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紫衣是個不服輸的主。


    《臥虎藏龍》時,「玉嬌龍」第一人選是舒淇,舒淇辭演,老謀子舉薦章紫衣。


    入了組,章紫衣赫然發現,自己不僅是「替代品」,還是不被看好的「替代品」。


    從那時。


    章紫衣就發誓,從此以後,她就是她!


    獨一無二的章紫衣!


    野心勃勃的眼神,時刻盛氣淩人,不負所望,終成「女神」。


    章紫衣很滿意現狀。


    如果沒有腳背上的癩蛤蟆就更好了。


    不過。


    這隻癩蛤蟆今天就要被她一腳踹飛了。


    眼神明亮,小鹿皮靴躍躍欲試,章紫衣梳理著馬鬃,紅唇大笑,電話裏男朋友語氣關心:「紫衣,騎馬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看天氣說最近會有雨,注意保暖。」


    「放心吧。」章紫衣很喜歡霍啟三,出生豪門,性格卻溫和,能包容她的小任性,兩人的愛情張揚濃烈。


    輕勒著馬繩,英姿颯爽,難能嬌羞:「啟三,再過一周,我差不多就要回去了,到時給你個大大的驚喜。」


    「好。」霍啟三聲音甜蜜:「我很期待。」


    霍啟三對章紫衣是一見鍾情,巾幗不讓鬚眉的那股勁勾的他心癢癢,語氣緩沉:「紫……」


    章紫衣語氣輕快:「啟三,不說了,我現在有點忙,晚一會打給你。」


    不待電話裏回答,章紫衣掛斷電話,下巴輕抬,眼神嫌棄,埋怨:「磨磨唧唧,等你半天了。」


    「說吧,怎麽比?」


    「跟男朋友打電話呢?」韓橋坐在馬背上,欣賞著風景。


    今天太陽很好,草原上風景宜人,章紫衣青絲隨風,繫著一根紅繩,白色的絲織襯衫,若隱若現,腰上繫著一根衣帶,小蠻腰奪人眼球,一小截白皙的腰線迷人,緊身牛仔褲裏的一雙腿纖細,卻有力的輕夾馬背。


    「要伱管。」章紫衣瞪了眼:「在看眼睛給你剜掉。」


    「平平無奇。」韓橋收回眼神,指著河流的下遊:「看到前麵的山了麽,誰先到,誰就贏。」


    章紫衣看了一下,這距離依她的技術,最多幾分鍾,腰背挺直,雙手牽著韁繩,胸有成竹,眼神斜瞥:「韓橋,以你的馬術,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不然自取其辱。」章紫衣紅唇大笑,勝券在握,想到韓橋憋屈唱「征服」的樣子,眼神戲虐,痛快調侃:「到時你求我,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韓橋看著章紫衣得意的勁,聳聳肩:「請務必用盡全力。」


    眼神對視。


    戰意翻湧。


    胯下的馬焦躁不安,口喘白氣,隨著韁繩收緊,高昂嘶吟,踐碎草皮。


    「瞿」


    口哨刺破雲霄。


    韓橋兩隻腳前腳掌踩蹬,抓緊韁繩,小腿膝蓋和大腿內側用力夾馬,身體略前傾,馬鞭抽打在馬臀,整個人如同一道閃電,「咻」的一聲就沖了出去。


    策馬奔騰。


    迎麵而來的風「呼呼」帶著熾熱。


    章紫衣眼神瞪大,紅唇微長,看著韓橋嫻熟的姿勢,一股邪火竄上喉嚨,幾乎是咬牙切齒,吼道:「韓橋,你特麽又耍賴。」


    這是第一次?


    我信了你的邪。


    想到自己這幾天傻子似的任由韓橋戲耍,章紫衣臉霎時血紅。


    想都不想,馬鞭狠狠抽在馬臀。


    看著韓橋背影越來越遠,眼神焦急。


    不能輸。


    一定不能輸!


