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光明。」


    這句話是華夏電影的真實寫照。1980年,一部《少林寺》,僅以一毛錢的平均票價創下1.61億元的票房紀錄。


    報紙紛紛刊文:「華夏電影的輝煌大世來了!」


    20年過去,令所有人大跌眼鏡,華夏電影非但沒有騰飛,反而墜入深淵,時至今日,別說過億,過千萬就足以讓人彈冠相慶。


    電影,成了眾所周知的賠錢貨。


    中戲大禮堂。


    韓橋西裝革履,謙虛有禮,不時點頭微笑致敬,一路走過,如刀劈開水流,他如皎皎明月,旋即群星拱衛,擁護著他、目光追隨他的背影。


    「這可真夠讓他嘚瑟的。」


    章紫衣抿緊嘴唇,白嫩臉頰清冷,雙手抱胸,語氣揶揄。


    她一點都不想來湊韓橋的熱鬧,心裏記著仇呢。


    當眾唱征服,也就韓橋這麽無聊,幼不幼稚啊!


    「怎麽,韓橋招惹過你?」張一謀為人嚴肅,少有笑容,斜瞥著章紫衣姣好的容顏,章紫衣長相是標準的華夏仕女,眉目清秀,氣質介於濃艷與清冷之間,別有姿色。


    嘿!韓橋這小子可真夠風流的。


    找他演韓捕頭不孬!


    張一謀指著韓橋,嘴皮子磨了磨,笑嗬嗬的:「他的盤古開天計劃,是華語電影的大事,擔得起這樣的榮耀。」


    「你和他都是優秀的年輕人啊。」


    「沒有,張爺。」章紫衣側過頭,禮數周全,紅唇輕笑,鼻樑努了努,有些俏皮,哼哼道:「我都不搭理他。」


    「不搭理可不成,你們十麵埋伏裏對手戲多,韓橋演技不錯,平時多向他取取經。」


    「知道啦,張爺。」


    章紫衣對張一謀很尊重,老實的答應了。


    ………………


    「盤古開天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


    韓橋都沒有想到,能有這麽好的效果,說到底,還是低估了華夏電影悽慘的市場,他能站出來扶持青年導演,可謂意義非凡。


    首先。


    韓橋自己就是戰績斐然的大導,薪火相傳,而且,他還是年輕人,他現在站出來了,無疑是把其它老牌大導架在火上烤,逼迫表態。


    不然。


    記者分分鍾讓老牌大導見識什麽是無冕之王。


    嘲諷大導格局低都是輕的。


    其次。


    韓橋是娛樂圈大佬,旗下有公司,而且還是京圈數一數二的人物,他扶持電影,那麽,對行業內其餘觀望的公司來說,無疑有了定心丸。


    隨著簽字儀式結束。


    顧長未、寧浩、黃真真心情都非常不錯,尤其是顧長未,老淚縱橫,一大把年紀了,時不時別頭抹著眼淚,幾十年的心願,終於實現了。


    看著台下同樣喜極而泣的老婆,心裏不由感慨:「韓橋對他,真沒得說。」


    寧浩沒有失態,但同樣心血澎湃,脹的臉通紅,700萬,他想不都敢想!


    唯一的女導演黃真真,就淡定許多了,這是她第三部電影,眼神好奇看著韓橋,電影找投資很正常,主動上門說:「聽說伱有新電影,我想投資500萬,什麽都不幹涉。」


    聞所未聞。


    她都擔心是不是遇上詐騙了。


    沒想到韓橋這麽年輕。


    卻這麽有魄力。


    閃光燈漫天,盤古開天計劃第一批導演和韓橋成功定格在相機裏,明天就會出現在各大娛樂版麵。


    簽字儀式後,採訪環節,女主持是光線傳媒的王霏,經過這麽久的磨練,曾經青澀的小丫頭落落大方,職業裝得體,微笑看著韓橋,問出了所有人關心的問題:「韓哥,我們都知道電影行業不景氣,很多人都說電影是投資荒漠,為什麽你會逆流而行呢?」


    「可能因為我也是青年導演吧。」韓橋故作心酸:「我是青年導演,我知道這一行的不容易。」


    「但是還是想說。」


    頓了頓,眼神堅定:「電影業不景氣,就不做電影了嗎?」


    「就是因為電影業不景氣,我知道很多幕後工作人員沒工開,也有很多新導演,他們沒有任何機會,既然我有能力,便來試試為大家提供一個開工就業的機會,也給一些新導演一個發揮的機會,否則兩、三後,這些導演便會消失,再有才華的但因為沒有投資,無人找他們開戲,結果要轉行。」


