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著名媒婆王婆說過:「但凡捱光的,兩個字:最難,需五事俱全,便是潘驢鄧小閑。」


    簡單說。


    就是貌比潘安,富似鄧通,還要體貼入微,有的丈夫粗心大意,冷落了佳人,這時,就要上去噓寒問暖,但是也不可過線,最好有個好弟弟、好妹妹的身份掩護,方便從敵人內部趁虛而入。


    另外。


    還要有閑功夫。


    可見古代想要竊玉偷香,也不是簡單的事兒,時至今日,別說五項俱全,甚至隻要有一樣突出,妙手回春,也不是難事。


    可見。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短短數百年,人心就腐蝕……


    「你好,韓哥哥。」


    韓橋心裏批判現在的世道,抬頭看去,小姑娘紅色的大棉襖,喜氣洋洋,臉頰有點嬰兒肥,一雙大眼睛神似蔣雯利。


    身段纖細,牛仔褲包裹著雙腿修長勻稱。


    「你好,馬思純。」韓橋雙手插兜:「外麵很冷吧?」


    「韓哥哥知道我?」馬思春有點興奮,蹦跳著隨著韓橋,下巴抬著,看著韓橋側臉,笑的有點燦爛:「不冷啊,韓哥哥,你真好看。」


    哎……


    這姑娘虎不吧唧的,還是顏控,難怪歐豪不喜歡。


    馬思唇就是蔣雯利姐姐的孩子,現在16歲,2000年的時候以電視劇《大宅門》出道,有西北圈娘娘小姨當靠山,江湖上名頭:「西北圈公主」。


    娛樂圈少數活的灑脫自在的女星。


    小四合院張燈結彩。


    今夜少見沒有下雪,四合院的天井裏推著大雪人,幾個小孩舌頭上翻,舔了舔嘴唇上的鼻涕,拿著鞭炮炸死魚。


    紅燈籠高高掛在屋簷下,灶房裏熱油燒的「滋滋」有聲,飄來熏魚的鬆木清香。


    「思唇,姐在做飯嗎?」


    「是啊。」馬思純嘴巴很甜:「韓哥哥,我小姨做飯可好吃了。」


    韓橋想起來了,看著馬思純,笑了笑:「我叫伱小姨姐,你怎麽叫我哥呢?」


    「那叫什麽?」


    「按照輩分,叫叔叔。」


    「???」馬思純大眼神迷糊,有點轉不過來。


    多難為情啊。


    韓橋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


    「還叔叔呢?一來就欺負我家小純。」蔣雯利撩開廚房的布簾,腰間摟著一小簸炸好的香魚,臉頰紅撲撲如蘋果,笑罵道:「外麵冷,進去說話吧。」


    今天她也是大紅色的棉襖,頭髮梳成了丸子頭的樣式,修身的黑色毛線裙,肉乎乎的絲襪讓腿線修長。


    青春和成熟完美的兼容。


    姨和外甥女兩株並蒂,各有千秋。


    「姐。」韓橋嘴很甜。


    看見金黃酥脆的炸魚,也不客氣,摸著撿了一塊,嚐了嚐,感慨:「姐,要說你這手藝,我是真服氣。」


    「這是我姐做的。」蔣雯利心裏發笑。


    韓橋很隨意。


    蔣雯利心裏輕鬆,她還真怕韓橋客套,那樣反而生疏。


    「一脈相傳啊。」韓橋臉不紅,心不跳。


    「少鬼扯糊弄姐了。」蔣雯利說著,摸了摸馬思純的臉蛋,揶揄說:「這我外甥女,想做人家叔叔,沒見麵禮可不行。」


    「好說。」韓橋張口就來:「思唇長相似姐,要是走娛樂圈,日後也是飛天獎最佳女主角。」


    這麽冷。


    馬思純在門口候著,說不是蔣雯利的授意,韓橋都不信。


    便宜的口頭支票說來就來。


    「有你這句話,姐就放心了。」