    下意識貝齒咬緊紅唇,馬鞭一次又一次揚起,淩厲的刺響聲劃破空氣。


    馬吃痛下,眼神流露痛苦,邁開四蹄,猛然向前沖。


    不過一分鍾。


    章紫衣看著身邊的韓橋,想要說話,迎麵而來的風倒灌進嘴裏,吹的她滿頭秀髮迎風而舞。


    韓橋目不斜視。


    章紫衣馬術這幾天他摸了底,也就那樣,兩個人是半斤八兩,要不是章紫衣輕敵,失去了先手,他還占不到這便宜。


    手腕用力,馬鞭抽下,速度更快了幾分。


    騎馬和開車感覺完全不一樣,鋼鐵的猛獸是死物,馬卻是活生生的血肉,最高超的騎術講究人馬合一。


    太快不行。


    太慢,也不行。


    韓橋這幾天沒少和自己胯下的小公馬交流,知根知底,跑起來酣暢淋漓。


    風從耳邊過。


    他享受著策馬的快樂。


    「韓橋,我一定不會輸。」


    兩人此起彼伏,章紫衣心裏焦急,看著山頭就在遠處,腦子裏嗡嗡,手腕用力,馬鞭不要命的抽。


    「嘶……」


    馬痛苦的嘶吟,眼睛血紅,撒命的狂奔。


    韓橋聽見聲,心下不妙,回頭大喊:「別特麽抽了,馬受不了。」


    聲音被風扯碎。


    「他一定是在嘲笑我。」


    章紫衣眼睛被風吹的流下眼淚,視野模糊,身子下意識前傾,腰背一條直線,雙腳踩著馬蹬,屁股略微抬起,隨著馬背的弧度起伏。


    這是非常危險的姿勢。


    她卻全然不顧,馬鞭一次又一次的鞭笞。


    「快一點……」


    「再快一點……」


    草原上,兩道身影如貼著草地飛行的飛梭。


    韓橋嚇的要死,他的目光裏,章紫衣完全是瘋了,馬痛苦癲狂,她腳踢著馬蹬,整個人似乎隨時要飛出去。


    要出事!


    韓橋咬緊牙,雙手提著韁繩,往著章紫衣邊上靠。


    呼呼……


    風徹底撕碎,隻剩下呼哧呼哧的猙獰怒吼。


    章紫衣看著近在咫尺的山頭,心裏升起喜悅。


    即便韓橋耍賴。


    她還是贏了。


    整個人貼著草地線,猛然衝上山頭,陽光照射,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草甸。


    「韓橋……」章紫衣心裏喜悅,激動的往後大叫,韓橋正貼著草地線追上來。


    「韓橋,你……」


    輸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章紫衣身體慣性的前沖,還沒有回過神,馬從山頭猛然衝上,草泥翻濺,重重落在地上,顛的她身子乏力,神智不清。


    下意識雙腿夾緊馬背,手勒緊韁繩。


    「遭了……」


    回過神。


    馬衝下了山頭,不受控製的瘋狂朝著天際處撒踢狂飆。


    視野裏,整個草地撕裂,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綠色。


    章紫衣眼神慌亂,她即便驕傲,也是個女人,手腕拚命勒緊韁繩,雙腿夾緊馬背,這時候,她整個人貼在馬背上,似乎成了馬鬃,一次次被拋起,又一次次沉沉落下。


    「媽的。」


    韓橋這時候也顧不得了,章紫衣要是出事,呃……好像和他也沒什麽關係。


    要不。


    算了?


    韓橋很怕死,他比任何人都怕死,這次重生是老天爺給的機會。


    下次?