    台下。


    中戲大禮堂不大,但也有幾百個座位,幾乎坐的滿滿當當,除了少部分媒體,最多的,還是各大傳媒公司,導演,幕後工作者。


    許多人都眼眶濕潤。


    韓橋說的是現實,很多上個劇組還一起開工的兄弟,殺青了聯繫,都回家另謀出路。


    不是不熱愛了,而是現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選擇。


    華夏電影不止有大導,還有數不盡的幕後工作人員,沒有人看到他們。


    但。


    韓橋看到了他們。


    「韓橋是有功於華夏電影的。」光線的王長田看著女兒崇拜的看著韓橋,心裏有點酸,這臭丫頭。


    「沽名釣譽。」小王總眼神嫉妒,牙槽咬碎:「孔雀1500萬,大鑽石700萬,六壯士500萬。」


    「一部藝術片,一部文藝喜劇片,一部荒誕不經的純娛樂片……」


    「我看他有多少錢可以賠。」


    大王總笑的嘴巴都合不攏,足足2700萬,華儀都要傷筋動骨,更別說盤古影視了。


    韓橋這小子自尋死路。


    不光大小王這麽想,都是幾十年的老電影人,誰不清楚這裏麵的小道道。


    韓橋扶持的三部電影,也就顧長未還有一點點希望,不是因為題材,而是因為顧長未的名頭。


    其餘兩部。


    韓橋真是大善人,節哀順變吧。


    台上。


    韓橋故作大無畏,一副為了華夏電影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的樣子,手臂用力,擲地有聲:「我一個人力量雖弱,但是,我願意做一塊「踏板」,願意用我積累下來的資源,在行業低迷時候逆流托起一批有實力的新人。」