    韓橋的舌頭裹了蜜似的。


    蔣雯利心花怒放,眼神斜瞥看了看侄女和韓橋,若有所思。


    郎才女貌。


    到了堂屋。


    熱熱鬧鬧,不少人正在餐桌前打牌,還有七大姑、八大姨坐在炕上,嗑著瓜子看電視。


    敢情。


    人家這是團年。


    韓橋站住腳:「姐,你這真是沒把我當外人啊。」


    「要是外人,姐就不叫你來了。」


    「外麵冷,快進去吧。」蔣雯利一手捧著簸箕,一手放在韓橋背上,笑盈盈:「你顧哥最近念叨著你,估計是孔雀出了什麽事吧。」


    「行。」


    顧長未正摸著牌,看見韓橋,大笑:「小橋,你來了,過來坐。」


    「顧哥。」


    「這都我幾個兄弟。」顧長未介紹了一下,都是圈外人。


    看見韓橋,也不稀奇。


    司空見慣。


    唯有一個年輕人挺開心,好奇問:「韓哥,你誅仙什麽時候完結啊。」


    韓橋被顧長未按著坐下。


    馬思純就奉上熱茶。


    搬著小板凳,雙手托著腮,看著韓橋打牌。


    「呃……」韓橋沒想到遇到自己的書友粉當麵催更,心裏很虛:「大概……也許……不久……」


    「大過年的。」


    「誰寫小說啊。」


    「說那倒黴事做甚。」


    顧長未喝了酒,酒鼻子紅糟糟,摸著煙點燃,抖了抖:「小橋,感謝你仗義出手,要不是你這雪中送炭,哥哥這部電影還真說不定了。」


    韓橋心裏一鬆,捧著熱茶:「顧哥,客氣了,我聽姐說最近電影遇到難事。」


    「哎……」顧長未嘆氣,要說拍電影,是真的不容易,千頭萬緒,也不知道韓橋這麽年輕,怎麽辦下來的。


    「還不是女主角的事,我是準備邀請章紫衣的,她本來答應了。」


    「沒想到。」


    「老謀子的十麵埋伏也邀請她,結果你也看到了。」


    顧長未說著,掐滅煙,端起酒杯一口飲下,心裏憋屈。


    如果是其他劇組。


    他非要給點顏色,真以為自己是吃素的。


    偏生。


    是老謀子的劇組,那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啊。


    韓橋心裏一動:「顧哥,榮信達的李姐手裏有個新演員,叫張靜初,她有去試戲麽?」


    「試了。」


    「那姑娘。」顧長未很嫌棄:「太年輕,演技不行,如果用她,我就要受累了。」


    正兒八經的。


    女演員多難調教啊。


    手把手的。


    撲哧。


    韓橋差點笑出聲。


    顧哥是真幽默。


    故作為難說:「顧哥,要不我們在等等章紫衣檔期。」


    「這……」顧長未想了想,擺擺手:「章紫衣現在看不起,等她做甚。」


    「就張靜處吧。」


    「明天要上春晚?」


    顧長未看著韓橋,說到這,他又有點羨慕小老弟了。


    又是電影熱映。


    又是上春晚。


    年紀輕輕,活到韓橋這個地步,真值了。


    韓橋抿了一口茶,淡定說:「就去玩玩。」


    「嘶……」


    這下牌桌上的人知道韓橋的可怕了。


    蔣雯利和顧長未都是有地位的人,可也不能隨隨便便說去春晚玩玩啊。


    你咋不上天呢!


    馬思純托著下巴,她過完年就讀大學了,看著韓橋成為眾人的焦點。


    心裏有點動搖。


    小姨說的走娛樂圈。


    似乎。


    也不錯啊!


