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剛剛收留優的時候,和他拍的照片。」夏目把自己找出來的照片遞給安室透他們。


    照片上,還很瘦弱的春野優人,對著鏡頭,即時可以看出他在努力微笑,那種像是被丟進人群的野貓警惕的姿態,讓人忍不住憐惜這個孩子。


    「也許,現在不能相見是悲傷,痛苦的。」夏目看著他們每個人看到照片都有些怔愣的樣子,說著,「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記得和優之間的記憶,那個孩子真正快樂起來,是因為認識了你們。」


    「優曾經跟我說過,其實他一直找不到自己一定要成為警察的意義,但是,認識了你們之後,他願意今後都作為一名警察活下去,和你們一樣,為了崇高的理想獻身。」


    「安室先生,至少在人間這段時間,就讓我為了你的理想而努力吧,我們一起加油。」記憶裏鈴木優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浮現,似乎和現在夏目先生所說重合。


    安室透看了一眼鈴木優,從過去和現在,就算沒有記憶,就算改變了性格,還是會為別人所感染,單純的小惡魔啊。


    「那個……」突然之間,鬆田突兀地舉起手。


    見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鬆田問,「為什麽,夏目先生剛剛說,我們和優不能相見?」


    夏目愣了愣,而鬆田沒等他開口,就繼續說下去,他的手指了指鈴木優,「雖然夏目先生認識鈴木優,但是,我想問一下夏目先生,你以為,鈴木優對我們來說,是誰?」


    雖然是有些奇怪地問話,夏目還是回答,「鈴木是你們的後輩不是嗎,我以為他是櫻組新招的公安部新人。」


    夏目出乎預料的回答讓所有人愣了愣,鬆田勾了勾嘴角,但是並沒有笑意,「那麽,夏目先生認為,我們為什麽今天把他帶過來了呢?」


    「因為,鈴木和優的外貌十分相似,也是這份相似,讓你們回憶起了優。」夏目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心裏卻因為一種莫名的預感怦怦跳著,「不是嗎?」


    這次,沒等鬆田再說話,鈴木優開口,「不是的,夏目先生。」


    「或者說,老師。」鈴木優和夏目對視著,然後俯身行禮,「我就是優,老師。」


    鈴木優直起身,看著不掩驚訝的夏目,「我現在的名字是鈴木優,但是,我也是春野優人。老師,雖然很抱歉現在我並沒有相關的記憶,但是,我回來了。」


    即使是在這所有人的注視下,夏目還是站起來,向著鈴木優的方向走過去。


    鈴木優也站起來讓夏目可以看到自己。


    之前在海邊的見麵,因為是在夜晚匆匆一見,那時候,夏目隻覺得鈴木優和他的學生春野優人十分相似。但是,回憶起優的情緒起伏,和鈴木優性格不同帶來的迥異氣質,讓夏目忽視了那過分的相似。


    而今天,在鬆田提起來之前,夏目一直都避免去看鈴木優。也許自己其實是個懦弱的人吧,連和優相似的人都不敢多看。


    此時夏目仔細地看著鈴木優,忽視那不同的氣質,眼前的人和春野優人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優……」夏目輕聲叫了一聲,然後拉起優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腕,一道淡淡的疤痕留在那裏。他猛地再抬眼去看優,「真的是你,優。」


    那道疤痕,是鈴木優第一次出重要任務,遇上了帶著詛咒的力量劃傷的。後來雖然癒合了,卻留下了消不去的疤痕。


    「從剛剛我就感覺有些奇怪了。」看夏目平復了一些情緒,鬆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明明說著不知道自己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但是,夏目先生你從剛剛,就一直以一種篤定優不在這裏的語氣在說話。明明看到和春野優人如此相似的優,你卻無動於衷。」


    「就好像,一定確定優並不是春野優人一樣。」


    「其實,你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對吧?」


    「這是真的嗎,夏目先生?」安室透問。雖然夏目一時沒有說話,他的態度卻透露了一些信息,「為什麽要不告訴我們呢,夏目先生?」


    最終,夏目嘆了口氣,然後拿出一個錦囊遞給鈴木優,「看看。」


    鈴木優拆開錦囊的袋子,從袋子裏倒出來一個碎成兩半的瓷片,瓷片看起來暗淡破舊。不知道為什麽,鈴木優第一時間想起來了自己的那個櫻花禦守。


    「沒錯,我確實騙了你們。」夏目點頭承認,「三年前最後的事情,其實我是知道的。」


    他又看了看鈴木優,「但是,現在看著優,我又不確定,我知道的,是否是真相了。」


    「所以說,夏目真的是不會說謊,被看穿也是肯定的吧。」一直安靜的貓咪老師突然開口,他猛地跳起來,爪子按在鈴木優的眉心,「三年前夏目所知道的,你們就自己親眼看看吧。藉由優這小鬼所擁有的,可以看到過去和未來的眼睛。」


    那一刻,一股力量籠罩房間,所有人都被拉到了一段記憶之中。


    「你又在看這個平安符了啊。」就在這個房子,夏目的房間,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熟悉的東西,就是剛剛給鈴木優看的碎成兩半的瓷片。


    但是此時,這個瓷片,還是一個光滑潔白的圓形,中間繪製著繁複的墨色紋路。


    「老師,我很擔心優。」夏目對著桌子上的貓咪老師說著,「春野家族的人,因為和危險的存在做了交易,換取能力代價的同時,代代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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