    「我相信。」


    「華夏電影,一定會有光明的未來。」


    「嘩啦啦。」


    掌聲如潮。


    甭管韓橋是沽名釣譽,還是真的想做點事,人都是真金白銀砸了不少錢的。


    這樣的人可以看不起,可以嘲諷。


    但。


    如果還要去踩,那就太賤了。


    ………………


    「老韓,恭喜啊。」


    儀式結束後。


    韓橋送客。


    晚上還有答謝宴,但也不是誰都能參與的。


    韓橋的盤古條件計劃,目的就是挖掘出寧浩,收編旗下,其它導演說實話,沒有太大的用處。


    繼續下去,無疑是虧本。


    賠錢的事,一個人幹不了。


    皇小明還是老樣子,除了笑的有點「桀驁不馴」,人其實不錯,熟絡的擁抱了一下韓橋:「特別精神,特別帥。」


    「說兩句好話就過了?」韓橋拍了拍皇小明肩:「晚上多喝幾杯。」


    「訓哥兒和小昆呢?」


    「小昆不想湊熱鬧。」皇小明想了想,語氣輕鬆:「他這個人自尊心強,你是知道的,訓哥兒估計陪他喝酒去了。」


    韓橋默然。


    陳昆的資源其實很不錯,但還是有點掉隊了,鄧超、佟大為、印小天……晚輩如潮……


    笑了笑:「多大點事,改天有空,我攢個局,哥幾個都來玩玩。」


    「那再好不過。」皇小明大喜,韓橋現在是國內除了老一輩最有名氣的大導,想蹭他資源的太多了,就要說話……


    一陣香風飄過,章紫衣神情冷淡:「恭喜啊韓橋。」


    「謝謝。」


    章紫衣眉頭一挑,下巴抬著:「聽說這次你要去烏蘭布統草原學騎馬。」


    韓橋饒有興致看著,話說小章也是美女,十麵埋伏裏的瞎子舞妓的一曲水袖舞,多少人垂涎。


    「紫衣有想法?」


    「到時我們比比?」章紫衣想報仇。


    「輸的人唱征服?」


    「一言為定。」章紫衣紅唇笑,她拍了不少騎馬戲,動作嫻熟,策馬奔騰不在話下,韓橋輸定了,


    「章紫衣這麽幼稚?」


    皇小明看著章紫衣喜氣的背影,瞠目結舌,好歹也是國內第一女星。


    「她不是幼稚。」韓橋笑了笑:「驕傲的人總不服輸啊。」


    小章這腰,一看就是好騎馬的。


    「臥槽。」


    「你笑的這麽壞。」


    「胡說。」韓橋就要反駁。


    「韓橋。」


    柳亦非和柳曉麗從大禮堂走了出來,她們也是受邀嘉賓。


    柳亦非打扮的很休閑,淺藍色牛仔褲,簡約風的小外套。


    「茜茜今天很漂亮。」


    「真的?」


    「真的。」


    柳亦非抿嘴笑了笑,別頭瞥了眼老媽,收起躍躍的小心思、下巴抬著,清冷臉:「什麽啊,就算你誇我我也沒有高興。」


    小傲嬌勁又來了。


    韓橋眼神看著柳曉麗。


    柳曉麗比柳亦非好看多了,紫色的長裙,襯托著身材窈窕,波浪卷的大長發,雪白的脖頸線迷人,尤其是腰線,崩的很緊,纖細如柳,氣質端莊大氣。


    「柳姐。」韓橋伸出手。


    柳曉麗猶豫了一下,柔手放在韓橋手心裏:「恭喜。」


    韓橋悄悄用指甲劃過柳曉麗軟膩膩的手心,有些失望,柳曉麗不動聲色。


    「姐今天也很好看。」


    柳曉麗心亂如麻,維持著表情,經過上次後,她也不知道怎麽麵對韓橋,尤其是這個可惡的臭小子就喜歡羞她,冷聲輕哼:「胡說八道。」


    「小橋……」


    韓橋正想捉弄柳曉麗,別過頭,蔣雯利走了過來。


    心思一動,笑道:「蔣姐。」


    蔣雯利同樣出眾,就是眼眶微紅,感激說:「小橋,你顧哥現在正和張一謀說話,我特意來感謝你。」


    「要不是你,你顧哥這部電影還真難了。」


    「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韓橋賤兮兮的:「姐,這位是柳曉麗,也是我姐。」


    蔣雯利不疑有它,颯爽笑:「你好,我是蔣雯利。」


    柳曉麗看著蔣雯利。


    韓橋眼光真的不錯,蔣雯利是典型的西北女人,小巧精緻的臉,身材卻尤其豐腴,隻是這似曾相識的場麵,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當初她就是這樣淪陷的,情緒失控,冷淡臉:「蔣姐是吧,我勸你離他遠一點。」


    「茜茜,我們走。」


    柳曉麗丟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揚長而去。


    韓橋嚇的頭冒冷汗。


    蔣雯利收回手,笑靨如花,眼神風情瞥了韓橋眼,打趣:「平時沒少勾搭人家女兒吧。」


    「冷汗都出來咯。」


    說著。


    從小香包裏抽出一條絲帕,遞給韓橋,笑罵:「年紀輕輕,少惹點風流債,晚上去我家吃飯。」


    「行。」


    韓橋估計是顧長未開心,想找他痛飲三百杯。


    用絲帕擦了擦汗,一股好聞的香水味,似乎蔣雯麗利的柔手撫摸著臉蛋。


    回頭看見皇小明,這小子有點傻了,沒頭沒腦的說:「老韓,你到底有幾個好姐姐。」


    真是奇了怪了。


    韓橋特麽的怎麽就這麽喜歡認姐姐。


    「社會上的事情少打聽。」


    隨著大禮堂諸多大佬陸續出來。


    韓橋忙的腳不沾地,這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麽這幾個女的接連而來,實在是大部隊出來後,根本沒時間和她們說笑。


    「大王哥,晚上答謝宴,一定要賞臉。」


    「哈哈哈,我就不去了,韓導光風霽月,做的都是有利華語電影的大事。」大王總滑不溜秋,晚上答謝宴去了,說不定就要出血,委婉的拒絕後,笑嗬嗬的:「韓導,華儀隨時歡迎你。」