    ………………


    北方的過年和南方完全不一樣。


    韓橋重活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這麽多人一起團年。


    熱熱鬧鬧的。


    一大桌子菜,都是蔣雯利和姐姐做的,色香味俱全。


    要不說老顧真是好運氣。


    娶個老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身段出落的水嫩嫩的,掐一把在水裏盪一盪。


    都是秋天豐收的味道。


    蔣雯利姐姐叫蔣文娟,就是蔣雯利的經紀人,幾乎從最初,扶持著妹妹跌跌撞撞,一路走到現在。


    韓橋有點苦惱。


    主要是蔣文娟就坐在韓橋身邊,不時就問幾個問題。


    瘋狂灌酒。


    韓橋醉醺醺的,到了六分,就裝作八分,嘴裏劃著名瓢糊裏糊塗的一大堆。


    蔣文娟心情還不錯,估計是知道韓橋是個孤兒。


    一頓飯罷。


    坐了幾分鍾。


    韓橋踉踉蹌蹌,起身告辭。


    蔣雯利正收拾著餐桌,聞言不由分說:「今兒外麵又下大雪了,喝了這麽多酒,回去多不方便。」


    「晚上就在這睡吧。」


    「小純,扶著你韓哥去張老師家……」


    「哦。」馬思唇扶著韓橋。


    韓橋這時候是真的上頭了,顧長未就是個酒葫蘆,西北的酒都是燒刀子,胃裏翻江倒海,難受的很。


    任由馬思唇扶著。


    四合院裏燈光昏暗,紅燈籠透著嫣紅的光,寒風似刀,捲起萬層雪,撲麵而來。


    韓橋熱烘烘的。


    馬思純受冷下,下意識緊貼著韓橋。


    韓橋側頭看了看,稍微錯了錯,搖搖頭:「思……」


    話一出口。


    胃裏翻江倒海,彎腰吐在馬思純褲子上。


    風一吹。


    那股味直衝馬思純腦門,小姑娘哪見過這麽骯髒的場景,圓乎乎的臉頰煞白,看著自己褲子上紅的黑的綠的,喉嚨處一股腥味,捂著嘴往屋裏跑。


    「姨……姨……」


    韓橋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扶著影壁。


    丟臉丟大了。


    馬思純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養尊處優長大的小姑娘,見到自己的偶像,多浪漫!


    偶像吐自己一身,就一點都不浪漫了。


    過了幾分鍾。


    蔣雯利跑了過來,眼神看了看,二話不說扶著韓橋,沒好氣說:「不能喝還喝這麽多,你還真和你顧哥一樣。」


    韓橋順勢依著好姐姐,反正也沒人,蔣文利脖頸線迷人,皮膚白如雪,韓橋尷尬說:「姐,思純她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


