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次,都會徵求她的意見,詢問她的想法。


    紀半夕咬牙想要記起更多,卻都是徒勞。


    白色身影漸漸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沈白瑜忙碌的身影。


    第一幕,是沈白瑜在膳房忙碌,親手熬製桃李羹的情形。


    沈白瑜挽起袖子,一點一點採集朝露,細細研磨花瓣,把自己珍藏的靈草放進羹裏,時刻注意著火候,一點一滴都是心意。


    第二幕,是沈白瑜在無春細心教導自己修行的場景。


    本來晦澀難懂的東西,隻要由她所說,紀半夕都能聽懂。


    實在是遇上不會的,沈白瑜不厭其煩,一遍一遍的教導,眉眼之中都是一樣的溫柔,未曾說過厭煩。


    好像隻要是紀半夕的要求,她都無條件答應。還有那一次在諶魔殿裏,沈白瑜匍匐在她身上,為她擋下那奪命細絲,任由自己被貫穿,鮮血淋漓。


    沈白瑜不善言辭,不善把自己所做說出口,她的喜歡,在暗處。


    是啊,本就是同一個人不是嗎。


    紀半夕額頭都是冷汗,看著花海消散,感受著沈白瑜的氣息將自己包裹。


    無力,困惑,一時間湧入自身,讓她不敢去想,也不願去細想。


    紀半夕默默站起來,未曾沉浸在幻境之中。


    還要進階,還要比試,也要出去見小意一麵了。


    沈白瑜還在外麵,還在等著她。


    困惑太多,抽絲剝繭,她要把一切知曉。


    之前每一次的進階,是否也有她的幫助?


    而此刻,沈白瑜一直在給紀半夕渡入靈氣助她渡階,導致額頭都是汗水。


    當看到紀半夕眼角有淚之時,沈白瑜有些慌神。


    怎麽哭了?是怎麽了?


    她心中著急,還得時刻注意著門外的結界和比試的時間。


    也不知師妹此次進階,要多久的時間。


    第216章 很高興


    紀半夕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沈白瑜立馬上前,一點一點用帕子揩幹她的眼淚與汗水。


    按道理,有她在紀半夕身邊,不該如此難受啊,怎麽還哭了呢?


    沈白瑜微微皺眉,把心思都放在紀半夕身上。


    紀半夕的情況還算穩定,之前進階過那麽幾次,也算是熟能生巧。


    再加上旁邊還有個沈白瑜,不會出事。


    她們所在的屋舍偏遠,不會有人過來,自也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沈白瑜一直守在她身側,未曾離開。


    時間慢慢過去,於第二天早上,紀半夕終是突破。


    本來她還有些擔心,怕突破之後,玉淵前輩給的藥失靈,但是並未,依舊讓人看不出來。


    在花海消散之後,她陷入了無盡深淵,周遭有很多的手想要拽住她,阻止她前進的步伐。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向前走,很是吃力。


    但依舊不願放棄尋求前方那些許光亮。


    一直一直,未曾放棄。


    當撥開黑暗光亮照進之時,紀半夕一片豁然。


    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讓人心情舒暢。


    本來壓製得喘不過氣,在這一瞬間都消散,讓人生出一絲涼爽。


    她尋著那一抹亮光,絲毫不懼。


    進階已經完成,紀半夕舒了一口濁氣,感受著自己的修為。


    魔修與仙修最大的不同,便是魔修先行修習時進階很快,隻要魔力足夠,那便是一路向前,但越往後便會越來越慢。


    而仙修,從一開始便慢,要靠功德,要靠機緣,亦要靠自身。


    所以在仙修看來,不靠自身的都是走捷徑,都是邪魔歪道,自是會被看不起。


    沒有魔,又怎麽突出仙的高貴呢?


    想了很久,紀半夕的意識已然回歸。


    紀半夕睜眼之際,額頭還有絲絲冰涼傳來。


    溫溫柔柔的,不用猜都知曉是沈白瑜。


    看來,她一直在自己身邊啊。


    紀半夕睫毛微顫,下一秒睜開眼。


    隨即便對上了沈白瑜擔憂的眼眸。


    眼神間的碰撞,清清冷冷,燦若星辰。


    注意到她醒了,沈白瑜鬆了一口氣,帶著笑意看著她。


    她開口的第一句,便是祝賀紀半夕到金丹中期。


    「恭喜師妹。」


    紀半夕聽見她這話,愣了兩秒,隨後慢慢站起來看著她。


    「師姐......」


    沈白瑜有些疑惑,想開口說些什麽。


    紀半夕一把抱住她,把頭撐在她肩上,抱得有些用力。


    沈白瑜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她這舉動是為何,隻好任由她抱著。


    紀半夕隻想抱抱她,就那麽靜靜抱著就好。


    好半天後,不見紀半夕說話,沈白瑜開口。


    「師妹......這是在感謝我?」


    她略帶調笑說出口,紀半夕的眉目卻是有些難受。


    她注意到了時間,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吧。


    「師姐,守了我一夜?」


    紀半夕的聲音略帶著沙啞,悶聲問她。


    不知為何,無緣由的難受。


    沈白瑜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輕輕點頭。


    「嗯。該做的,師妹不高興?」


    沈白瑜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問出口。


    身為她的伴侶,自是要守著她才好啊,不能因為這個不高興吧。


    紀半夕趕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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