    「有時間來做客。」


    「做客」兩個字咬的很重。


    韓橋心裏門清,大王總這是說以後他混不下去了,隨時去華儀上班,熱情笑:「好說,好說,大王哥收藏的名畫,我可是非常眼饞,就等著有時間欣賞觀摩。」


    「哈哈哈……」


    看著大王總遠去,韓橋心裏感慨:「華儀大小王,大王是定海神針。」


    小王經商一塌糊塗,之所以華儀無往不利,不過是時也命也,風來了,豬都能上天,風吹過,最先摔死的也是豬。


    韓橋計劃顛覆華儀。


    這一天不遠了。


    ……………………


    「韓哥,我們先走了……」


    2月的燕京,春寒料峭,晚上冷風嗖嗖。


    街道上冷冷清清。


    寧浩爛醉如泥,他這個人實在,還沒有大導必備的「臉皮」,一整個答謝宴,就他實誠的喝的最快。


    還沒幾杯,人就徹底不行了。


    黃真真和他住一個酒店,寧浩醉意朦朧,隻好委屈了自己,嫌棄的扶著這小子,腳步踉踉蹌蹌的鑽進車裏。


    隨著車遠去。


    韓橋裹緊衣服,頭醉醺醺的,意識還清醒。


    回頭看著蔣雯利攙扶著顧長未,想了想,說:「姐,今天就不去了,下次有機會聚。」


    顧老哥今兒是真高興,來者不拒,硬是堅持到了最後。


    晚上風涼。


    蔣雯利有些心疼老顧,褪了風衣給老顧披上,自己是緊身的黑色毛衣,勾勒著身材火爆,米色的毛線半身裙豁開了一線,豐腴的腿肉裹著肉色的絲襪,動作間,腿線迷人,許是知道自己的這樣不雅,少見有些慌亂,環顧看了看,沒什麽人,扶著顧長未,紅唇朗笑:「行,那就下去約,今兒你顧哥的確喝多了。」


    「誰……誰說我喝多了?」


    顧長未醉眼稀鬆,恍惚抬起頭,眼皮子搭著,認清了人,伸著手笑嗬嗬的摟住韓橋,滿意說:「韓橋,你顧哥清醒著呢。」


    「走。」


    「回家繼續喝。」


    「順便我們聊聊孔雀的劇本。」


    電影不是有了錢就夠了,有錢隻是第一步,剩下還有無數步。


    顧長未這麽多年,就瞅著這一個機會,現在終於能大展拳腳,迫不及待的想要落定。


    韓橋都不敢看蔣雯利,從這裏看過去,蔣雯利攤開成了燒餅。


    心裏叫苦:「顧哥,你這是逼我犯錯啊。」


    「這麽晚了。」


    有了韓橋幫忙,蔣雯利輕鬆了許多,掐了掐老公的腰,脾氣火爆:「喝了點酒不知道北了是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麽樣子,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