    「她就是太小,西北有幾個男人不喝醉的。」


    蔣雯利見慣了大風大浪,素手拍著韓橋背:「胃裏舒服點了麽?」


    「好多了,謝謝姐。」


    「既然叫我姐,和我客氣什麽。」蔣雯利別頭,韓橋很近,脖頸處被韓橋呼吸的熱氣打個正著,心裏燥熱,不動聲色挪開,淡定說:「現在知道客氣了?」


    韓橋看著蔣雯利的紅唇:「姐是希望我客氣,還是不希望我客氣啊。」


    「少和姐打花腔。」蔣雯利扶著,紅唇嘟囔:「男人都這德行,喝醉了就不知道北了。」


    「姐都敢調戲了。」


    到了臥室。


    扶著韓橋上炕,蔣雯利看著韓橋的臉,想了想,洗了塊帕子擦拭,看著韓橋老實,笑罵說:「你小子知足吧。」


    「我這輩子也就這麽伺候過老顧。」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好弟弟,」


    「姐可不管你。」


    熱毛巾敷著臉,整個人都如同泡在熱水裏。


    「這小子……」蔣雯利看著韓橋熟睡,英俊的臉線條柔和,沒有平時那麽飛揚肆意,眉頭低垂著,有些無助和落寞。


    這簡直判若兩人。


    蔣雯利忍不住手指摸了摸。


    忍不住想:「原來即便成功如韓橋,也會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心裏生起了憐惜。


    關了燈。


    退出臥室。


    翌日清晨。


    昨夜喝醉了酒,受了冷風吹,有些受涼。


    推開門。


    院子裏,


    馬思純正刷著牙,小腦袋搖來搖去,眉毛跳著舞,看見韓橋,整個人一怔,回過頭慢條斯理的洗漱。


    「思純,昨天真對不住,衣服我會讓助理送過來的。」


    「咕嚕咕嚕……」馬思純轉過背,吐了漱口水,大大咧咧的:「韓哥哥,沒事呀,昨天我把你丟在雪地裏,你別怪我就好。」


    「怎麽會怪你呢?」韓橋還是挺喜歡這虎不吧唧的小妞,笑了笑:「感激還來不急。」


    「真的?」馬思純眼神瞪大。


    「是啊。」


    「那韓哥哥可以帶我去春晚嗎?」馬思純猶豫說。


    昨天她聽見韓橋要去參加春晚,就想去見識見識。


    「當然可以。」韓橋打趣:「不過要辛苦思純姑娘了,做我的小助理。」


    「嘿嘿……」


    馬思純笑出聲:「我是思純姑娘,那你是韓公子嗎?」


    「錯了。」


    「我是韓叔叔。」


    一大早,四合院雞飛狗跳,人多了的確不一樣。


    韓橋沒有多留,找到蔣文娟說了一下。


    蔣文娟看了看站在韓橋身後的馬思唇,叮囑:「去可以,要聽你韓哥哥的話,別搗亂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馬思純敷衍的點點頭。


    告別了蔣雯利和顧長未。


    韓橋帶著馬思純坐上車。


    楊天真過年也不放假,主要是過年韓橋非常忙,擰開保溫杯:「韓哥,昨晚蔣姐說你喝醉了,我特意燉了養胃的清粥。」


    「天真你越來越專業了。」


    「隻是沒想到還有這位小姐……」楊天真有點為難。


    「不用了。」馬思純併攏牛仔褲腿,雙手擺:「我早上吃過了,謝謝您。」


    「這是蔣文利的外甥女,今天是我的臨時小助理。」


    「那我們是同事了。」楊天真伸出手:「我叫楊天真。」


    「我叫馬思純。」


    車上了高架橋,楊天真回頭說:「韓哥,昨天我整理了盤古開天計劃的電影,沒有找到寧浩和林子聰。」


    「什麽?」


    寧浩這小子到底在猶豫什麽!


    韓橋沒想到,盤古開天計劃,還沒成功,就夭折了。


    失去了《瘋狂的石頭》,這還開個屁天。


    想了想:「繼續盯緊了。」


    盤古開天計劃的啟動儀式是2月5號。


    過完年。


    時間就差不多了。


    香江倒是還好,韓橋之所以納入香江,目的就是光明正大了回擊「香江的封殺」。


    你封殺我。


    我還過來扶持你。


    看你要不要臉。


    車裏很安靜。


    韓橋處理著最近的工作。


    馬思純坐了一會,身上就有點癢,挪著小屁股動了動,托著腮看著韓橋。


    韓橋處理好,回頭,笑了笑:「好看嗎?」


    「……」馬思純心髒砰砰跳,窘迫的糯糯說:「好看。」


    韓橋笑著說:「我可是你叔叔,好看也沒用。」


    「哼……」馬思純臉頰羞紅,別過頭。


    她發現韓橋最大的毛病。


    自戀!