    誰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心裏猶豫,速度慢下來。


    「韓橋……」


    「韓橋……」


    章紫衣驚慌失措的叫聲,這時候也隻剩下虛弱的嗚咽。


    眼看著章紫衣快要消失在視野。


    「臥槽。」


    韓橋勒緊韁繩,狠狠低聲怒罵,馬鞭鞭笞馬臀。


    這次他和章紫衣要是死了。


    地獄裏,他也要把這個女人撕成粉碎。


    無邊無際的草原,這時候失去了方向,韓橋留意著沿途的路標。


    不幸中的萬幸。


    無邊無際的綠色裏,有一抹清澈的白,營地建在河流不遠。


    沒有失去方向。


    這一跑,就是兩個多小時,天空中的日頭升到最高處,火辣辣的熱,韓橋渾身濕透了,六神去了氣魄,憑著一口氣撐著。


    看著遠處癱瘓在草地上的馬。


    眼神重新聚焦,放慢速度。


    「籲……」


    雙手勒住韁繩,馬四蹄跪在地上,喘氣如牛,韓橋雙跨磨的血肉模糊,夾雜汗水,褲子都濕透了。


    章紫衣更慘。


    整個人身子蜷縮在草地上,臉色煞白,雙眼無神,腿痛苦的抽搐,似乎失去了翅膀的鳥,隻剩下淺淺的呼吸。


    「沒事了,沒事了。」


    韓橋壓抑住火氣,摟著章紫衣在懷裏。


    章紫衣牛仔褲濕成一片,聞著一股刺鼻的腥味,韓橋臉色微妙。


    「女神」成了「女滲」。


    「紫衣,醒醒,喂,醒醒。」


    章紫衣雙眼無神,直勾勾的,臉色煞白,摸上去了冷冰冰,命去了半條。


    「算我倒黴。」


    韓橋嘟囔,摟著章紫衣,準備做人工呼吸,嘴巴快要湊到章紫衣,整個人被推的向後一倒。


    「韓……韓橋,你想幹什麽?」


    章紫衣頭痛欲裂,耳膜撕碎疼,眼神漸漸聚焦,回過神,嘴皮子顫抖。


    她回過神。


    韓橋嘴皮子都碰到她嘴皮子了,喉嚨鼓了鼓,渾身冰冷,瑟瑟發抖。


    嚇的臉色煞白。


    嘴唇失去了顏色。


    她以為她死了。


    看著韓橋倒在草地裏,一動不動,想都不想,一整個撲進韓橋懷裏,哇哇大哭:「韓橋……韓橋……我沒死……我沒死。」


    「你別死了啊。」


    「屁話。」韓橋一整個被壓在草地裏,胸口濕漉漉的,雙手摟著章紫衣小蠻腰:「你沒死,我快要死了。」


    「我為了救你,差點命都沒了。」


    「你就這麽對救命恩人。」


    「嗚嗚嗚……」章紫衣哽咽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我死了……」


    「好了。」


    「沒事了,沒事了。」


    「你可是驕傲的女神啊。」


    韓橋輕拍著章紫衣的背,章紫衣冰冷冷的,似乎血液被風抽幹了,隻剩下散的不成人形的魂,痛苦了幾分鍾,身子有了熱度,章紫衣意識清醒,抹去眼淚,正要說話,腿部濕漉漉,低頭看了看,臉色更是煞白,眼神瞪大,半響,整張臉如塗抹上色似的血紅,眼神從頭髮的縫隙裏看著韓橋,羞恥如一張保鮮膜,裹的她窒息,語氣坑坑巴巴:「韓……韓橋……謝謝你,你……」


    「行了。」韓橋脫下外套:「我褲子也濕了。」


    「嗯?」章紫衣下意識眼神瞥了瞥,旋即,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耳朵都紅透了,接過衣服,輕聲的細在自己腰上,癱坐在草地裏,一言不發。


    韓橋哪有心思關心她。


    這裏不知道是什麽地方,馬上天又要黑了,草原上過夜不是什麽好事,看著遠處太陽更落下。


    「韓……韓橋……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章紫衣哪經歷過這些,她的眼球隻剩下韓橋的背影,似乎這個男人是牽著她的線,無論如何,韓橋都沒有拋棄她。


    她實在不敢想,要是自己一個人落在這荒無人煙,不知天圓地方的草原裏。


    那會是地獄!