    「是啊,顧哥。」韓橋說實話,也不想去,怕犯錯,他還是有道德的,推諉道:「要不下次吧。」


    「韓橋,我是把你當親弟弟的。」顧長未不幹,臉紅脖子粗,聲音粗曠,不由分說摟緊韓橋:「甭廢話了,家裏又不是沒有屋,喝醉了就在家裏住下,正好明天上午說說劇本。」


    「放心。」


    「絕不耽誤你下午飛機。」


    「顧……」


    「小橋,就這樣吧。」蔣雯利埋怨拍打了一下自己老公,神色歉意:「小橋,你顧哥就這倔脾氣,既然這樣,去家裏也好。」


    「行吧」


    車子到了胡同口,胡同裏路燈昏暗,夜裏風大,下了車,蔣雯利冷的下意識貼緊老顧,瑟瑟發抖。


    韓橋脫下衣服,遞給蔣雯利:「姐,夜裏風大,別著涼了。」


    「給姐了你自己怎麽辦?」


    蔣雯利心裏一暖,韓橋這弟弟沒認錯,眼神笑了笑:「馬上到家了,趕緊自己穿上。」


    「我年輕,火氣旺,不怕。」韓橋堅持:「姐你趕緊穿上,感冒了顧哥得說我不懂事了。」


    老顧這時候醉得睡了過去。


    韓橋似乎是隨意之舉。


    蔣雯利看著衣服,也不客氣了,披上衣服,周身一暖,衣服似乎還殘餘著韓橋的體溫,烘的她熱熱的,紅唇笑:「果然是小夥子,體力就是旺。」


    「姐謝謝你。」


    扶著老顧上了炕。


    韓橋累的腰酸背痛,前麵是兩人扶,後麵是他背,老顧心也真是大。


    一屁股坐在炕上,摸著老腰,回頭看去,眼神瞪大。


    昏黃的燈光下。


    蔣雯利褪去了韓橋的外套,許是有點熱,雙手朝後撩著頭髮,修長的雪白脖頸,本就喝了酒,臉頰有點緋紅,眼神倦懶,尤其是腰背挺直……


    嘶……


    韓橋耳朵一疼。


    蔣雯利眼神瞪著,手揪著韓橋耳朵,「啐」道:「姐的豆腐都敢吃,沒大沒小,趕緊把衣服穿上,小心感冒了。」


    「今天你睡東廂房,我給老顧洗漱好,就過來給你鋪被子。」


    蔣雯利是真把韓橋當弟弟,所以,心裏隻道自己不小心,習慣了在家裏隨便,打定主意以後注意。


    但是也沒怪韓橋。


    心裏甚至有點小得意。


    這是女人對自己身材的自信。


    韓橋心裏一暖,蔣雯利無疑是賢妻良母,看著她跪在床上,照料老顧。


    韓橋尋思還是找個機會給老顧說說,老婆這麽好,就甭在外麵亂來了。


    東廂房是一個小臥室。


    顧長未和蔣雯利沒有女兒,平時臥室空置,但被褥被套一應俱全。


    韓橋這時候也有點醉意上頭,倒在床上,閉目養神,枕頭下鉻著慌,迷迷糊糊摸了摸,掏出來,醉眼看了看,嚇的六神無主。


    我的天。


    粉紅色的仙女棒。


    臥槽。


    韓橋心跳如鼓,趕緊塞回去,蔣姐太不講究了,作案工具都不收好,感情這床是她平時睡的。


    沒幾分鍾。


    門一下推開,蔣雯利神色慌亂,看見韓橋躺在床上,三步做兩步,語氣自然:「小橋,被子還沒換,先別睡,你出去,姐給你換被子。」


    韓橋如蒙大赦:「好。」


    院子裏哆哆嗦嗦了幾分鍾,蔣雯利抱著被子,神色如常:「好了。」


    「謝謝姐。」


    「小橋,這房間平常小純會過來睡。」蔣雯利眼神看著韓橋,隨意說:「你別介意啊。」


    靠。


    丟鍋給外甥女。


    韓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微笑:「怎麽會介意呢。」


    「姐我頭有點暈。」


    「快去睡吧。」


    看著韓橋關上門,蔣雯利鬆了一口氣,臉皮霎時紅透了。


    丟死人了。


    幸好小橋不知道。


    估摸半個小時。


    門又被推開,顧長未臉紅彤彤,大嗓門:「韓橋。」


    韓橋回過神:「顧哥,你這是醒了?」


    「說什麽呢?」顧長未頭清醒了些,笑嗬嗬:「你顧哥我千杯不醉。」


    「行了,少吹牛了,這麽晚了,還喝什麽喝。」


    「今兒高興。」


    顧長未一定要喝過第二場。


    韓橋無奈,陪著,這次就是三個人,酒是西北的燒刀子,菜就是花生米。


    蔣雯利是女中豪傑,韓橋酒量沒多少了,就由她陪著老顧喝。


    夜裏風大,吹著外麵樹叉子嘩嘩響。


    屋子裏卻熱烘烘的。


    老顧幾杯酒下肚,眼淚又出來了,語氣哽咽:「韓橋,哥真的要謝謝你,哥等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了。」


    「王全安那小子是個什麽東西。」


    「以前就是我和老謀子屁股後的小跟班。」顧長未大倒苦水:「不就一個狗屁的銀熊獎,狗日的讓他嘚瑟的。」


    王全安和顧長未搶過蔣雯利,這事說來就扯淡,蔣雯利本來是王全安的女朋友,拍《霸王別姬》時,顧長未在劇組猛烈追求,蔣雯利就從了顧長未。


    王全安氣的吐血。


    好好的女朋友,沒了。


    從此就和顧長未較勁,最開始,顧長未沒把他放在心上,沒想到,王全安執導的電影屢次斬獲大獎。


    顧長未這下萎了。


    一萎就是好多年,現在,揚眉吐氣,不就是電影,誰拍不起啊。


    蔣雯利臊的臉皮紅,看著韓橋打趣的眼神,一口飲了酒,重重放下杯子,眼神一瞪,叫罵道:「顧長未,喝了點酒,沒話說是吧,」


    「姐……」韓橋笑著打斷:「讓顧哥痛痛快快說吧。」


    「我愛聽。」


    「你小子也皮癢癢了是吧。」蔣雯利火力全開,一個都不放過:「怎麽說你也叫我一聲姐,就這麽愛看姐的笑話。」


    「這哪是笑話啊。」韓橋委屈:「這是姐魅力大。」


    「越說越沒譜,姐是你能調侃的。」


    「你姐魅力的確大。」


    老顧醉醺醺,看著老婆和韓橋你來我往,笑嗬嗬:「當初你不知道,我追你姐,也……」


    「顧長未!」蔣雯利這下是真坐不住了,雙手猛的拍桌子,霍的站起身,眼神瞪著顧長未。


    「行行行,不說了。」顧長未從心,不過眼神灼熱看著老婆:「雯利,今天韓橋在這,有幾句話我想和你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顧長未罕見羞澀,麵皮子通紅,扭捏說:「老婆,你幫了我很多,這幾年委屈你了。」