    韓橋沒放在心上。


    小姑娘喜歡好看的小哥哥,是很正常的。


    不過。


    韓橋也不是大蘿蔔,誰都能啃一口。


    除非馬思純特別主動。


    春晚錄製地是央視大樓。


    時間還早。


    不過要提前來準備。


    韓橋今晚要表演一首歌,時間不早也不晚,表演完,就可以各回各家。


    央視後麵會準備團年飯。


    不過。


    現在屁都沒有。


    整個後台亂鬧鬧的,到處是花花綠綠,妝容各異的少男少女。


    整個春晚,除了表演嘉賓,更多的還是默默無語的伴舞和其他工作人員。


    這些人特別幸苦。


    都是各大文藝團和高校的精英。


    排練舞蹈的時候沒日沒夜,上台就幾分鍾,也許,永遠不會有人注意到。


    運氣如小彩旗者。


    還是太少太少了。


    馬思純看什麽都有興趣。


    韓橋也不忙,陪著她到處亂逛。


    一路雞飛狗跳,主要是韓橋太紅了,好多人看見,都想要韓橋的簽名。


    韓橋來者不拒。


    不過。


    畢竟這裏是春晚,說不定那個人背後都有誰,這麽招搖不是好事。


    瞅個空。


    韓橋趕緊拉著馬思唇溜了,到了嘉賓休息室,人少多了。


    馬思唇整個臉都紅透了,這偶像劇的狗血鏡頭無疑是大殺器,小姑娘有點不好意思:「韓哥哥,我沒想到你這麽紅。」


    「???」


    韓橋眼神斜瞥。


    馬思純耳朵都紅了,慌不擇話:「不是……我……韓哥哥……我的意思是……」


    「好了。」


    虎不吧唧的。


    韓橋沒有在意:「想不想見周傑輪?」


    「想啊。」


    「走……今晚我們是春晚街溜子……」


    休息室是小隔間,走廊上人來人往,都是助理。


    工作人員看見韓橋:「韓哥,這麽早就到了,我帶你去休息室吧。」


    「謝謝。」


    韓橋現在有自己專屬的休息室了,按理來說,他演員的身份是沒有這麽大排麵的。


    劉德發來了都得兩人一間。


    但是。


    架不住他馬甲多,除了演員,還是內地前十的導演。


    「韓哥……」


    「韓哥……」


    「韓……」


    韓個屁……


    韓橋看見親切的老大姐,頓時屁股夾緊,年輕人不要太高調,要謙虛,路過時,韓橋禮貌謙虛:「您好。」


    「你好。」


    老大姐有點納悶,這人我不認識啊。


    走到盡處。


    韓橋鬆了一口氣,鬆開衣服的紐扣。


    馬思純貝齒咬著紅唇,笑的不行,這一路,韓橋簡直是山裏的虎大王:「原來你也有怕的人。」


    「怕的人多了。」


    「這還差不多。」


    大家都是年輕人,都有怕的人。


    馬思唇覺得韓橋親切多了。


    2004年的春晚,據央視市場研究部調查,有5億多的觀眾收看了這台晚會。


    但是。


    今年春晚,也是最近幾年,觀眾滿意度最低的。


    歌唱類節目,周傑輪的龍拳燃爆全場,但是,除了年輕人喜歡,其他觀眾階層都一致認為:「太吵了。」


    語言類節目,沒了趙東北,整個語言類黯然失色。


    舞蹈類還不錯,川省歌劇院表演的《俏花旦》精妙絕倫,無比靈動。


    堪稱經典。


    「韓橋……」


    隨著門推開,周傑輪如見救星:「你終於來了。」


    韓橋看過去,笑了笑:「傑輪,李菲……」


    李菲上了妝,裏麵是白色的天鵝舞裙,眼角金屬色閃爍,裹著黑色的大棉襖,這是春晚專門準備的。


    笑了笑:「韓橋,你來了。」


    「正好。」


    韓橋摸出撲克牌:「三缺二,快來。」


    春晚後台不打牌幹什麽!