    好在。


    韓橋如天使伸出了手,死死拉住了她。


    想到自己為了鬥氣,眼淚啪啪的又落了下來。


    這時有了風,汗水濕透了,渾身冰涼,蜷縮著抱著腿,整個人埋在韓橋衣服裏。


    「沒事。」韓橋很淡定:「晚上我們沒回去,劇組肯定會找我們的。」


    「你電話看看有沒有信號。」


    「嗯。」章紫衣輕聲應了下,摸出手機,眼神看了看,嘴皮子顫抖,手似乎握不住手機:「沒……沒有信號……」


    「哦。」


    麻煩了。


    沒有電話,就不能聯繫到劇組工作人員,這茫茫草原,他們要如何去找。


    即便如此,韓橋依然淡定,走到章紫衣身前,蹲下身,手捉著章紫衣腿:「腳沒事吧。」


    章紫衣下意識縮了縮,臉色羞紅,她自己都聞到味了,別過頭,頭髮遮住臉,磕磕巴巴的:「失……失去知覺了……」


    「痛嗎?」韓橋扭了扭。


    「有一點……」


    「沒事。」


    韓橋心裏一沉,屋漏偏逢連夜雨,章紫衣腿斷了。


    「休息一會,一會我們走了。」


    「嗯……」


    兩個人坐在草地裏,韓橋沒心思說話,章紫衣更沒有心思說話。


    過了十幾分鍾。


    馬掙紮從草地上站起,口喘著白氣,蹄子不安的踐踏草地。


    「你腿受傷了,我抱你上馬。」


    「嗯。」


    韓橋也不廢話,一把摟起章紫衣,章紫衣整個人很輕,頗有些羞澀,雙腿夾緊馬背,看著韓橋一瘸一拐走,紅唇抿了抿,這時候她整個人回過神,臉色羞紅,但還是落落大方:「韓橋,你也上來吧。」


    「不用。」


    韓橋跟著深一腳,淺一腳走。


    章紫衣的馬摔斷了腿,癱在地上,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這麽嚴重的事故,章紫衣隻是摔斷了腿。


    唯一一匹馬,現在比他嬌貴。


    走了十幾分鍾,韓橋氣喘籲籲,這特麽,草地看著悅目,實際上又臭又熏,尤其是日頭毒辣,簡直要烤死人,


    回頭瞅了瞅。


    章紫衣趴在馬背上睡著了。


    還別說,有點病態美人,尤其是白色襯衫淩亂不堪,衣衫襤褸,遮不住的白皙藏在黑黢黢的泥土裏,頭髮肆意灑落,兩條腿軟綿綿的搭著。


    《十麵埋伏》小妹和韓捕快也是這麽相依為命的流浪。


    老謀子撿到寶了。


    就這。


    肯定演技炸裂啊!


    韓橋心思憋悶。


    劉德發片酬1000萬美金,章紫衣500萬美金。


    他就隻有300萬美金。


    血虧。


    韓橋是個樂天派,這是他上輩子的天賦,苦中作樂,


    畢竟,


    生活悲慘,神佛難度。


    這輩子順風順水,沒想到還有這樣奇妙的遭遇。


    自己要是死了。


    秦瀾那傻姑娘怕是爭不過夏文,高媛媛會不會重新找個男人?


    跟著馬走了半個小時,終於看見遠處地平線上清澈的河水。


    韓橋大喜過望。


    找到河水,至少有方向。


    疲倦如鐵的身子從骨頭裏榨出一絲絲力氣,連滾帶爬的衝到河邊,二話不說,捧著河水就是一口猛灌,幹涸的喉嚨濕潤,清涼鑽進血液,整個人猛然的長嘆一口氣。


    活過來了。


    馬焦躁不安的扯著馬尾,看著河水,眼神都要掉進去了。


    韓橋摟著章紫衣下馬,章紫衣軟綿綿的,睡意昏沉,眼神迷糊看著韓橋,紅唇微長,有些迷糊:「韓橋,你怎麽在這?」


    「啪。」


    韓橋一巴掌拍在牛仔褲裹緊的的小屁股,沒好氣道:「還做夢呢?」


    「啊。」


    章紫衣秀氣的鼻樑努了努,臉色羞紅,雙手捂著屁股,別過頭,悶悶的:「你打我幹什麽?」


    「少廢話。」


    「喝水。」


    韓橋放著章紫衣在河邊,看著小章聽話的捧著河水,小口小口抿著。


    搖搖頭。


    低頭看著河水,要不說這時候生態環境好,河裏巴掌大的小魚隨處可見,河水清澈,陽光透徹,魚靜止在河水裏。


    韓橋想了想,脫下衣服,光裸的上身,衣服袖子係住,成了一個簡陋的漁網,翻了老半天,找到一塊石頭,裹起來,走到下遊,瞅著空,衣服丟下去,手疾眼快。


    「霍哢」一聲。


    水花四濺。


    期待的抖了抖,媽的,屁都沒有。


    韓橋也不著急,一次次調整時間。


    這時候太陽要西下,天邊彩霞漫天,草原起了風,吹的綠濤搖曳,不遠處有一片白樺林,這時候,白樺樹光禿禿,枝杆碰在一起,蓬蓬作響。


    章紫衣喝完水,抬頭看著這美麗的風景,眼神一瞬間有些停頓,整個眼球都塞滿了綠色,世界從未如此空曠。


    半響。


    身子發冷,手扯著衣服,別過頭,夕陽下,韓橋肌肉緊實的上身閃爍著陽光,汗涔涔的。


    「噗嗤。」章紫衣看著韓橋手忙腳亂,狗爬貓滾,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忍不住笑出聲。