    「你放心。」


    「以後我老顧但凡對不住你,叫我不得……」


    顧長未賭咒發誓。


    韓橋急壞了,趕緊勸:「顧哥,姐知道你的真心的,這誓就不要發了。」


    「韓橋,你別攔著我。」


    「我一定要發。」


    「真不能發啊。」韓橋急壞了:「顧哥,喝酒,喝酒。」


    你這不是自己咒自己。


    「行了。」蔣雯利潑辣,不過自己老公當著弟弟這麽深情告白,還是有點扛不住,眼神嫵媚的瞥了眼:「小橋都說了,我勉強信你。」


    韓橋看著一怔。


    蔣雯利回來後換了身睡衣,其實很保守,但這一瞬間的風情萬種,人妻的那股味,猶如春風蕩漾著湖麵。


    蔣雯利許是知道自己又犯錯了,悄無聲息的瞥著韓橋,見韓橋沒有什麽變化,抿了一口酒。


    真要注意了。


    一頓酒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到了淩晨。


    三人各自回屋。


    這一晚上,大起大落,韓橋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狗叫的聲音,吵的他心煩意亂,索性捂住被子。


    沒過幾分鍾。


    門從外麵推開,蔣雯利睡意昏沉,又喝了酒,顧長未鼾聲如雷,嘲著她睡不著,起夜上廁所後,昏昏沉沉的想起了平常自己睡覺的房間,摸索著上了床。


    心裏納悶:「老顧怎麽這麽熱。」


    估計是喝了酒,也沒在意,小貓似得往熱烘烘地方鑽,整個人被摟在懷裏,舒服的眉毛都舒展開。


    過了一會。


    被子裏熱烘烘的,扯著睡意褪下。


    韓橋酒意上頭,分不清東南西北,還以為是高媛媛,對著記憶中的地方咬了幾分鍾,困的不行。


    摟著高媛媛在懷裏。


    舒服的像是抱著一團軟綿綿的枕頭。


    房間裏靜悄悄的,風吹著窗子直響。


    到了早上6:00,院子裏狗叫,蔣雯利生物鍾到了,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身子很沉,挪開握著的手,坐在床頭,身上涼涼的,睡衣丟在了床下,薅了一把頭髮,沒好氣的嘟囔:「死老顧。」


    側頭看過去。


    嚇的花容失色,趕緊雙手捂住嘴,眼神瞪大。


    怎麽是韓橋!


    環顧看了看,知道自己走錯了房間,眼神慌亂的看著窗外,時間還早,鬆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的挪走大長腿。


    這混帳小子。


    蔣雯利揚起巴掌,瞪著韓橋,韓橋呼呼大睡,手搭在她腿上。


    猶豫了一下,放下巴掌。


    挪著腿下了床,撿著睡衣穿上,悄無聲息的退出房。


    回到主臥室。


    蔣雯利看著床上昏睡的老顧,臉色煞白,自己這是犯錯誤了。


    躺在床上,心裏天人交戰,也不知道是什麽心理,一巴掌扇在顧長未臉上。


    顧長未迷迷糊糊,摸了摸臉,啞巴嘴:「老婆怎麽了?」


    「誰叫你打鼾的,吵死了。」


    「老婆對不起啊。」顧長未知道自己老毛病,實在太困了,幹脆用手捂住嘴,這樣不出聲。


    蔣雯利心亂如麻,見顧長未這樣,眼淚奪目而出,趴在顧長未身上,伸手打開顧長未手,淚眼婆娑的道:「老公,你以後打呼嚕,我在也不說了。」


    「你這是怎麽了?」顧長未嚇壞了,還以為自己打呼十惡不赦。


    「沒事。」蔣雯利淚眼婆娑,一頭紮進顧長未懷裏,深情說:」老公,我愛你。「


    」嗯嗯……「老顧是大粗條的男人,不過在大粗條,這時也知道情況,擦著蔣雯利的眼淚:」老婆。到底怎麽了?「


    」我做夢夢到你出軌了?「


    」啊?「顧長未嚇得半死,哭笑不得:」做夢夢到我出軌,這巴掌我挨得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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