    鬥地主。


    ……………………


    晚上9:00。


    除夕夜。


    央視大門口。


    夜裏又下起了大雪,洋洋灑灑,漫天飄落,漆黑的夜空,不時有煙花炸響。


    紅色白的綠的藍的……


    五彩繽紛。


    這時候的年味不是後世可堪比的,整個華夏大地都沉溺在團圓的喜慶裏。


    韓橋裹緊衣服:「張哥,天真,你們送思唇回去,然後就放假了,初五上班。」


    楊天真可太開心了:「韓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馬思唇這姑娘玩累了,最開始很稀奇,最後也沒勁,坐在車裏揮手:「韓哥哥,再見。」


    「再見!」


    看著車遠去。


    韓橋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準備聯繫車。


    說起來。


    真的有點悽慘。


    別的都是闔家團圓,舉家換慶。


    韓橋形單影隻。


    高媛媛這時候可不敢忤逆媽媽出來,隻有初二偷偷跑過來陪他。


    夏文家裏規矩多,除夕夜要陪著老爺子,本來是邀請韓橋去的。


    韓橋拒絕了。


    秦瀾隻是發了簡訊:「新年快樂。」


    李小染現在都是風箏了,飛的越來越遠,隻有線還牽著。


    韓橋想了想自己幾個女朋友。


    心哇涼哇涼。


    這麽多,


    自己還是形單影隻。


    雙手插兜,大雪裏,韓橋就著遠處絢爛的煙花,朝著昏暗的天際走。


    走了幾分鍾。


    韓橋摸出手機,差點忘了,他還有個老婆。


    電話響了幾聲,掛斷。


    繼續打。


    這次。


    電話很快就接了,柳曉麗壓低聲音:「今天是除夕夜,你不和家人團聚,這麽晚你打電話想做什麽?」


    韓橋伸手接著雪:「老婆,你不就是我家人嗎?」


    電話裏沉默,過了片刻,柳曉麗咬牙:「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別想亂來。」


    「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承諾。」韓橋笑了笑:「這個可不許翻年。」


    燕京,別墅。


    燈火通明。


    整個別墅如同懸掛在月亮下的城堡,門口院子裏,三個雪人牽著手。


    柳曉麗站在窗子前,捧著電話,看著院子裏的雪人,煙花在夜空炸響。


    廚房裏柳亦非喊:「媽,除了削皮,還要做什麽?」


    「媽……」柳亦非趴在門口,頭髮垂落:「媽,誰給你打電話啊。」


    「問那麽多幹嘛。」柳曉麗回過神,臉色如常:「削完皮就把麵拿出來。」


    「過年我們就吃麵啊。」


    「廢話那麽多。」柳曉麗眉頭一擰:「你爸叫你去吃飯,你不願意去,幹爹那也不去,不吃麵就餓著。」


    「我才不去,老爸那些親戚太煩了。」


    柳亦非嘟囔,縮回頭。


    搖搖頭,柳曉麗雙手捧著電話,壓低聲線:「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要來就來。」


    「但是我警告你,你給我老實點。」


    「知道啦。」


    電話裏聲音懶洋洋的,柳曉麗想到韓橋賴皮的樣子,補充:「要是你敢亂來,我……」


    「總之你給我老實點。」


    掛斷電話。


    柳曉麗薅了一把頭髮,五指插入頭髮裏。


    一步錯,萬劫不復。


    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換了身正常的衣服,鏡子前照了照,衣服老氣,皮膚也不好,心裏很滿意,踩著拖鞋到廚房。


    柳亦非坐在小馬紮上。


    笨手笨腳的。


    回頭看見,叫道:「媽,你穿這麽醜是想幹嘛?」


    「韓橋一會來。」柳曉麗瞪眼:「你去換身衣服。」


    「韓橋來幹什麽?」


    「他是孤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媽是他姐,邀請他過來過年,很合情合理啊。」


    柳亦非看著,一副信你就有鬼。


    「怕你了。」柳曉麗臉不紅,心不跳,雙手提起刀,一刀砍開土豆:「不是你說不想吃麵,韓橋手藝還可以,媽媽這是利用他過來做飯。」


    柳亦非眼神一亮:「我怎麽沒想到。」


    「快去換衣服。」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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