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沉默。


    先是楚瑜打賭,後來又是顧清辭這般。


    她們憑什麽這麽自信,自信自己的感情不會消失。


    唐九怒極反笑,「你幫了我,我就不會把她還給你了。」


    顧清辭喟嘆道:「我隻是希望她幸福,僅此而已。」


    楚瑜蹲在宮門口,看著天空發呆。


    今天的她姐很奇怪,一直站在她身後也不說話。


    她轉身,歪頭試探喊了一句,「姐。」


    那人沉靜的眼眸忽而一動,靜靜地回了一句,「我在。」


    楚瑜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她姐有過這麽感情充沛的時候嗎?


    不管了,反正她自在慣了。


    「我要出去玩了。」


    「嗯。」顧清辭淡淡地回應道,「早去早回。」


    楚瑜腳步一頓,真的很奇怪,這人讓她很在意,平日裏好玩的東西都沒了興致。


    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下,黑夜很快到臨。


    一個人在房間裏,看著這些一成不變的東西,楚瑜抱著膝蓋,心情沉悶。


    今晚發生了意外,發光的明珠被她打碎了,又不想走夜路,所以屋子裏隻剩下一根燭火。


    灰濛濛的室內,能見度不高,本就無聊的夜晚,更加無聊了。


    她看著夜空,數著窗外的星星。


    黑夜好漫長,人生好漫長。


    楚瑜濃厚的睫毛慢慢垂下去。


    顧清辭咬唇,將拇指交疊,牆麵上忽然出現一隻蝴蝶。


    那隻看不見身上細節的蝴蝶翩翩起舞,落在上窗邊。


    楚瑜被她撩起注意,視線也就跟了上去。那蝴蝶飛的還挺好看的,做影子的人手一定很漂亮。


    她這麽想著,蝴蝶又慢慢飛到了楚瑜肩膀附近,白牆上的蝴蝶停靠在她身上。


    楚瑜唇邊彎起,她轉頭一看,發現是她姐,笑容頓時凝固,斜著看過來。


    顧清辭無奈地盯著她的眼睛,「怎麽了。」


    「沒怎麽。」


    一副被大人抓住的小孩模樣。


    「不要害怕。」顧清辭對她溫柔地說道,可惜沒有什麽作用。


    楚瑜抱著膝蓋,蹲在床角,透出股寂寞。


    顧清辭將手放在燭火麵前,巨大的投影遮住楚瑜,室內像是暗調一大半。


    楚瑜抬眼看她,忽而不開心了。


    「你擋住我的光了。」


    顧清辭稍微移開一些,黑影投射在牆角,楚瑜變了臉色,身體稍微朝外麵移了一些。


    然後發現顧清辭就在她的身邊。


    楚瑜愣愣地看著她。


    「我一直都在。」顧清辭牽起她的手。


    楚瑜咬唇,猶豫一下再甩開她的手。


    她將被子蓋住自己,「我要睡覺了。」


    她是沒什麽心思再胡思亂想。


    顧清辭把她勸睡了,從房屋內走出來時,唐九問道:「這樣有用?」


    「她很寂寞,你看不出來嗎?」顧清辭責怪道,「你都不好好陪著她。」


    唐九目光一頓。


    她什麽都給楚瑜了,怎麽還會寂寞?


    看出對方眼神的迷茫,顧清辭大概懂了。


    她嘆了口氣,轉身將唐九抱住。


    唐九身形很冷,骨架凸出,抱著硌人。


    特別是現在,僵硬著背脊就更加不舒服了。


    唐九不解地看向她。


    顧清辭微笑地說道:「如果我能早點愛你就好了。」


    偶爾,閑暇時光,唐九也會懷念三人在清水潭,那是她最輕鬆的日子,其實她也不討厭顧清辭。


    不過現在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還是把顧清辭拉下來,「莫名其妙。」


    最近的姐姐越來越得楚瑜的喜歡,夜晚,沒有發光的明珠幹脆就不要了。


    顧清辭不知道從哪來弄來許多會發出綠色螢光的小蟲子。


    整個室內被這些小蟲子點亮,楚瑜抬頭看著,「這叫什麽啊。」


    「春生,可以幻化成我心中任何的樣子。」


    「哦。」楚瑜眼眸一轉,顧清辭就懂了她的意思。


    一幅幅美麗的畫卷幡然而過,而且她好像看過。


    腦海中出現一個人的身影,但不應該是目前姐姐所做的事情。


    看著變得好交流的姐姐,楚瑜趁機問道。


    「我可以出去看看嗎!」


    顧清辭沉默,這件事她沒有辦法決定,除非唐九答應。


    還是一如既往的答案,楚瑜覺得沒意思了,轉身到另一邊。


    顧清辭圈住她的後背,將身子貼過去,「別生氣好不好。」


    楚瑜沒有發現自己並不那麽討厭這個懷抱。


    甚至覺得還可以。


    以至於慢慢湊過來要吻她都沒有發現。


    被親到的時候,覺得很詫異。


    她們可是姐妹誒。


    但是陌生的熟悉感又在身體裏。


    楚瑜沒有抗拒,親完後軟趴趴地窩在懷裏。


    顧清辭把她哄睡了。


    剛一出門,就看見唐九複雜的眼神。


    第91章 釋懷


    「怎麽,需要抱你嗎?」顧清辭問道。


    唐九麵露複雜,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距離,對她這種動不動抱人的舉動深惡痛絕。


    「你怎麽變得這麽噁心?」顧清辭忍俊不禁笑道:「麵對自己很噁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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