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優人撿起掉落在自己身邊的文件,遞給池田,「抱歉。」


    本來著隻是一件小事,春野優人進到檔案室,把自己需要的材料調出來列印,在走出門的瞬間,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剛剛撿起的文件上的一行字。


    『組織ck』『調查』,總覺得,讓他有些介意。


    ……


    「!」春野優人猛地睜開眼,在看到天花板的時候,似乎才從噩夢中脫離,意識到自己好好地躺在臥室裏。


    他把手舉在眼前,似乎還可以感受到夢中粘膩的手感。


    「hiro……」春野優人坐起來,有些頭疼地扶著額頭。床頭的鬧鍾顯示著時間還是淩晨,顯然他剛睡著沒多久。


    但是因為夢到諸伏景光的命運,他已經睡不著了。


    自從遇到池田太郎,他一直頻繁地夢到景光,已經到了他甚至認為這是一種預示的程度。


    反正已經睡不著,春野優人幹脆開始了他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進行的事情,預知。


    「哈,哈……」從預知中回過神之後,春野優人額頭滴下汗,有些艱難地喘著氣。但是這些生理反應他已經不在意,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本子,又一次記錄下預知。


    除了研二,都沒有改變。


    春野優人的手指在萩原研二的名字上撫過。自從兩年前阻止了那個案子,他已經看不到萩原研二重要的未來了。每次都隻會看到未來的某一天,萩原研二的生活片段,大多還都是和自己有關。


    雖然是瑣碎到幾乎提供不了什麽信息的畫麵,但是春野優人每次都認真地記錄在本子上。這是自己改變了研二的命運,並且未來也可能改變其他人命運的證據。


    春野優人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那個幾乎不怎麽發來消息的手機發送了郵件。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以前的號碼早就沒有了音訊,也聯繫不到了。但是,某一天,春野優人先後收到了沒有署名的郵件,是諸伏景光和降穀零。


    他們隻零碎地發些幾乎沒有頭尾,短暫的話語,但是這是他們還平安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春野優人每次都認真地看了。他也隻會在信息中確認可以回復的時候,發送自己的回覆。


    這是春野優人第一次主動聯繫hiro,但是他的感知已經到了必須發出這封郵件的程度。


    三天後,十二月七日。


    事後春野優人想著,那天大概是神明也在幫他。總是忙碌的櫻組難得清閑下來,春野優人在爆處組摸魚,遇到了來拿案件報告的池田太郎。


    然後春野優人敏銳地察覺到了,池田太郎身上不一樣的亢奮。


    那幾乎隻是一種微妙的氣息,但是春野優人就是感覺到了。


    所以他跟蹤池田太郎,在警視廳的洗手間,聽到了他和電話那頭,大概是組織的什麽人說自己拿到了名單。


    「這次可是發現了一個大魚,那個傢夥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吧,警察的氣息隔這麽久也被我聞到了。」


    幾乎不需要再質疑,池田太郎就是埋藏在警視廳的臥底。


    自己應該把他帶給負責審問的警官的,春野優人清楚地知道著。但是,在聽到池田太郎打電話的時候,春野優人隻覺得流淌在他血液裏的力量,似乎將他整個人都灼灼燃燒了。


    連同他的理智都燒掉了。


    等到春野優人再回過神,他整個人被鬆田和萩原架著,池田太郎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悽慘,白紙在房間裏灑落著,整個房間看起來淩亂極了。


    春野優人知道自己剛剛失控了,他用自己的力量折磨著池田太郎,逼他一點點供出自己所知道的,他感覺自己清醒,又很混沌。


    此時,被拉開的春野優人,隻覺得一瞬間有什麽在他的身體裏甦醒。


    「找到你了,人類——」就像是錯覺一樣,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響起,他好像被什麽猛獸盯上一般,似乎連血液都在點點變涼。


    春野優人的心髒抽痛了一下,因為太突然,他忍不住悶哼出聲。如果不是自己被架住,他就要跪到地上了。


    「優?」萩原研二注意到了春野優人的異常。


    或者說,從兩年前那次事件之後,萩原研二就對春野優人的事情格外敏銳,好像他們之間多了無形的聯繫一般。


    櫻組診療室,藤村正用自己的能力一點點檢查著春野優人的身體。


    雖然他這次對池田太郎太衝動,但是畢竟發現池田太郎是臥底,他又是櫻組的組長,剛剛看起來狀態又不好,自然被允許先休息一下。


    「怎麽突然這麽衝動。」萩原研二看著躺在床上的春野優人,「櫻組的大家說根本靠近不了你,沒有辦法,所以找我和陣平試試。」


    在他和鬆田陣平靠近優,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並且優迅速冷靜下來的時候,萩原研二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大概就是優如果受到處罰,他無論如何都要為他承擔,這樣的心情。


    「那個池田,他拿到的臥底名單,是hiro。」春野優人安靜地躺在床上,開口。


    萩原和鬆田愣住了。


    「我看到了,hiro因為那個人,身份暴露,然後自……」春野優人顫抖起來,說不出下麵的話。他嚐試了幾次,雙手握在一起壓抑著自己的顫抖,「自殺了。」


    所以當他確認池田就是那個還hiro身份泄露的人,預知中在天台盛開的血色之花,將春野優人的理智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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