈現在自身難保，以香江圈為跳板，進軍好萊塢，你當茜茜是成隆啊。」
韓橋說的唾沫橫飛。
柳曉麗臉色越來越黑，眼神怒視，終於，忍無可忍。
「砰！」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韓橋，你是什麽人啊？」
「我的事你管的著嗎？」
「我怎麽管不著了。」韓橋可不慣著：「我希望茜茜好。」
「你是茜茜什麽人啊？」柳曉麗越說越激動：「茜茜怎麽樣，我會負責，用不著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
柳曉麗真的很委屈。
自己做了那麽多，韓橋是誰啊！
說的她一文不值。
韓橋目瞪口呆，好好的說，怎麽就哭了。
「姐，你這談戀愛時是不是也這麽哭啊。」
柳曉麗正要流淚，聞言，眼眶微紅，眼神瞪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幹脆咬緊紅唇，就這麽僵著。
這是？
嘔氣了？
韓橋認錯：「姐，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麽說你，你對茜茜的關心和愛護，是所有人都不能替代的。」
「這還差不多。」
柳曉麗眉毛挑了挑，霎時的女兒風情，旋即，猛然意識自己似乎犯錯了。
韓橋和她女兒差不多。
自己和韓橋撒什麽氣啊。
還因為哄了一下就有點開。
柳曉麗心裏慌亂，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眉毛皺著：「你說怎麽辦？」
「茜茜簽約盤古影視。」
韓橋笑道：「有我為她保駕護航，她一定會成為華夏影壇最耀眼的女星。」
韓橋開始給柳曉麗畫餅了：「3年大滿貫，5年攻占好萊塢，10年終生成就獎……」
「15年。」
「15年回來玩古偶劇。」
當然。
韓橋不能這麽說：「15年茜茜就是最優秀的明星，凡事你就不用為她操心了，多想想自己的小兒子吧。」
柳曉麗聽著有點不對勁：「等等，小兒子是怎麽回事？」
「姐你聽錯了。」韓橋說：「我是說小日子。」
「你總不能總操心她吧。」
柳曉麗眼神看著韓橋：「你準備怎麽辦？」
「認茜茜當徒弟啊。」韓橋撇嘴：「省的一天到晚覺得我要幹點什麽……」
「行。」
柳曉麗想了想，認了徒弟，扯了虎皮，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好，晚上我安排。」
兩人這又是吵又是鬧。
劇組都傳開了，下了戲，柳茜茜火急火燎的往這邊沖。
韓橋不想和柳茜茜碰麵。
果斷告辭。
………………
下午。
韓橋被楊小蜜伸拉硬拽的去看她的戲，這場戲是林月如比武招親，最終，李逍遙打敗了她。
武打戲。
韓橋百無聊賴，武打戲又啥看頭，電視劇裏，武打動作是連貫的。
拍的時候不能這麽拍啊！
演員基礎好，幾個動作一起拍，要是不行，那就慘了，擺好姿勢，慢慢扣。
不過。
楊小蜜的林月如還真不錯。
嗯。
主要是腿真不錯，蜜姐這雙腿，娛樂圈難找敵手啊！
楊小蜜似乎知道韓橋的癖好，故意腿用力了打直，一場戲拍下來，肌肉酸疼，腿腫張無力。
一瘸一拐。
小烏龜一樣慢慢挪。
都這時候了，還不死心，眼神期待：「韓哥，不錯吧。」
漫不經心的：「我是不是比柳亦非演技好。」
「還不錯吧。」
韓橋雙手插兜，眼神斜瞥：「你這是幹啥啊。」
「我腿走不動了。」
「韓哥你背我。」
楊小蜜兩隻手往前搭，眼睫毛眨了眨，喲嗬，賣萌！
可恥！
韓橋眉頭皺著：「我是你老闆，不是你老公。」
楊小蜜臉色羞紅，嘴皮子磨著：「誰……誰要嫁給你啊……」
這姑娘沒救了。
說倒是說，韓橋還是扶著楊小蜜，到了一邊坐下，韓橋想了想：「楊小蜜啊，韓哥平時對你怎麽樣？」
楊小蜜捶著腿：「韓哥對我當然沒得說啊。」
韓橋壞笑：「高處不勝寒，韓哥怕你一個人太寂寞，準備把柳亦非簽下來，給你做姐妹。」
「轟。」
楊小蜜手一下頓住，哭喪臉：「韓哥，你騙我的吧。」
「別怕。」韓橋笑道：「這不你還是盤古影視的「二姐」嗎？」
「我真的好開心啊。」
楊小蜜欲哭無淚。
自己是二姐，公司不就兩個人。