    「臥槽。」韓橋聽見嘲笑,頓時不幹了:「吃兩個人吃,撈一個人撈,我不幹了。」


    「我腿斷了。」章紫衣撩了撩頭髮,腿並著放在一邊。


    「行吧。」韓橋也就調侃調侃,夜裏還長,不吃東西可不行。


    夕陽徹底落下。


    草原陷入了夜晚,其實曠野的夜晚不黑,因為有星光,漫天的繁星,點綴著漆黑的黑幕如同最豪華的毛毯。


    「這是真正星空頂。」


    其它幾千萬裝修的都是偽劣產品。


    馬低著頭舔舐著草皮。


    白樺林裏,一堆火熊熊燃燒著。


    火苗跳躍,幾根樹枝搭成的簡易晾衣杆。衣服掛在上麵,韓橋赤裸上身,戳了戳火,回頭問:「紫衣,夜裏風涼,你確定褲子不烘一烘。」


    章紫衣背靠著白樺樹,夜裏冷,即便有火堆,依然扛不住寒意,聞言雙腿挪了挪,別過頭:「不用了。」


    「我怕你感冒。」韓橋大義凜然:「你不會以為我是想偷看吧。」


    「君子你也防?」


    「真不用了。」章紫衣嘴皮子糯了糯:「現在差不多幹了。」


    「行吧。」


    韓橋有些失望,他真不是想看腿……


    魚串在樹枝上,插在草地裏,隔著火堆炙烤。


    這時候他也很累了,赤裸著上身,背靠著火堆,火焰炙熱,他昏昏欲睡,頭點了幾次,陷入了黑暗。


    「韓橋,醒醒?」


    韓橋醒過來,天徹底黑了,慶幸這裏還沒有深入草原,不然就是狼的食物了。


    章紫衣坐在火堆前,遞過來烤魚:「我不會,講究吃吧。」


    魚黑黢黢的。


    韓橋也不嫌棄,破開魚腹,一股腥味,戳了戳魚肉,嚐了嚐,差點吐了,咬著牙一口吞下去。


    眼神瞅著章紫衣含蓄笑:「要不嚐嚐?」


    「不要。」章紫衣眉頭緊皺,白皙臉向後仰:「我不餓。」


    「嗯。」


    韓橋也不勸。


    章紫衣是真沒餓,餓了別說魚,草都要啃。


    他網上來魚也不多,隨著魚肉剝離幹淨。


    隔著火堆,韓橋想著如何是好。


    「咕咕……」


    章紫衣瞥了瞥韓橋,用手抵住肚子,想了想:「韓橋,明天我們怎麽辦?」


    韓橋輕鬆笑:「明天就回去了。」


    「營地在河流邊,我們沿著河流方向向來時的方向走,兩個小時馬跑的不遠。」


    「嗯。」


    章紫衣很聰明,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最好的安排,就是依韓橋的。


    而且。


    經歷了生死,她現在也下意識想要依附韓橋。


    「劈啪。」


    火堆樹枝燒成灰燼,坍塌倒下,兩個人都不說話。


    章紫衣看著韓橋火光跳躍的臉,忍不住問:「韓橋,你為什麽會來救我啊?」


    明明她和韓橋關係也說不上好,甚至有些不愉快,韓橋不顧一切的救她,真的很意外。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吧?」韓橋看著章紫衣,火堆前,章紫衣雙腿併攏,眉目如畫,嘴唇有了顏色,鮮嫩飽滿,我見猶憐,心裏一動:「紫衣,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你不是君子?」章紫衣眼神笑:「君子可不會挾恩求報,隻有小人才會。」


    「臥槽。」韓橋震驚:「你這摔的可以,腦子摔開光了,這麽有學問?」


    「說什麽呢?」章紫衣氣惱:「我好歹是大學本科文憑。」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小學沒畢業。」


