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清這時候已經下了決定,打算明天早上早朝時,便要給林舒嵐名分。


    自是越快越好,現在自己父皇並不能奈何自己,而且之前他藏舒嵐的信件,那事還沒挑明說,心中肯定還是會有些許的愧疚。


    話說回來,自家父皇前兩天還來找自己談心,說什麽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做錯了,更喜歡她以前那活潑靈動的性子。


    前一陣子,韻辰親自來找過她。


    父女倆麵對麵,但是都一言不發,大眼瞪小眼,氣氛也是死寂著,誰也不開口打破沉默。


    主要是韻清不知道該說什麽,而韻辰也遲遲不開口。


    韻辰看著她,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


    鮹凝同他吵了一架,讓他覺得自己真的錯了,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當時屬實也是無奈之舉。


    看著自己女兒變了,他心中起先還是自豪,可看著她越來越少笑,死氣沉沉的,多少又自責起來。


    人就是如此,在某些特定的點懷念早已經丟失的東西,就像現在,鮹凝嘆息韻清變得不再活潑,而他則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太過苛待,太過嚴厲要求,讓父女情變得寡淡,韻清也不再親近人。


    鮹凝說得不錯,清兒不是他,沒有經歷過他所經歷過的那些磨難,按照現在的發展來看,往後也不會經歷到那些。


    她不理解自己忽然變嚴厲的父親,不理解卻也還是照做,乖巧如一。


    韻清聽見他這聲嘆氣有些奇怪,實在憋不住,尋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他來問責……


    她隻好率先打破了沉默,想要知曉。


    「父皇……怎麽了?唉聲嘆氣的,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您今日找兒臣,所謂何事?是不是兒臣最近哪裏沒做好?」


    她語氣平淡,但還是藏著些許關心,慢慢抬手,給韻辰倒茶時心中還有些緊張。


    韻辰啞然,知曉她誤會了,可是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來看看你最近功課些如何,可有什麽困難處?可開心?」


    他本意是關心,可說出來的話像是來問詢她最近功課有沒有做好,最近有沒有好好學習治理之術。


    韻清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苦笑些許。


    開心?她現在開不開心有何意義?反正……也沒有人會在意,隻要他們開心便好了,總歸是困在這地界,每日重複著那些枯燥事宜。


    她沉了沉心思,不再去想這些讓自己難過的事。


    「兒臣沒有難處,每日功課都做得很好,父皇要是需要,可以隨時檢查,兒臣不會讓父皇失望的。至於開心……兒臣在這裏每天都挺開心的,能學到許多之前沒有學到的。」


    韻清話語淡漠,有些失望,可又在心中安慰自己,父皇想要看到的不就是她現在這番模樣,莫非是她還有哪裏做不夠好,他不夠滿意?


    韻辰趕忙搖頭,自己本就不是來查功課的,隻是想同她談談心,可是見韻清也不太想和自己說話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他垂下頭,盯著自己麵前的茶杯。


    「不是,父皇自然是相信你,父皇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喜歡之物,這幾日你的努力,父皇都看在眼裏,若是想要出去的話,可以在這周圍走一走,不要整天悶在這書房中。」


    他有些別扭說著這些,韻清不解,但還是乖巧的點頭。


    「兒臣,會的,至於喜歡……沒有。」


    她嘴上答應著,但是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出去,喜歡之物她沒有,喜歡之人她倒有,可是也不在身旁。


    「沒有?那林舒嵐呢?」


    聽見她這個回答,韻辰多少有些意外。


    韻清看著他,開口解釋。


    「舒嵐是兒臣喜歡之人,她並不是物品。」


    她難得認真起來,韻辰尷尬些許,也算是有了答案。


    那姑娘在時,韻清雖然也天天在書房當中,但是是快樂的,而不是如同現在這般,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若是他那日沒有拿走那信件,沒有建立起陣法阻攔兩人聯繫,是否清兒會比現在更快樂些。


    氣氛再次安靜,隻是因為提到林舒嵐的緣故,韻清開口了。


    「父皇,若是沒有什麽要緊事的話,就請先回吧,兒臣還有些許卷宗沒有看完,有些術法也還需練習,東海之力還未穩妥掌管,兒臣會更加努力的,還請父皇放心。」


    韻清挑著自己的過錯來給他台階下,示意他沒什麽事的話可以走,她更喜歡一個人待著。


    韻辰聽出了言外之意,慢慢站起來,走到了門邊。


    他惆悵些許,轉頭看著韻清。


    「父皇……忽然就後悔了,其實,林家那姑娘,挺好的,清兒,我更喜歡你以前的調皮和無拘無束,而不是現在這般。」


    韻清愣在原地,啞然失笑,不明白他在後悔什麽,是自己哪裏又沒做好嗎?


    「兒時是兒臣不懂事,給父皇添了煩憂,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都是我……」


    她未曾提起林舒嵐,倒也算是認同了他的話。


    舒嵐,確實是很好的人。


    韻辰看了她一眼,聽著她這些客套話,無奈抬腳離開。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改變些許,再這樣下去,凝兒還得和自己置氣不說,他更是哄不乖了。


    第469章 名分


    他一臉失魂落魄的離開書房,在門口徘徊,時不時惆悵著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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