而且。
又是柳亦非，這三個字都是魔咒了。
拍了三部戲，部部戲柳亦非都是一番，自己都給她做配角！
現在。
公司裏自己還要給她做配角。
楊小蜜心裏紅燈閃個不停，看著韓橋的背影，小拳頭捏定：「楊小蜜，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
晚上。
劇組終於下了個早班。
韓橋請全劇組吃飯，仙劍奇俠傳劇組大概300多人，大爺大媽的餐館當時擺不下，聚賢莊又委託了其餘幾家。
韓橋之所以這麽做。
也是為了報答大爺大媽，兩人都是實誠人，給錢太侮辱人了，而且，看輕了感情。
照顧生意就不一樣了。
聚賢莊張燈結彩。
韓橋早早就從劇組個回來，陪著大爺下棋，一起的還有王爺。
王爺現在退休了。
棋盤上，黑白分明，廝殺正憨。
大爺捏著黑色的棋子，搖擺不定。
「下這……」王大爺火急火燎，按著大爺手，棋子落定。
韓橋看的牙疼。
故意不去看黑棋，隨著下了一處，兩個60多歲的老爺們頓時眉開眼笑，大爺落了棋。
手指戳著：「1，2，3，4，5。」
「哈哈哈。」
「韓小子，你輸了。」大爺得意：「我這黑棋連成龍了。」
說是龍，其實就五顆。
「小橋，你朋友多來了。」
樓梯口，大媽聲音洪亮：「那個白衣小姑娘到處找你。」
「來了。」
韓橋手一歪，棋子珠落玉盤：「大爺，王爺，我這就去忙了。」
「行。」大爺想了想：「韓小子，這次準備留多久啊。」
「明天就走了。」韓橋笑嗬嗬：「到時大爺，大媽，王爺都去燕京逛逛，看看那天安門，爬爬長城。」
「你這麽忙，我們就不去添麻煩了。」
大爺擺擺手，韓橋逢年過節，都有問候，很不錯了。
韓橋不由分說：「麻煩什麽，耽誤不了多少事。」
「大爺，這事就這麽定了。」
韓橋朝著樓下跑。
大爺話到嗓子眼，搖搖頭：「這小子。」
王爺笑嗬嗬：「韓橋這小子知恩圖報，是個好後生。」
「這還用你說。」
「4年前我就知道了。」大爺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砸巴嘴：「我倒是不懷疑他會出名，沒想到，短短4年，就這麽厲害。」
「現在都有不少年輕人要到我這來住。」
「說說蹭蹭他的氣運。」
「這倒是。」王大爺點燃煙，吞雲吐霧：「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咯。」
………………
「韓橋。」
柳亦非裹著白色的羽絨服，她還是感冒了，鼻頭努努，下巴抬著：「我媽說你要當我師父？」
「對啊。」韓橋帶著人到包廂：「你不願意啊。」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也不是不願意。」柳亦非嘟囔：「可是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你能傳道授業解惑？」柳亦非看著韓橋不靠譜的樣子。
韓橋笑了笑：「我可以花錢找人給你傳道授業解惑。」
「……」柳亦非想了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哈哈哈。」
李國立笑出聲，坐下笑道：「你這師父當的真輕鬆。」
「那不是作弊嗎？」柳亦非咳嗽聲，扯著紙巾。
「蝙蝠俠的超能力知道是什麽嗎？」
看著大家好奇的樣子。
韓橋哈哈大笑：「有錢！」
包廂裏頓時哄堂大笑。
能坐這的，都是劇組的高層。
韓橋端著酒杯，很謙虛：「正好諸位都是前輩，給我做個見證，收下這徒兒。」
「恭喜韓哥。」
「恭喜。」
「好苗子，名師配佳徒。」
酒桌氣氛熱烈，真的收徒自然不可能這麽潦草，韓橋準備回了燕京，問問老謀子有空沒有。
柳亦非一時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柳亦非以後肯定大路朝天，處處是好風光。
楊小蜜筷子戳著魚肉，看著柳亦非站在韓橋身邊，眾星捧月，語氣酸溜溜的：「做徒弟有什麽了不起。」
「要做……」
「我就做你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