    韓橋的學歷在圈裏都不是秘密,章紫衣好奇瞥了瞥,韓橋學歷這麽低,但真的才華橫溢。


    整個娛樂圈。


    沒有一個人能趕上他。


    韓橋聳聳肩:「我可是小學生。」


    「噗嗤。」


    章紫衣聞言紅唇輕笑,夜裏風涼,火堆也不溫暖,緊了緊衣服。


    韓橋見了,也不客氣,穿上衣服,過去徑直摟著章紫衣,一股香味竄入腦門。


    章紫衣大驚:「韓橋,你這是幹什麽?」


    臉色煞白,整個人被韓橋摟在懷裏,不敢動彈,嘴皮子顫抖,幾乎是膽怯說:「韓橋,你這是違法的。」


    「想什麽呢?」


    韓橋扯過衣服,裹住兩人,章紫衣身材不錯,抱著軟乎乎的,沒好氣說:「我兩衣服都不多,夜裏冷,你不想凍死,我更不想凍死。」


    「少廢話」韓橋哼哼:「我還會吃你豆腐?」


    章紫衣臉燙的可怕,抿緊唇,過了一會,韓橋真的很老實,整個身體也熱乎乎的,心稍定,低聲:「韓橋,這裏隻有我和你,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知道。」韓橋摟了摟,舒服的眯眼。


    章紫衣臉色羞紅,想了想,沒有出聲。


    過了幾分鍾,章紫衣想起來了:「韓橋,今天你輸了,按照約定,你要唱征服。」


    「你就這麽想聽我唱征服?」韓橋無語,臭娘們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這點破事。


    章紫衣哼哼道:「我到現在,就沒有輸過,我也不允許自己輸。」


    「快唱。」


    「行吧。」韓橋手撫摸著章紫衣的腰:「就這樣被你征服。」


    「放下了所有退路。」


    「你給的約定是無辜……」


    章紫衣任由韓橋施為,眼神瞪著:「是切斷。」


    「切斷了所有退路。」


    韓橋摸著一塊鐵。


    章紫衣身子發燙,眼神眯著:「是承諾。」


    「你給的承諾是無辜。」


    星星眨著眼睛,看著火堆在曠野裏燃燒,似乎很不服氣它的光芒,屁股帶著璀璨的光,劃破了茫茫的夜空。


    銀河迸濺。


    於是星星嘲笑說:「這特麽的也敢說光,看我不征服了你。」


    ……………………


    營地……


    整個營地炸開了鍋,手電筒直通通的到處亂晃,幾乎揭開了帳篷,工作人員嘶吼:「找到沒有?」


    「到底去哪了。」


    「可別出事啊。」


    「沒有,都沒有。」


    「到底去哪了?」


    「夜裏草原這麽危險。」


    宋單單眼神瞪著光,心想終於還是出事了,叫道:「韓橋和紫衣賽馬,去不了多遠。」


    「別耽擱,趕緊找人去找。」


    領頭的工作人員回了神,急的要死,衝著外麵喊:「牧民都過來了嗎?」


    韓橋和章紫衣要是出事。


    別說老謀子扛不住,就是整個業內都要大地震,當然,是高興還是惋惜就不一定了。


    不過。


    無論如何。


    他絕對死定了。


    就在這時,摩托車轟鳴,一大片璀璨的光沖了過來,還沒到門口,就有人焦急喊:「人都到了,60個人,這是最近鎮上的所有人了。」


    「別廢話,趕緊去找。」


    「張導通知了嗎?」


    「通知了。」聲音叫著:「明天最遲10點,張導就到。」


    整個營地亂鬧鬧。


    隨著光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曠野,領頭的人腿腳發軟,看著蒼茫的草原,祈求:「老天啊,千萬不要出事啊。」


    ………………


    韓橋和章紫衣消失在草原上。


    老謀子這事也不敢瞞,兩條人命,出了事,別說《十麵埋伏》,最近幾年他都別想拍戲。


    媳婦看著老謀子火急火燎,趕緊說:「別楞著,趕緊給夏文打電話。」


    「到時真出了事,她知道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肯定會大發雷霆。」


    「對。」


    老謀子想起來,他不怕夏文,但得罪夏文實在頭疼,撥通電話,說了韓橋失蹤的事。


    不過。


    他沒說章紫衣也失蹤了。


    電話裏,夏文聲音很平靜:「謝謝張導,營地地址發給我。」


    「好。」


    有了夏文,老謀子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


    盛海某記者收到了秘密消息:「十麵埋伏劇組,韓橋和章紫衣訓練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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