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敢大張旗鼓,隻敢小心翼翼。


    沈白瑜的喜歡永遠在細節裏,她口中,許是隻聽得到三分。


    沈白瑜溫柔說著,給紀半夕下定心丸。


    「不會有事,我在你身側,先行找個屋子,你安心進階,其餘的交給我便好。」


    沈白瑜抿唇安排。


    她自然知曉紀半夕擔心什麽。


    但她在這,會無事的,亦會護好她。


    之前師妹進階她都在旁邊悄悄輸送靈力,那麽這一次,理所應當也是她來幫助師妹。


    沈白瑜扶著紀半夕,同池筠初和林舒嵐打過招呼後,兩人快步離開擂台,找了間角落的屋舍。


    遠離了人群,不易被他人知曉。


    弦樂的重心放在了比試和各宗門的安排上,不會注意她們這邊。


    距離她們比試的時間還長,中間這段時間用來進階應是夠的。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著實有些棘手。


    紀半夕額頭開始冒汗,進屋後坐在床上,懶懶的靠著沈白瑜肩。


    鼻尖的蘭花香讓她心安很多,但丹田裏還是有些混沌。


    進階是件很費體力的事不說,她看著散出去的魔氣,內心有些焦灼。


    此刻內丹實在是難受,牽引著全身的經絡,讓她整個都在發熱。


    沈白瑜側頭對她說話,語氣溫溫柔柔的,眉目間亦是如此。


    自她坦明心思後,她對紀半夕便格外上心。


    但內心之中,又有些別的小心思。


    出了仙途大會,師妹便是她的了,到時候隻管獨占便好。


    「師妹,你先打坐,我去外麵設個陣法,防止有人過來。」


    沈白瑜輕聲說著,時刻觀察紀半夕的狀況。


    紀半夕咬著牙坐起來,把滲透出去的魔氣又吸回來,不準它們亂跑。


    「好。」


    紀半夕這話說得懶懶散散,眸子裏都是心煩意亂,目送沈白瑜走到門口。


    沈白瑜快速設了個結界隔絕外邊,防止被他人發現。


    她回了屋子,紀半夕已經在床上打坐。


    此刻紀半夕緊閉著雙眼,周身慢慢滲透出魔氣,又被她自己強製收回去。


    一來二去的,導致她自己的丹田更加難受,有些承受不住想要崩塌釋放的意味。


    體內內丹上的八卦圖在緩緩轉動著,試圖尋找平衡。


    此刻黑勝白,魔氣被壓製的太久,進階之時陰陽並不平衡。


    她的體質太過特殊了。


    紀半夕皺著眉,額頭已經滿是冷汗,閉著眼默默承受。


    沈白瑜看著這一切,抬手給她渡入靈力,一如之前的每一次。


    之前都是悄悄的,而這一次,她有了身份,能光明正大。


    她是紀半夕的道侶,是紀半夕的師姐,也是往後紀半夕身畔的人,不必在從之前一般偷偷摸摸。


    熟悉的感覺傳來,紀半夕有些錯愕。


    冰冰涼涼,壓製住她渾身的燥熱,亦讓她的魔氣回歸平靜,慢慢把心靜下來。


    這個感覺,是錯覺嗎,同以往的幾次很像。


    可之前進階之時,沈白瑜並不在自己身邊啊。


    亦或者是自己的錯覺。


    她想要睜開眼,尋找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但有些無力。


    睜不開……好累好累。


    紀半夕慢慢陷入渡階幻境,再次陷入那片火紅花海。


    隻是這一次,花海有些寂寥,花瓣在慢慢枯萎,凋零在地上,很多彼岸花都隻剩下空杆。


    空中又被吹散的花瓣,悽美艷麗。


    「果然是進階啊,又到這兒來了。」


    紀半夕輕嘆一口氣,尋著那抹熟悉身影,慢慢向前走去。


    花海之間,熟悉身影顯示,正背對著她。


    「安妤姐姐。」


    紀半夕輕念出聲,安妤聞言後開口,並未轉身。


    「來了?」


    好像哪裏都沒變,又好像哪裏都變了,這一次,兩人都有了別樣的情緒。


    紀半夕看著那白色連衣裙的背影,一時間恍惚。


    安妤隨後回頭笑著看她,慢慢走到她的身前站定。


    看著那張臉與熟悉的心動,紀半夕有些難受。


    「我該喚你安妤,還是白瑜,那段記憶又是什麽呢……」


    她略帶無助說出聲。


    安妤聽見後,眼裏有些許受傷,但還是強撐著扯出一抹笑容。


    「我……是她,半夕,我知曉她的一切,雖然她現在,並不知我在你這裏,可我依舊是她,我同她,一樣愛你。」


    無論幻化做誰,她們二人,自始至終都會互相吸引。


    紀半夕看著她的神色,默默走上前,把她摟入懷。


    「我想知道,當年的全部。安妤,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我會遺忘掉那麽多?」


    紀半夕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知為什麽,每次在這幻境之中見到她,心中都是密密麻麻疼痛。


    安妤卻沒有正麵回答她,而是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許久後,安妤略帶釋然問出聲。


    「半夕,你現在……過得開心嗎?開心的話,就不要想起來吧,可好?」


    她如此說著,眸子有些濕潤。


    若是想起來,她的女孩要再一次受到傷害,她捨不得。


    「可是……我不該忘了那段記憶,那段有關於你,我捨不得忘,我不該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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